“狗能喝這泉眼的水麼?”
“太涼了,剛吐過還是別喝的好,讓它喝水渠的水行了。”
“行。”
……
陳凌擡頭看看太陽,快到中午了,就讓大夥都歇歇。
這小水塔工程量小,有王立獻協助着,最多花個兩三天時間就能建成,也沒必要着急忙慌的去幹。
“富貴,既然水塔都建了,那接下來不得趕緊在農莊弄個自來水系統?兩樣一配套,那吃水用水多方便啊。”
“嗯,是有這個打算,到時候水塔這裡裝一個水龍頭,院裡的就裝在葡萄架那邊和廚房那邊……”
山貓兩人一邊陪着王立獻給狗喂水,一邊還向陳凌提着建議。
沒說兩句,兩個老頭子在前面喊叫了起來。
“那就是剛生下來的啊,沒聽小娃娃們都說我是用貓奶喂活的嗎?”陳凌無奈一笑道。
看趙大海一直在裡邊泡着不出來,才疑惑的揹着手走到跟前看了看,見趙大海眯着眼,半仰躺在渠邊的石頭上都快睡着了。
山貓見此便笑:“富貴嫌你吵,不想搭理你了。”
“看~”
只見農莊東側一面,幾棵剛長起來的小槐樹下,有幾隻毛茸茸的小傢伙,跟着一隻橘黃色的家貓在玩耍,像是一個個毛線團一樣,還能聽到‘喵喵喵’的輕柔細微的叫聲,可愛至極。
“昂,那不奇怪。野貓麼,跟野兔子啥的都一樣,生下來兩三天就會跑了。”
他們喊叫的時候,旁邊樹上枝葉一陣搖晃。
“是東邊的那一窩小貓也出來了。”
再次被老爹鄙視,讓趙大海鬱悶不已,拎着剛纔跑掉的皮鞋,脫下兩隻襪子,向水渠走去:“我閉嘴還不行嗎,我洗腳去。”
“快中午了,太陽毒辣得很,快別在這兒站着了,也不遮陽。回去涼快涼快,咱們就吃午飯了。”
“啊,這就是那山狸子啊,比家貓大多了,看着跟半大狗一樣,又胖又壯的。”
趙玉寶更是拍着手,笑着大讚:“我就說吧,富貴這就適合當作家。”
聽得陳凌等人齊齊打了個冷顫。
“叔叔,是小貓,又有小貓出來了。”
“唉喲,這裡就是涼快啊,富貴你這農莊有點避暑山莊的感覺了啊,去年來的時候還沒這感受呢,今年看來是這花草樹木長起來了,就是比去年強啊,到了夏天感覺不到熱呢。”
不過等了幾分鐘。
一夥人閒聊着,往兩張鳥網那邊走。
“爸爸~”
有聰明自然也有傻愣愣往上撞的。
野兔子不適合家養,蹦圈、打洞、不長肉,也不認人,養大了也是一場空,常常喂半截還沒到賣肉的時候就全打洞越獄跑掉了。
什麼野兔、山狸子這一類小野獸,以及一些野鳥,這一類野東西雖然生下來就比家養的要厲害,看上去生命力也更頑強。
“大海和小林他們都見過了,連丫丫也見過,我們一樣也沒看見過呢。”
趙玉寶愣愣的道,只覺得這山狸子跟一隻小豹子一樣,長得又大又好看又威風。
“咋了,不信啊,不信你問山貓,不行問你文霞嫂子。”
“是啊,野鴿子難抓,我明天起早點,不行再弄個鴿誘子。”
實際上,家兔是穴兔馴化來的,跟家雞最開始是原雞馴化一樣,野生的、家養的本質上沒什麼太親近的關係。
二是想拍幾張照片,回去跟老朋友們炫耀自己的見聞,那感覺想想就覺得美得很。
陳凌卻笑了笑,緩緩搖頭:“這個還真不一樣,家兔野兔都不是一種東西,就跟家雞野雞一樣,家雞可不是野雞馴化來的,家兔也不是野兔馴化的。”
見這胖子咋咋呼呼一點也不安分,陳凌無奈的瞥他一眼:“哪有這麼誇張?”
丫丫也蹦跳着高興的叫道。
一旦抓到,帶回家基本上活不了幾天,就會夭折。
“我試個屁,你覺得我能跟你一樣?”趙玉寶不屑道,身爲大作家,怎麼可能一點體面都不要。
“這是真的嗎富貴?野的就這麼厲害?”
王素素和向文霞杜鵑三人帶着娃娃在旁邊玩,聽他這麼說,王素素就奇怪道;“誒,不對啊,我記得六妮兒和喜子之前送來的小兔子都沒睜眼的,也不會跑。”
今天很多鳥學聰明瞭,遠遠就避開了兩張捕鳥網的範圍。
兩家的老頭和老太太就忍不住想過去走近點去瞧。
讓這胖子哆嗦了一下,發出一聲極爲消魂的伸吟。
“這樣麼,那我們待這一陣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見到。”
這話丫丫聽了忍不住笑嘻嘻道:“爺爺,鍾爺爺,你們兩個好幼稚。”
連家裡的一羣狗都紛紛瞪大眼睛望了過來。
王立獻擡頭看看天;“這時候太陽大了,鳥少,還得是早晨和黃昏,尤其早晨,最好凌晨五點就出來,那時候鳥最多,網起來也容易。
“嗨,黃鼠狼就別提了,我今年春天還特意把它們喊回來,就這還整天摸不到蹤影,以前都是在水庫和老河灣那邊抓鳥、抓青蛙吃,一年也見不到幾次……”
……存業,存業,你過來一下,你不是說剛下的小貓崽子麼,咋這麼快就出窩了。”
“瞧你事兒多的。”陳凌笑着拍了他後腦勺一下,“兩個老叔想看黃鼠狼和狐狸,這沒啥,我喊一喊,實在不行讓小金找一找,能找回來的。”
兩個老頭頓時大喜,重新樂呵起來。
趙大海聽到後眼睛一亮,“這個我知道,肯定跟野鴨家鴨,大雁大鵝一樣,家兔退化了纔會這樣的。”
趙大海頓時氣得不行,起身就追:“嘿,小丫頭片子,還敢罵你老子了,看我不揍你。”
趙玉寶忽然想起來一個事,問道:“對了富貴,你不是還養了一窩黃鼠狼麼,咋也沒見到。”
睿睿一聽有人喊他,拿着竹棍提溜着小鳥就跑了過來,仰着小腦袋看她們,聽她們在說自己啥。
向文霞聞言便說:“是有這個感覺的,素素去年坐月子的時候,夏天在這邊也還熱呢,就算比村裡涼快,那坐在房間裡也出汗。是吧素素?”
趙玉寶嚥了咽口水,有點意動,看了看另一邊照顧狗的山貓兩人,見他們沒往這兒看,這才試探着坐下來脫了鞋和襪子,輕手輕腳的把兩隻腳丫子伸進了水裡。
大家初聽此言都是一愣,而後就是一陣更熱烈的爆笑。
沒有靈水,陳凌不管餵羊奶還是貓奶,都沒把握把剛生的小野兔養活。
他們就和王立獻在蓮池東側的一小段水渠那邊,照顧那大狼狗。
陳凌搖搖頭,那幾個小東西就跟家養的土狗一樣,你說粘人麼,那也粘人,但只要出去撒歡玩起來,就跑得賊遠。
不過鬱悶歸鬱悶,他心裡沒什麼感覺,反而覺得這樣的氣氛很讓他享受。
要是一般人上家裡,他一般是不問的,這幾人不一樣,趙大海兩人的關係就不多說了,老人們對他也頗爲照顧。
“你又一驚一乍亂叫喚啥呢,就不能消停點嗎?”趙玉寶老兩口大覺丟人。
大家隨之一陣鬨笑。
趙大海他們呢,來到陳凌家也省心得很,大手一揮:“你看着辦吧,我們去給獻哥的狗喂點水食去。”
“你看,素素都說了。”
他是知道春天有劇組在這兒的時候,陳凌憑住宿上就賺了不少的。
野兔就只是本土常見的野兔,在家養多久也馴化不成家兔。
就這樣一屁股坐在水渠邊的青石上,把腳往水渠裡頭一伸,本來就是想簡單來涮兩下腳,因爲陳凌農莊這邊沒裝水龍頭,壓水井也讓人佔着……
樹冠上一隻草黃色毛髮,背上又有些發紅,帶着黑色小斑點的大貓叼着一隻喜鵲,匆匆跳下來樹來,溜進了遠處的一處茂盛的草叢之間。
鍾老頭更好奇,忍不住想走過去看,嘴上嘀咕着:“我好像看見剛纔有小貓崽子露頭。
陳凌趕緊伸手攔住:“叔,嬸子,現在別過去,剛生崽兒大貓正緊張着呢,咱們冒然靠近過去會嚇到它們,估計沒兩天自己就叼着小貓搬家了。”
“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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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別處麼,親人朋友這麼肆無忌憚的開玩笑,可沒法放得這麼開。
趙大海一屁股坐在水渠旁,“嘶,這水渠的青石都有點冰涼,山貓你瞧,這兒還長着苔蘚呢。富貴家這農莊依山傍水,家裡還有這水渠環繞,嘖嘖,這再不比別處涼快,那纔是奇了怪了。”
“對了,你這以後弄個避暑勝地,這農莊小院住宿,還不賺翻了。”
那草叢邊上還有幾隻鬼鬼祟祟的小腦袋,探頭探腦的向外瞧了瞧,而後見衆人視線看過去,就猛地縮回了草裡。
但有一點,就是不能讓人抓到。
在不遠處和丫丫一起提溜着鳥兒玩耍的睿睿突然眼睛亮亮的回過頭,喊了陳凌一聲,往東邊的方向斜斜一指。
王素素想了想,還真是,“嗯,今年是涼快了點……”
陳凌招呼着大夥回到農莊,詢問他們中午想吃什麼。
王存業放羊的時候,還在土地廟和西山的山腳下見過它們,那真是哪兒哪兒都去。
來到自己家自然也不能怠慢。
“我也不想啊爸,可是這水真舒服啊,一進水就忍不住,不信你來試試?”趙大海頗爲委屈的說道。
你比如說野兔吧,小野兔一生下來就會跟着大兔子跑的,渾身有毛,很快就能睜眼。
“哎呀,還真是……”
陳凌剛把鳥毛褪好,見此一陣惡寒,“長了魯智深的模樣,學啥林黛玉啊。”
平時兒子不這樣啊,一來他鄉下兄弟這兒實在太放飛自我了,兒媳婦也不知道管管。
可惜陳凌聽他念經一樣不停地說,沒心情考慮這些,把昨天剩的兩隻山鳥殺掉,去一旁褪毛去了。
陳凌怕兩個老頭好奇之下過去亂看,把護崽期的山狸子嚇跑搬家,便趕緊回答:“是啊,山間野地的野東西多得很,這些野東西生下來幼崽怕被天敵吃掉,肯定一出生就得有點自保能力。
兩個小東西不管髒淨,到處亂鑽亂爬,感覺快樂又刺激。
說着,捂住心口,一臉傷心的模樣。
王存業說道:“昨天跟你們說的那個,凌子在這邊養的,抓着給家貓配來着。”
在市裡的時候,三邀四請的讓他們一家三口上家吃飯,還給睿睿買這買那。
陳凌摩挲着下巴,心裡琢磨着,自家兩隻小鴿子最近還挺聽話的,要不掛出來,在這兒誘一下外邊的野鴿子?
嗯,說不定行呢。
打獵有打獵的趣味,網鳥也有網鳥的樂趣,趙大海兩家子就是來玩的,可不想錯過這種好玩的事。
不過陳凌的目標是網野鴿子呢。
丫丫也做起鬼臉:“爸爸你真煩,說起話來和二黑一樣,說個不停。”
“是啊,黃鼠狼,對了,還有你們說的那狐狸,我們可是太想見一見了。”
倒是把趙大海追得鞋拖襪子掉的,滿頭大汗,好不狼狽。
兩家老人戀戀不捨的作罷。
“貓,貓,好大的貓。”
大家也都附和的點點頭,覺得有道理。
“是山狸子。”
王存業一臉理所當然,“不信伱問凌子,他經常帶狗抓兔子了,前兩年還養野兔來着。”
“去去去,少噁心人。”
王立獻見他們鬧得歡,淡淡笑道:“富貴家就是熱鬧,俺們這邊的人偏保守,家裡整天來人,來多了要煩的,也就富貴家能玩這麼鬆快了。”
水渠裡的水嘩啦啦的流動着,水草輕輕飄蕩,這感覺看起來確實挺不錯的。
陳凌一開始當它是好獵狗苗子,後來看它這德性,直接讓它當管家得了。
家裡的牲口下崽兒還要躲着主人生產呢。
沒想到,剛伸進水渠,那種清涼的感覺,浸潤到他的大腳板上,那股清涼之意彷彿一下子觸及到了他的靈魂。
而後瞥了趙大海,很具嫌棄意味。
“哈哈哈,那我們明天也早點起,陪你來網鴿子。”
結果兩隻腳一進水,一股難以言喻冰爽的感覺直衝天靈感,讓他忍不住一聲高叫。
王素素知道是喂小兔子的當時喂狗喝的羊奶,實際上還是摻了靈水的才養活。
他們想看黃鼠狼和狐狸,一是這東西少見,以前沒怎麼見到過,好奇的不行。
家兔不行,家兔生下來是沒毛,粉嫩嫩的,不睜眼。”
這些傻鳥,能放就放了,連憨斑鳩都沒留,只有一些常見的害鳥,纔會適當拿下來一兩隻給兩個娃娃玩耍取樂。
何況是這種山狸子和家貓組成的半野貓家庭,野性與戒備心就不用多說了。
趙大海氣喘吁吁的回來,說道:“得了吧獻哥,沒見富貴剛纔嫌棄我呢,嘿呀,做兄弟的,太傷心了。”
丫丫和睿睿就嘻嘻哈哈的圍着院子亂跑。
山貓認同的點點頭。
大人們仔細一看,紛紛驚喜不已。
兩個老太太也說:“就是,還跟丫丫比,怎麼不跟睿睿比?”
富貴你想抓鴿子,還是得起早點,野鴿子忒聰明瞭點,不過來蹲,不專門撒點餌,它們不會自己朝網上撞的。”
二黑就是個典型的話癆汪,在家管閒事操心操的巨多。
老人們跟着王存業去葡萄架那邊喂鴿子。
霎時間,引得所有人目光看過來。
趙大海還被嚇得一個哆嗦,差點滑進水裡。
反應過來後,瞬間瞪大眼睛,驚恐的看着旁邊的老爹。
趙玉寶被衆人看的老臉發紅,推了推眼鏡道:“那個,你們,你們也來試試啊,大海這小子沒誆人,這水裡涼絲絲的,還真挺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