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電視機的吸引力是很大的。
當天夜裡,一直看到深夜將近十二點,沒了電視節目,一家人才戀戀不捨的散場。
這期間,連陳凌也慢慢地跟着家人看得極其入神。
別看這時候的電視劇有些地方很假,特效啥的也很粗糙,但是比後來拍的那些好看多了。
尤其是西遊記,更是經典中的經典。
不管演到哪一集,哪一段,都能看得進去,絲毫不會影響連貫性,讓人看了覺得突兀。
是夜。
老丈人他們回村去了。
陳凌在王素素和兒子進入夢鄉之後,便進入洞天之中,整理此去天南市的一應收穫。
整理之前,他先去看了看那隻斷尾豹。
這傢伙最近在洞天裡邊吃好喝好,陳凌還給它搭了一座不高不矮的山,留着一處寬敞的巖洞做窩,可以說非常安逸了。
而且爲了不讓它喪失野性,陳凌也逐漸的不給它投餵了。
在豹子山不遠處引來了一道水流,溪流之中放了些魚。
在它生活的這片林子中,也投放了些鳥雀與小獸。
餓了讓它自己去捕獵就行。
雖說豹子食量很大,但陳凌最不怕的就是它食量大。
不管是魚還是別的啥肉,要啥有啥,守着大山,完全不必要擔心這個問題。
“怎麼有種野生動物保護地的既視感。”
陳凌看了眼在山洞口警惕而畏懼的望着他的斷尾豹子,心中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還別說,把空閒區域劃分成一塊塊的保護地,這感覺也不賴啊。”
“就是洞天內部現在的地方還有點太小了,目前放入大型猛獸多了,它們也活動不開呀。”
琢磨了一番,發現洞天現在只有一百多畝大小,陳凌只好先行放棄這個想法。
然後走到山洞跟前,控制着豹子不讓它動,狠狠地擼了一番。
體驗了一把擼大貓的快感。
纔在斷尾豹驚恐和忿怒的目光中,閃身離開。
……
茅草屋前,花紅柳綠,竹林青青,依然是四季如春的美好景象。
陳凌率先來到一口大水缸跟前,這水缸之中,是那幾條鱘魚幼苗。
陳凌剛把它們買下來的時候,它們還半死不活,一副隨時要不行的樣子,現在早就恢復了過來。
他“嗙嗙”的拍兩下水缸,它們就被嚇得瘋狂遊動起來,將水缸攪動的嘩嘩作響,水花四濺。
“這玩意兒兇啊,得養在大江大河裡邊才行。”
陳凌現在已經確認,水庫那條巨型怪魚就是一條巨大的中華鱘,只是相比他買的這幾條鱘魚幼苗,水庫那怪魚的外表更加猙獰,體表非常堅硬,背鰭還有棱有角,像是恐龍的背脊一樣,生長着鋸齒般的凹陷和凸起。
他在發現水庫怪魚的那天晚上,曾觸碰過一下怪魚的體表,堅硬的像是披了一層硬質骨骼製成的鱗甲。
這個感覺是對的。
因爲中華鱘就是一種硬骨魚,長得體型越大,體表就越是粗糙堅硬。
而且陳凌還在閒聊的時候,問過幾個觀賞魚老闆有關中華鱘的問題。
他也買了些有關魚類的書籍,翻看着查找了一下。
事後瞭解到,這種魚西周就有了,而且不止是長江,其他大江大河比如黃河、珠江乃至東北和西南的一些大河裡都有活動。
不過到了近代後數量銳減,在各個水系之中相繼滅絕。
“得了,先在洞天養着吧,什麼時候地方大了,給你們開闢一條大河。”
茅屋後的魚塘和鱉池已被陳凌合併成一個大湖。
金魚和錦鯉等觀賞魚不能往裡邊放。
因爲會被吃掉。
鱘魚幼苗自然也不能往裡邊放。
陳凌現在也懶得開闢什麼新地方養魚,就把它們放進了石拱橋下的蓮池之中。
鱘魚橋左,觀賞魚在橋右。
其他諸如小娃娃魚之類的小玩意兒,就都丟進了茅屋前後的小水渠之內。
反正現在以他對洞天的控制權逐漸加大,已經很久不用從蓮池淘水了,心念一動,即可打滿一大缸水。
“嗯,這麼搞也不行,還要再細化一下。”
陳凌站在蓮池旁,嗅着荷花的清香,突然意識到這麼粗放的丟進去,乾等着它們自己繁殖變異,似乎有點被動。
“錦鯉是由鯉魚培養出來的觀賞魚,那我就把錦鯉羣中,放上它幾尾鯉魚,洞天的鯉魚養的時間夠久了,肯定是優良品種,和錦鯉結合繁殖的話,出現好苗子的概率也大一些。”
“而同樣的道理,金魚是由鯽魚變異,培養出來的觀賞魚,那我就在金魚裡給它放上幾尾鯽魚,這樣結合,或許更合理,出現好魚也更快一點。”
他這種想法是百分百可行的。
金魚和錦鯉羣中時不時還會出現普通顏色的鯉魚和鯽魚呢,這就是返祖現象。
雜交的豐產鯽和高背鯽也是通過此類互相搭配的方法選育出來。
想做就做,陳凌揮手從遠處的湖水中招來一些鯉魚和鯽魚,丟進蓮池當中。
“金魚和錦鯉就先一塊混養着吧,等什麼時候出現變異了,再劃分區域着重培養。”
弄完了魚,又把那些鸚鵡招過來瞧了瞧,看到它們活蹦亂跳,已經開始找地方做窩了。陳凌就不再多管。
想着等在洞天養上一陣子,再找個合適的時機拿出來。
這鸚鵡也不指望幹啥,單純就是給王素素和孩子養着玩的。
……
從市裡回家沒幾天就是農曆十月初一了。
這天是陳凌父親陳俊才的祭日。
陳凌家的寶貝兒子,到這天也滿四個月了。
小東西整天樂呵得很。
到了深秋時節,這天早上還有點霧氣,陳凌小兩口就給兒子早早穿上棉衣,挎着籃子到山上燒紙去了。
現在陳凌家的日子越過越好,睿睿這臭小子也一天比一天大。
陳俊才泉下有知也會滿意的。
燒完紙下山,空曠的田野上已經有三三兩兩的人家開始種麥了。
種麥要選好時候,也要把地犁好。
種田不是灑下種子等着出來就行的。
地旱了,或者偷懶沒犁地,地硬了。
常常就是出苗少。
再者紮根不深,山上一早一晚的比較冷,還會把麥苗凍死。
所以這段時間大家又得忙上幾天才行。
“富貴起得挺早啊,拖拉機啥時候買回來,這都看上電視了,啥時候把拖拉機也搞上。”
到了二毛驢的地頭,二毛驢老兩口帶着三個兒子正拿着農具杵在地頭商量事情,看到陳凌就笑着打招呼。
“不着急買呢,我這纔剛從市裡回來,怎麼也得在家陪陪娃,歇幾天。”
陳凌抱着兒子駐足停下,王素素挎着籃子也和二毛驢的婆娘說起話來。
“叔爺爺,俺逮了這麼多大螞蚱,你拿回去給睿睿烤了吃吧。”
遠處跑來一個小娃娃,這是二毛驢家的小孫子,拿着一串兒螞蚱,討好的在陳凌跟前蹦蹦跳跳。
“睿睿纔剛長牙,吃不了這個呢,你拿去吃吧。”
陳凌笑着摸摸他的腦袋,這羣小鬼頭機靈得很,知道自家有電視了,爲了能去家裡看電視,一個個極盡討好,見了就拿東西巴結他。
有的還偷家裡雞蛋鴨蛋給他送過去,讓他哭笑不得。
搞得跟不送東西就不讓他們去看一樣。
其實他也知道,這是家長叮囑過,讓他們不要老跑到陳凌農莊去看電視,電費多貴啊,讓這羣孩子也覺得不好意思了。
前兩天剛把電視買回來,這羣娃娃放學了就往陳凌家跑,該吃飯了也不回去吃飯,到了飯點都是家長揪着耳朵,掐着脖子帶回去的。
要不然有精彩的電視看,他們可捨不得離去。
“富貴叔過陣子還去跑山不?最近山裡野東西多得很,正是好抓的時候,俺們拍了不少松鼠跟青猺,立獻叔爺還差點抓到狐狸。”
二毛驢的小兒子也走過來問道。
“再說吧。怎麼也得把麥種上,忙過了這段時間吧。”
陳凌把野豬打掉三個羣之後,就不急着往山裡跑了。
主要是他想緩一緩,等那隻母豹子再次出現。
不然老是帶着狗到處在山裡轉悠,容易讓豹子受到驚嚇,不敢再過來。
二毛驢聽他們說跑山的事,便湊熱鬧道:“富貴野豬不是抓了不少嗎?光野豬賣的錢,就能買臺拖拉機吧?”
“那可不夠,才六頭豬,哪夠買拖拉機的,現在一臺拖拉機起碼要五六千塊錢吧,還得添點錢呢。”
“你娃這話說的,就算添錢又能添多少,旁人誰能能跟你比,一下就打六頭豬啊,你娃這掙錢快的,讓別人眼氣得很啊。”
今年陳王莊打得野豬也不算少,知道野豬賣到屠宰場是什麼價格,不用陳凌往外嚷嚷,自然就有閒的沒事的人給他把賬給算了。
“有你在前,大夥都商量着今年入了冬,下了雪,就去山裡下夾子、打豬去哩,這兩年的豬可多啊。”
“那好啊,到時候算我一個。”
這兩年野豬氾濫,實際上並不是陳凌把洞天靈水外流的緣故。
要說有這方面緣故嗎,那肯定有,但也只是佔一小部分。
主要原因還是從十來年前,當地獵戶逐漸減少,進山打獵的人少了,以及王八城那邊前幾年開礦頻繁,把大型野獸,例如豺狼豹子之類的驚跑。
種種原因,致使野豬的天敵變少了。
所以自然而然的,就有了現在的泛濫。
野豬這東西平時在山裡到處流竄,看着也並不起眼。
時不時的撞見一個野豬羣,也不覺得有什麼,好像野豬數量並不多一樣。
但實際上呢,當它們頻繁的出現在村寨附近,頻繁的出現在人眼前的時候。
山裡的野豬數量早就超乎想象了。
也就是這玩意兒不值得培養,什麼二代野豬之類的現在還沒啥市場,不然陳凌怎麼也得搞一搞。
……
“睿睿大了點了,爹孃過陣子就要回家呢,你能少往山裡跑,還是少去的好。”
回家的路上,王素素緊緊貼着他,挎着他胳膊,輕聲說道。
二老在這兒照顧他們半年多了,哪能老讓人家住在女兒女婿家裡。
不知道的還以爲王慶文兄弟兩個不管老人呢,都讓老人跑到女兒家去了。
傳出去也不好。
陳凌對此沒啥意見,雖然說老丈人一家住在這裡對身體更好,但人活一輩子,有些事不是這麼簡單的。
“行,你說不去,那就不去,我就在家陪着你和睿睿。”
王素素說的是不想讓他往深山跑,一去就是幾天,怪讓人心裡不踏實的。
陳凌也很理解。
不去山裡也沒啥,就在家釀釀酒,養養魚,做點鳥籠啥的也挺好。
過陣子再去騾馬市逛逛,買幾頭牲口回來。
和王素素說着話,突然就感覺到懷裡的兒子一下來了精神,眨巴着小眼睛往一個方向看。
陳凌一瞧,是兩隻丹頂鶴從村裡慢悠悠的邁着步子走過來了。
“喲,大個子,又出來帶媳婦兒蹭飯吃了啊?”
陳凌笑眯眯的走過去,拽着大個子的翅膀就往家裡領:“走走走,好久沒見了,今天去我家吃飯。”
王素素見他這樣,也拽起另一隻丹頂鶴的翅膀,“你不是老往外趕它們嗎,怎麼又想往家領了,它們去家裡了可老想着偷吃魚呢。”
“天冷了,我估計它們也快飛走了,正好買了照相機,得趕緊帶回咱家照個相去,要不這一飛走,明年不知道來不來呢。”
陳凌這一說,王素素一想也是。
正好這時候睿睿這小傢伙看到爸爸媽媽和丹頂鶴又是玩鬧又是撫摸的,也伸着小手哼哼叫着想摸兩隻大鳥。
王素素就把他抱過來,抓着他的小手去摸了摸兩隻丹頂鶴的羽毛,還有頭頂紅紅的禿腦袋殼,嘻嘻笑道:“睿睿你跟它們說,明年記得還過來哦,大不了讓你們吃點魚。”
小傢伙哪知道媽媽在說什麼,聽着丹頂鶴的叫聲,看到它們不斷往旁邊躲,他就越發興奮的笑着叫着,抓撓着小手去拽,也不知道還吃奶的娃哪裡來的力氣,直薅掉那大個子丹頂鶴兩根羽毛,嚇得它邁着大長腿,張着翅膀,嘎嘎叫着一陣狂奔亂跑。
不過這兩個大鳥也是倆饞鬼,惦記着農莊的魚,被小傢伙拽着羽毛抓疼了,也沒嚇得跑多遠,不至於不敢過去。
陳凌稍微用魚一勾搭它們就乖乖湊過去了,老老實實的陪着一家人照起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