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7點過,黃婷走了。
走之前她安慰說:“乖,別鬱悶,後天我就跟你回金陵。”
盧安眼睛一亮:“真的?”
今天才24號,後天是26號,離開學好幾天呢,回金陵不得過二人世界?
黃婷似乎看穿了他的那點小心思,臉紅紅走出了房間。
盧安本想送她回去,可剛到一樓,就遇見了意外卻又在意料之中的人,黃穎。
酒店老闆娘在旁邊陪着。
盧安和酒店老闆娘對視一眼,先是疑惑,然後就釋然了,只想說一句:這少婦是真他孃的會玩啊!
也是真的坑!
要是自己意志不好,不得在蕪湖鬧大笑話?
可能是看出了盧安的不爽,酒店老闆娘笑笑,隨後就假裝不認識他,畢竟上門扮演過小姐,終究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
見兩人下來,黃穎站起來打招呼,“盧安,要不要去外面一起吃點夜宵?”
沒等盧安說話,黃婷就說:“小姑,我和他在房間剛吃過了。”
盧安笑着點了點頭,以示附和。
自己渾身都是白酒味,他不信對方聞不到,這般邀請不過是一句客氣話罷了。誰認真誰輸。
寒暄幾句,姑侄倆走了。
盧安瞥眼酒店老闆娘後,也上了三樓。
這個晚上,洗完澡躺到牀上的盧安怎麼也睡不着。
暑假經歷了劉薈、俞莞之和黃婷三個極品女人,他的慾望是真的被全部點燃了。
同劉薈、黃婷有過肌膚之親,就不用多說了,那種感覺妙不可言。
和俞莞之雖然沒有肢體上的接觸,可架不住這姐們愛玩兒啊,經常喜歡看他吃癟,這種無形地刺激更惱火,更要命。
要不是他定力堅強,要不是顧忌她的背景,好幾次都想把這尤物就地正法了。
火燒火燎的盧安莫名想到了樓下的酒店老闆娘。
嘖嘖!那身材太過爆炸了些,估計頭埋下去都見不到後腦勺。
然而理性最終還是佔了上風,他一骨碌爬起來做俯臥撐,按最標準的姿勢連着做了200多個,直到精疲力盡快要虛脫了才重新洗個澡上牀。
不過物理緩解都是暫時的,治標不治本。
這不,這一夜斷斷續續做了好幾個春夢,前世的紅顏知己輪番在夢裡轟炸了一遍。
等到醒來時,盧安望着天花板發呆,不能在這樣下去了,下次如果抓着機會,一定不能再放過黃婷啊。
把目標瞄準黃婷也是沒了辦法,他有想法的幾個女人裡,目前就黃婷有可能。
其她的,比如清池姐和劉薈,想都別想。
至於清水,就換過來了,他不敢。
25日,盧安穿着休閒服在蕪湖城閒逛了一天,除了置辦去黃家的禮品外、他自個兒什麼都沒買,就是瞎走,碰到好吃就吃,吃飽了就繼續朝前走。
等到BB機響了,他才停下散漫的腳步,回了電話過去。
“盧安,你在哪?”黃婷軟和的聲音。
隨心走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具體在哪,於是問:“你來酒店了?”
“對啊。”
黃婷說:“快3點半了,我接伱去家裡吃晚餐。”
盧安道:“你到大廳等我,我馬上回來。”
“好。”
付完錢,盧安走到路邊,擡手攔了一輛的士,鑽進去報出酒店地址,然後問:“師傅,過去要多久?”
司機瞅眼他,“20分鐘左右。”
他對這個城市參數沒有具體概念,也不知道20分鐘有沒有被坑?但時間來得及,也就懶得多說什麼了。
到了酒店時,黃婷已經在門口等了。
見他大包小包下車,她驚呼:“你怎麼買了這麼多禮物?”
盧安咧嘴笑:“第一次去岳母孃家啊,沒什麼經驗,就看到什麼買什麼了。”
黃婷幸福地嗔怪一眼,趕忙幫着提東西。
晚上的飯局同自己料想的差不多,黃家一大家子都來了。
除了爺爺奶奶和黃正清、沈冰兩口子外,四個姑姑和四個姑父也在。
邊上還有一幫半大孩子用好奇地眼神使勁盯着盧安瞧。
更有一個小女生,屋內其他大人都還沒開口,就已經跑到門口喊了聲“姐夫”,把大家都給逗樂了。
“她是年齡最小的表妹,三姑家的女兒,調皮搗蛋就屬她最厲害。”黃婷在他耳邊小聲嘀咕。
說最小,其實也有10來歲了,可能是吃得好的原因,發育一點都不曾落下,目測有超過150.
身爲黃家的唯一兒媳婦、這個家的主人,沈冰最先迎了過來,一邊接禮品,一邊笑着數落:
“小盧,你人來了就行,帶這麼多東西幹什麼。”
盧安樂呵呵地回話:“都是一些不值價的東西。”
進到屋裡,盧安茶水都沒得及喝一口,就捧着茶杯跟在黃婷後面一一跟衆人見了禮。
等到差不多了,黃家奶奶親切地讓盧安坐在了其左手邊,跟他說會話。
老實講,要不是前生這種場合經歷過很多,他一下子被這麼多人關注着,可能還真有點不習慣。
見盧安同黃家爺爺奶奶能聊到一塊,有說有笑,幾個姑姑禁不住對視一眼,對婷婷帶回來的這個男朋友第一印象還不錯。
黃家爺爺好歹也是在省委常委掛了號的人,雖然排名不靠前,但幾十年的宦海生涯培養出來的氣場不是一般人能平視的,但盧安卻不受影響,其鎮定自如的涵養功夫讓人另眼相看。
晚飯是大姑兩口子主勺,很家常的徽菜。
畢竟盧安只是黃婷的男朋友而已,還沒畢業走向社會,還沒正式結婚,沒那麼多講究,至少黃正清和沈冰兩口子是這麼認爲的,也是按這個想法準備的菜。
人多,晚餐分兩桌,一桌喝酒,一桌喝飲料,盧安很自然被安排到了喝酒的那桌。
菜上齊後,剛纔一直拉着盧安聊天的爺爺奶奶沒搶話了,是黃正清開的場。
黃正清說:“小盧啊,第一次來家裡,本來不該這麼隨意,可婷婷媽媽說都是自家人,家常菜氣氛好,沒那麼多拘束,別見怪啊。”
盧安笑着回話:“叔叔您太客氣了,我就喜歡吃家常菜。”
黃正清問:“聽婷婷講,前段時間你去了羊城,在關老先生門下學國畫?”
盧安保持笑容:“是,去了差不多兩個月。”
黃正清點了點頭,又問:“現在已經出師了?”
盧安沉吟一番,措辭道:“風格和技巧算是得到了老師的初步認可,不過後面的路還很長。”
黃正清看一眼緊巴巴的女兒,微笑着轉移了話題:“家裡怎麼樣?婷婷說你有個妹妹在讀高中,成績很厲害。”
其實雙方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了,只是兩口子以前沒仔細過問他家裡的情況。
可如今既然上門來了,那意義就不一樣了,黃正清以黃婷爸爸的身份必須得走一遍流程。好讓一大家子人放心。
盧安說:“家裡還好,姐姐在鎮上開了個裁縫鋪,生意還過得去。
妹妹在縣一中讀書,目前來看,成績暫時穩居在全校第一。”
家裡的事情他沒撒謊,也沒謙遜,有什麼就說什麼,主打一個講實。
也許這些對於黃家這樣的家庭來說算不得什麼,但他還是爲大姐和妹妹感到十分驕傲。
事實也是這樣,黃家衆人都是在體制內生存的,關於他的家庭狀況聽聽就過,反倒是對盧安能如此坦誠有幾分意外。
要知道一般的年輕人,面對這局面恨不得把家裡誇得九好十好,能吹上天,可盧安全程不卑不亢的品質實在是難能可貴。
難怪年紀輕輕就有這大本事,是一個能成事的人,配得上婷婷,這是在座的黃家人暗暗給盧安的評價。
酒過三巡,大姑問盧安:“你平時除了畫畫外,有什麼愛好?”
盧安說:“喜歡打打籃球、唱唱歌,偶爾還下象棋。”
聽到下象棋,大姑父插嘴了,“等會吃完飯,我們來兩局,好久沒下了,手有點癢。”
黃婷這時撅個嘴幫腔:“大姑父,你這有點欺負人哩,爺爺都下不過你,盧安的年紀還沒你的棋齡大。”
還沒等大姑父搭話,三姑已經開始打趣了:“你們看到沒,象棋都還沒開始下,咱婷婷就已經急得不行,已經開始護着了。”
聞言,桌上的衆人哈哈大笑,氣氛格外的好。
吃着吃着,另一桌的小表妹隔空喊,“姐夫,我們商量好了,等會要去唱卡拉OK,你說你會唱歌,等會我們比比咋樣?”盧安笑着說好。
黃婷眯着眼睛笑了,彷彿看到了小表妹等會哭鼻子的場景。
這時小姑半轉身對小表妹說:“瑩瑩,你姐夫可是校園歌手,能寫能唱,你最好熄了這個念頭。”
聽到這個“姐夫”二字從黃穎口裡蹦出來,包括黃正清在內的屋裡所有大人都顯得有些詫異。
沒想到黃家性子最難搞的小妹竟然第一個在正式場合開口承認盧安的身份。
這可把黃婷開心壞了,連着夾了兩筷子菜到小姑碗中。
小表妹瑩瑩不信,“哇!還會寫歌,真的假的?我咋就不信咧?除非姐夫你唱一首你寫的歌給我聽。”
衆人看向盧安。
盧安笑着頷首,應了。
不就是唱首歌麼,不是啥子大事。
這頓飯有這個活寶小表妹插科打諢,大家吃得十分舒心。
飯後,大姑父也不拉着盧安下象棋了,好奇地跟着一夥人去了卡拉ok廳。
要去的卡拉OK廳不在別的地方,正挨着盧安住宿的酒樓,也是酒店老闆娘的產業。
路上,黃婷附耳小聲說:“你會寫歌的事情,是我告訴小姑的。”
盧安一點不介意,“你男人厲害嘛,是該拿出來炫耀炫耀,畢竟酒香也怕巷子深欸。”
黃婷看着他的眼神全是笑,對自己男朋友的厚臉皮程度再次刷新觀感。
進到卡拉ok廳,一衆半大孩子起鬨盧安和黃婷先來一首。
黃婷作爲大姐,面對這些弟弟妹妹那是完全不知道什麼叫怯場,主動牽起盧安的手合唱了一首鄧麗君的《甜蜜蜜》。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裡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盧安一開口,現場還交頭接耳的人立馬安靜了,頓時信了黃穎之前的話。
望着兩人深情對唱,三姑忽然轉頭對沈冰講:“嫂子,這纔是真正的郎才女貌,婷婷眼光好,將來兩人要是生孩子了,肯定漂亮有才情。”
說句實在話,沈冰也比較滿意盧安的骨相,感覺和女兒站一起十分般配,有夫妻相。
不過她口裡卻講:“八字還沒一撇呢,等他們畢業了再說。”
前生,盧安沒怎麼接觸過達官貴人,不知道這些人的私生活是什麼樣的?
可今晚真是讓他大開眼界了,不僅黃家幾個姑姑會唱歌,那幾位姑父更是一把好手。
尤其是二姑父的那首《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堪比原唱,那韻味完全不輸蔣大爲啊,讓盧安都忍不住讚歎。
不過這些在盧安拿到黃穎送過來的吉他時,就顯得有些不夠看了。
黃婷問:“你打算唱哪首?《傳奇》、《生如夏花》還是《情書》?”
盧安凝望着眼前對自己一往情深的女人,搖了搖頭說:
“都不是,今晚我唱首新歌《紅豆》。”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想《紅豆》?
可這個念頭一蹦出來就再也收不住,就是想唱。
得嘞,想唱就唱吧,人都重生了,還不任性一回,那還有啥子意思?
聽到盧安要唱新歌,黃家男女老少都定定地望着他。
黃穎更是早有準備,向酒店老闆娘借來了攝像機,此時已經擺開了架勢,準備全程錄下來。
黃婷知道小姑唯一的愛好就是唱歌。或者說,由於不能生育,心裡的孤單苦楚平時只能通過唱歌排解出去。
“小姑,教我攝像。”黃婷湊過去。
“好。”黃穎把她拉到身邊,手把手教她。
盧安專心調試吉他,等到差不多了時,他在座位上靜了好幾秒,接着右手一劃拉,美妙的旋律頓時在封閉的空間裡傳播開來。
前奏過去,視線同黃婷相接的盧安開口唱了起來:
還沒好好的感受
雪花綻放的時候
我們一起顫抖,會更明白
什麼是溫柔
…
…
彈奏吉他的盧安像變了個人,深情而專注。
而一開口更是把一衆人給征服了。
如果說之前與黃婷唱《甜蜜蜜》是侷限在一個“好”字的話,那現在的水平就可以用一個“絕”字形容。
不錯!黃家的男女老少此刻都有一種懵懵地玄妙感,莫名地和這首歌產生了共情。
由於在錄像,小姑不能說話,但內心涌現出三個字:真好聽。
確實是好,盧安沒有王菲唱得那麼空靈,但其嗓音也有他自己的獨特魅力,兩世的經歷和滄桑在這首歌裡全爆發出來了。
好吧,他這次是超水平發揮!不過唱的是真帶感,停也停不下來的那種感覺。
不曉得爲什麼,聽到這首歌,黃婷心裡就忍不住一顫,明明唱的那麼好,那麼有感情,可她眼眶中不知不覺就擠滿了淚水。
好在她堅強,用笑意把這些眼淚壓了下去,沒讓它們流出來。
…
有時候,有時候
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
相聚離開,都有時候
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
…
聽到這裡時,剛還淡定的小姑都不再淡定了,眼裡淚花閃爍,欸,也曾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中間酒店老闆娘邱月被歌聲吸引,悄無聲息走了進來。不過黃家人都沒在意,好像沒發現一般,注意力全在自彈自唱的盧安身上。
歌再好聽,總有盡時,一首完畢後,黃婷第一時間就跑過去抱住了他,臉上笑語宴宴,完全動情了嘛。
不過她臉皮子薄,不敢久抱,抱一下就鬆開了。但還是讓大家看到了黃家這根獨苗苗對盧安的喜愛和決心。
回去的路上,黃婷忍不住悄悄問他:“你什麼時候寫的這首歌?”
盧安張嘴就來,“在羊城學畫畫的時候,有一個晚上太想念你了,就臨時起意創作了這首歌。”
黃婷伸手挽住他,眼睛亮晶晶地問:“是真的嗎?”
盧安點點頭。
得到再次確認,黃婷瞄眼前面的家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速度親他臉蛋一下,呢喃道:
“老公真好!”
回到黃家,已經是晚上八點過了,盧安沒再逗留,在合適的時機找藉口告辭離開。
黃正清和沈冰試圖留他在家裡過夜,但被有自知之明的盧安委婉拒絕了。
開什麼玩笑!現在他和黃家的牽絆已經超出了預期,在沒有想到好法子之前,還是選擇暫避鋒芒的好。
要不然現在在黃家有多受歡迎,將來就會有多悽慘,估計被罵得狗血淋頭都是輕的。
黃家收了盧安一幅《灕江百里春》,回禮也是不含糊,黃家爺爺從壓箱底的收藏存貨中選了一方歙硯送給他。
這可是中國四大名硯之一,而巧合的是,其原產地就在徽省。
盧安推辭:“爺爺,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但黃家人哪讓呀,一句“禮送有緣人”就把他的說辭給逼了回去,說他是畫家,這方硯剛好有用武之地。
見雙方拉扯不清,最後還是黃婷站出來一錘定音,“盧安,你收着吧,這是爺爺奶奶的心意。
再說了,送給你也就相當於送給我,沒便宜外人。”
瞧媳婦這話說的,就是漂亮,盧安“欸”一聲,沒再矯情。
除了歙硯外,黃家還回了一些其它禮品,七七八八很多,看起來都價值不菲,兩隻手根本提不下。
在他求助地眼神下,黃婷笑着從中挑了兩樣,然後其它的就留在了原地。
“爺爺奶奶、叔叔阿姨、姑姑…謝謝盛情款待,我走了,下次再來看你們…”
“欸,慢走…”
黃家人親自送他到門外,看着他背影一點一點消失。
三姑拍手笑說:“好了,有盧安在,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打我們家婷婷的主意了。”
衆人認同這話,他們對盧安目前來說還是比較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