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牽牛胃

第174章 牽牛胃

凌晨的夜風呼呼的吹着,無數顆璀璨的星星凌亂的點綴在夜空,在沒有月亮的夜晚,隨着風的吹拂在不斷閃爍。微熹的星光灑在樹木和柴垛上,猶如披上一層朦朧的薄霜。

陳凌換上大衣出門,跟着陳澤兩兄弟出門往村北四奶奶家行去。

四奶奶是趕年爺爺家的。

就是那個從狼嘴裡撿回來一條命的陳趕年。

也是村裡婦女小隊長王秀華的婆婆。

兩位老人以前待後輩是很不錯的。

只是被繁重的體力活累垮了身體。

四奶奶腿腳不便,這兩年已下不來牀。

陳趕年在以前精神上也出過問題。

因此平日裡兒孫就不怎麼讓他們出門,一天三頓飯往老屋送着。

www◆тTk án◆¢ o 沒想到,這纔沒幾年,就要不行了。

都是老陳家的。

紅白喜事於情於理都不能缺席。

四奶奶居住的老屋與陳三桂家相鄰,院房後是個土山坡,有棗樹陳刺等雜樹生長,洪水後老屋已經過修繕,只是沒補建院牆和院壩。

三人到了之後,院子裡燈火通明,來了不少人,共同守在老屋前,低聲說着什麼,大兒子陳永勝還在淚流滿面的悶聲哭着,空氣瀰漫出悲傷的氣氛。

“俺娘她啊,昨天晌午還好好的來着,還吃了一大碗麪條,咋說不行就不行了……”

“不過前幾天做夢說,閻王爺來叫她了。”

“這幾天也是明白一陣糊塗一陣的,淨說些雞呀狗呀的小時候的事。”

“倒是修了個痛快,沒受罪。”

明顯,這個時候,四奶奶人已經走了。

身爲大兒媳的王秀華,抹着眼淚走出來準備操辦喪事。

王秀華膽小,生來怕鬼。

自從四奶奶倒牀之後,便伺候的週週到到,生怕四奶奶在心裡念她的不是,死後變成鬼回來找她。

這樣以來,倒是讓村裡人都說她賢惠。

現在她已經取出事先備好的壽衣,趁着婆婆還有體溫進屋去給換上。

她丈夫,四奶奶的大兒子陳永勝則仍跪在老孃身旁,接過本家叔伯遞到跟前的火紙,邊哭邊一張張的燒着。

“娘啊,夜裡黑,你路上慢着點。”

火紙燒完,要九斤四兩,也是提前稱好備好的。

因爲只有這個斤兩的,死者才能帶走,這叫上路錢,馬虎不得。

火紙燒完之後,便開始放炮。

深夜三聲炮響,向村民宣告有人去世。

陳凌他們這些年輕的後輩,基本上就是幹這個的。

有的提溜着二踢腳去院外放炮,有的則去當八仙。

八仙就是八個青壯漢子,四位把棺材裡外擦洗乾淨,另外四位將人擡進棺內。

但是按照本地的習俗,入殮是不能過子時,也就是過了夜裡十二點就不能入棺了,要等第三天才可入殮。

而現在已經凌晨兩點多了,所以八仙就將四奶奶放到了靈牀上,便算完成。

陳凌和陳澤他們很多是孫子輩。

孫子輩第一晚需要幫忙做的不多,八仙輪不到他們上,也就是放放二踢腳,幫忙收拾收拾家裡,把堂屋客廳的雜物清理出來,設置成靈堂等。

但是陳凌跟其他孫子輩的人還是有點不一樣。

他這半年表現比較令村民認可,覺得他有本事了,願意叫他一塊幫着多分擔點。

這在很多長輩看來,是重視的一種表現。

所以放完炮就被陳大志喊去跟着找裁縫置辦孝服去了。

其他人則去喊村裡的扎紙匠,把紙錢、紙花、過門吊等物帶過來。

忙活一通後,凌晨四點全部準備完畢。

院外掛上了過門吊,也就是弔紙幡。

“咚”、“咚”、“咚”的炮聲便再度響起。

陳家的男女後輩通通披麻戴孝。

按着輩分排成長隊,跟在送魂的老人身後,趁着夜色,邊哭邊往村西走。

送魂的老人,挎着竹籃,裝着剪刀、火紙、香燭、炮仗,領着隊伍走出村子,到達土地廟的附近,剪幾刀燒紙,燃香點燭,放炮,跪在地上又是一通哭。

這叫“送紙”,也叫做“報廟”。

但在許多農村,甚至這個傳統的來源上。

最常叫的還是“壓紙”。

壓紙去時哭,回來不哭。

揭紙去時不哭,回來哭。

傳說,唐朝初期,藥王孫思邈以四海爲家,爲窮人治病,他會使人起死回生。

爲了不讓百姓往返找他,他對病人說:“你們不要到處找我,只需將病人的名字、地址寫在紙上,壓在十字路口,我路過見到,就到家去醫治。”

衆人都照藥王的話辦,果然很多病人得到了醫治。

人們一般去壓紙時悲痛欲絕,回來時還覺得有望;揭紙去時充滿希望,回來幻想破滅。

由於體現了生死無常,慢慢就演變成了鄉下喪葬的習俗。

這趟走完之後。

陳凌和陳澤兩兄弟解下白色的孝帽,各自返回家中。

明日天亮,各家婆娘也會上門弔喪,也會分給不同樣式的東西。

農村辦喪事行孝也是有講究的。

如孝帽的樣式,孝巾、孝帶的長短,依據子女、堂兄弟、姐妹,出嫁的姑娘、媳婦等輩份也是各有區別的。

有的東家往往考慮不周,爲了一點孝禮,當場吵鬧的事也是常有發生的。

鄉里有句話:叫“孝薄人”。

容易鬧笑話。

次日。

陳凌等王素素跟老陳家的姑娘媳婦吊完喪回家,就把碗筷桌凳打上記號,幫忙給擡了過去。

之後,就蹬上自行車出了村。

這次四奶奶的輩分大,是本家的陳三桂來管事,王來順和陳國平也去幫忙記禮單。

而陳凌本來是讓他當廚子的。

他不樂意幹。

這紅白事廚子村裡專門有人做,能得不少好處,他沒事搶人家的活幹嘛?

這活又累,平白無故的還得罪人。

最後陳三桂只好讓他去給各個地方親戚上門報喪。

這倒是不錯,不用在跟前捆着了。

迎着秋風,陳凌蹬着自行車一路翻山樑,過水橋,率先抵達了金門村。

金門村依山而建,不過兩三百戶人家。

陳凌從橋上騎車入村,沒幾步遠,便遇到了二妮兒小夫妻倆。

兩人正在院外挖紅薯井呢,看到陳凌便停下手頭的活,露出笑臉。

“富貴叔,好長時間沒見你了啊,要是不忙,就去家裡坐坐,喝口水吧。”

二妮兒的丈夫劉紅星從紅薯井上來,走到車子跟前道。

二妮兒也跟着往家裡讓。

“不了,不進家了。咱們村四奶奶沒了,我是來報喪的。”

陳凌搖搖頭,說道。

接着從胸前口袋掏出一張名單,詢問:“劉廣軍家是哪個?這是四奶奶的大侄子,我得趕緊過去通知一下。”

金門村以金劉二姓爲主,沿着金水河的大部分姓金,剩餘的則是姓劉的。

所以還要往村內再走一點距離。

兩人指給陳凌位置後,他就找上門去了。

老年間上門報喪必須來去急速,不進人家大門,只能在門外高聲喊叫,報過喪之後,討一口水漱口,來驅除不詳,然後馬上返回,片刻也不逗留。

但現在早已沒那麼嚴格。

只要不進門就行,其餘是再沒啥忌諱的了。

“廣軍家的,這後生是哪個村的啊?成沒成家?沒成家給俺閨女說說,瞧這又白淨又好看的,配俺家閨女正合適……”

“你可拉倒吧嫂子,這是俺們家廣軍他姑村的,老陳家的後生,人家早就娶了媳婦了。”

“啊?這麼年輕就成家了啊,俺看着還不到二十歲。”

“啥不到二十,那是人家幹活少,臉皮子嫩,才顯得年輕哩,跟咱們這些風吹日曬的不一樣。”

“說起這後生,你肯定也知道,他達以前是送信的,叫陳俊才,當真又俊又高,也是個頂好的相貌哩。”

“啊,俺知道了,陳王莊陳俊才家的懶小子,沒人敢說媒那個。”

“要不說長的這白淨,懶得不動彈,啥活也不幹可不白麼?”

“就這娃也能討到媳婦?”

陳凌悶頭騎着車,身後還能聽到兩個婆娘嘀咕聲,讓他一陣好笑。

隨後,繼續去下一個村裡打聽,上門。

就這樣,從金門村、桃樹溝,往南往東,來回轉了十幾個村子。

才把四奶奶的兄弟姐妹,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通知完。

這也沒辦法。

以前的人家孩子多,各種親戚就一大幫,近親遠親都要讓人知道。

也有去了不在家的。

這個告訴其家人之後。

就免了上門弔喪隨禮的事了。

俗話說:“紅事禮到人不怪,白事禮到人不收”。

白事禮錢不能讓家人替代去給。

心不誠,不吉利。

而陳凌的衣兜裡,也被塞滿了煙。

現在上門報喪雖說沒有喝水漱口了。

但煙是不少的。

有的給一支,有的直接就給一盒。

講究的是這個。

也不用客氣推辭。

眼看着就要到中午了,陳凌把煙收進洞天,準備再通知最後一家,就去黃泥鎮上吃頓飯。

今天報喪是東南方向走的,距離長樂鄉越來越遠,但是和黃泥鎮卻越來越近了。

黃泥鎮不大,但吃的卻不少。

燒雞、牛肉湯、鍋盔、泡饃、羊肉餄烙……

陳凌老遠就聞到了香味。

到了鎮上就點了大碗的羊肉餄烙。

他上學時最饞的就是這個。

但平常根本吃不到。

家裡沒那個條件。

就非常想得慌。

羊肉餄烙上桌。

羊肉臊子、紅的辣油湯、青灰色的餄烙麪條,熱氣騰騰,香氣四溢。

大口吸溜進嘴,無比的過癮。

陳凌一碗不夠,再來一碗。

正吃着第二碗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叫他……

“凌哥,你咋來黃泥鎮了?”

擡頭一看,是韓闖的對象江曉慶那姑娘,正驚訝的看着他。

“啊,我過來辦點事,你今天不去單位啊。”

“今天不忙,正好我娘說老家有事讓我回去看看,我就偷偷跑回來了。”

“凌哥,你夠不夠吃啊,知道你飯量大,不夠我去給你添面,這是我家的館子,你隨便吃。”

“你家館子啊……”

“夠吃夠吃,量很足,餄烙也好吃,比縣城的好吃多了。”

陳凌連忙應道。

心說好巧啊,到底是以前出門少了。

今天這出來轉了一大圈,老遇到熟人。

江曉慶以爲他在客氣,就走進裡面去把她爹喊了出來,重新添了碗羊肉,油汪汪的,全是大塊。

這傢伙,把陳凌都搞不好意思了。

“跟闖子是同學就不是外人,安心吃,以後知道這是咱們自家開的館子,啥時候走到鎮上餓了,就過來,叔沒別的本事,管你頓飽飯還是行的。”

江父身量不高,是個精悍敦實的漢子,臉上坑坑窪窪,還有一雙三角眼,看着有點不好惹,但熱情起來卻令人覺得親近。

稍後,江曉慶也端出來碗筷。

正好晌午了,今天不逢集沒啥人吃飯,三人就坐一塊吃起來。

話說的多了。

陳凌也慢慢放開。

跟江曉慶父女聊着天,他這才知道江曉慶是因爲爺爺家的牛病倒了,才被喊回來。

她在縣農業局做技術員,家裡想讓她托熟人問問,找個獸醫,但也沒啥結果。

而黃泥鎮太小,這裡的人,很多像韓闖家那樣,開廠、做生意的,造紙廠、罐頭廠、煤廠等,全奔着賺錢去的。

畜牧站又掙不到錢,早就沒人了。

所以找個獸醫不容易。

有懂點的也就是讓買藥餵給牛,不願往鄉下跑,覺得麻煩。

病牛治不好,想賣掉,價錢也要大打折扣。

而且一直治不好,拖着病也會越來越瘦,要掉不少斤兩。

這樣下去自然不行。

“找到獸醫了嗎?要是沒找到的話,我給去看看。”

“凌哥,你……”

“我現在是我們鄉里畜牧站的獸醫,除了太嚴重的病,需要這藥那藥動刀子的,一般的小毛病我是能看好的。”

“哎呀,這不正巧了嗎?俺達家的牛也並不是啥大毛病,就是老拉稀啊,拉了快兩個月了,剛開始餵了點草藥就沒咋管,結果現在越來越瘦,睡的時候也不願意臥下,平日放牛也不咋動彈,都要瘦的皮包骨頭了。”

老江愁的嘆氣:“本來就是養的肉牛,這咋能行嗎,你說說……”

陳凌道:“是不行,不過拉稀的問題有大有小,不管是豬馬牛羊,還是雞鴨鵝,常常是有病就拉稀,有的拉稀好治,有的是大問題,咱們還是先去看看到底是個啥情況吧。”

“遠不遠?”

“不遠,就在鵓鴿營,不過耽不耽誤你辦事啊凌哥。”

“事已經辦完了,走鵓鴿營,我正好順路從縣城回家,走吧。”

反正報喪完了,也沒啥講究的了。

“我要是治不了的話,給你們找個老獸醫,在我們鄉里認識兩三個,最近的離縣城也不遠,就是人家平常有別的活計……”

“那行啊,得虧今天遇到你。”

……下午兩點,趕到的鵓鴿營,江曉慶爺爺家。

這是一處由土房子,亂石矮牆圍成的小農院,院外的牛棚之中,有三頭老黃牛。

一頭公牛,兩頭母牛。

在兩頭母牛之中,有一頭黃白花的母牛站在牛棚角落,屁股朝外,病殃殃的,跟另外的牛比起來明顯瘦很多。

“達,娘,俺和曉慶找了個獸醫回來。”

老江進門就喊。

隨後就見裡面兩個身着淺藍粗布衣衫的清瘦老年夫婦出來,跟他們父女說了兩句話後,有點驚訝的瞧着陳凌,大概是覺得年輕,有點不太相信。

不過臉上也沒表現出來什麼輕視,就帶他們到牛棚去看。

進了牛棚,陳凌圍着病牛轉了轉。

摸肚子,看牙口,檢查牛糞……

一通下來,微微沉思少許,對老江道:“叔,家裡有吸鐵石嗎?給我找一塊過來。”

“吸鐵石?”

衆人不解,但還是大大小小的,給他找了兩三塊過來。

陳凌拿到手裡後,挑了塊磁力強的,貼近牛肚子來回試了試。

這一試就發現,吸鐵石在肚子左邊出現了反應。

“你們過來看,吸鐵石有反應,這明顯是吃進肚裡鐵了,估摸着已經傷到了胃。”

陳凌指着,讓老頭老太太,還有江曉慶父女全都上前試了試。

發現果真是如此。

紛紛驚訝不已。

“後生有兩下子啊,真給瞧出是啥問題來了。”

“爺,奶,這牛咋還能吃進肚子鐵哩,它能嚼得動,能咽得下去?”

江曉慶想不通。

“這個啊,這牛可不像咱們人,吃東西的時候還細嚼慢嚥的。舌頭一卷,就囫圇着吞進去了,有鐵它們也不知道啊。”

老頭說着,對陳凌問道:“後生,這牛是肚裡有鐵了,才拉稀的吧?能想法子,用點藥讓它把鐵拉出來不?”

陳凌聞言搖頭:“鐵在瘤胃裡,反芻倒嚼的時候草料泡軟上去了,鐵泡不軟還在瘤胃上不去,根本進不到正經消化的胃裡,吃藥也拉不出去的,只能用吸鐵石吸出來。”

“江叔,你去再買兩塊新的,磁力強的吧。”

“啊?找了這麼幾塊還不行啊?還要買新的?”

老太太聽到後覺得麻煩,商店離太遠了。

陳凌也不見怪,解釋道:“鐵有鹹味,牛喜歡這味道,也有很多牛把鐵吃到肚子裡,但是像病成這樣的,肚裡就不是一般的鐵了,估計是釘子這種有尖有刺的吃了進去。”

“這樣的東西,用磁力不強的磁鐵,要是吸到一半被哪裡卡住,不僅吸不出來,重新掉進瘤胃裡,還會傷到牛,這樣容易壞事的。”

老太太這下知道好歹了,急忙帶着江曉慶去買。

留下老江父子給陳凌幫忙。

“這吃了釘子了,牛肚子裡沒被傷到吧?能看出來嗎?”

老江問道。

“嗯,能看出來,現在沒其它症狀就沒傷到。”

陳凌點點頭。

牛有四個胃,瘤胃、網胃、重瓣胃和皺胃。

皺胃纔是牛真正的胃,也是唯一具有消化功能的胃。

牛吃東西急,食物不咀嚼就進了瘤胃。

不小心吃的鐵也是在瘤胃。

反芻倒嚼後,其它食物進了皺胃,消化吸收,排泄出去。

瘤胃的鐵仍然出不去。

不是尖銳的鐵其實沒事。

像鐵釘這樣尖銳的,就不行了,時間久了很危險。

嚴重了會出現胃穿孔,扎穿瘤胃網胃等。

或者創傷性心包炎,就是扎到心臟死掉。

出現這種情況的時候,牛的身上會有腫大的部位,靜脈曲張之類的異常反應。

那時候也就晚了……

根本不用治,儘早殺了賣肉,還能多賣點錢。

現在這頭牛也就是胃裡發炎而已,發現得早,沒啥大事。

稍後,江曉慶兩人把磁鐵買了回來。

陳凌就讓他們去準備溫水,取鐵釘要用。

牛胃取鐵不難。

先給磁鐵繫好結實的繩線,喂溫水把磁鐵從牛口中送服下去。

只要牛肯張嘴,其實它自己會下意識的吞嚥下去。

而不斷喂水,是怕磁鐵卡在食道。

江曉慶爺爺家這是從小養大的牛,也穿了牛鼻環,由兩位老人牽着,即便感覺很不舒服,也哞哞叫着,把磁鐵完全吞嚥了下去。

磁鐵進入瘤胃之中後,不急着往外拉拽。

先牽着牛來回溜一會。

上坡下坡的來回走一走,到處轉轉。

讓瘤胃的鐵完全吸附到磁鐵上。

“凌哥,要遛多長時間啊?”

“有個半小時二十分鐘的,就可以了。”

“好嘞。”

很快,江曉慶遛牛回來,可以往外取了。

但是往外取磁鐵的時候,要小心注意,避免傷到牛胃。

這時不能急躁,也不能用太大力。

只需要順着牛胃的自然反應,像是反芻又像是嘔吐一樣的這股勁,慢慢往外拉就行。

這過程有個有趣的叫法,叫牽牛胃。

陳凌讓兩位老人把牛頭按在柱子旁,固定好,緩緩向外拉扯,花了兩三分鐘,才覺得突然手中輕鬆不少。

這就是出了瘤胃,到達食道了。

然後小心翼翼的把磁鐵從牛嘴拉扯出來。

扯出來後放在手裡一看,果然吸了兩根歪歪扭扭的鐵釘出來。

除了兩根鐵釘,磁鐵上還吸着一小塊一小塊的鐵片渣滓。

“俺滴娘啊,牛肚裡真進了釘子哩。”

“這麼長的釘子一直在牛胃裡,怪不得牛一直拉稀不停不舒服哩,想想就嚇人……”

江曉慶一家子既驚訝,又是後怕不已。

等回過神後,一個勁的對陳凌表示感謝,“好後生,真有本事!”

便熱情的拉到家裡,端茶遞煙的招待起來。

一家子事後想想鐵釘從哪裡來的。

估計是大水後,翻建房屋時,不小心被牛吃進去的吧。

恭喜“烤雞翅膀我喜歡吃”成爲本書紀律助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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