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室,一個黃婷嚮往了許久、卻一直苦苦等待的地方。
今天終於向她揭開了廬山真面目。
打開門,映入母女倆眼簾的是一個畫架,畫架上還有一副未完成的油畫作品《四季.秋》。
《四季.春》和《四季.夏》早已畫完,《四季.秋》也已經到了收尾階段。
除了畫架外,旁邊堆滿了各種顏料、畫筆和畫布,一路延伸到左邊的次臥,擠滿擠滿,全是作畫用的工具。
只一眼,沈冰就相信了盧安的話,相信了報紙上報道的新聞。
一個學畫畫的和真正的畫家,是有着一種本質區別的。她以前雖然沒見識過真正的畫家,但好幾個朋友的孩子在學畫畫,那種感覺完全不一樣。
母親有的感受,黃婷都有,不過她的好奇心更重幾分,對這套租房的重視也更深幾分。
她去了廚房,看到裡面有菜,判斷出葉潤經常來。
整個人爲此沉默了片刻,可稍後想到自己根本稱不上廚藝的廚藝,就又泄氣了。
來到陽臺,四處觀望一番,她挺喜歡周邊環境的,就是樓層矮了些,要是再高點,視野會更好,空氣也會更清新。
後面挨個去了臥室,發現三室兩廳,其實就一間主臥有牀,代表平日裡就他一個人住,這讓她徹底放鬆了對葉潤的警惕,徹底放心了盧安和葉潤之間的關係。
只有一張牀,她並不覺得兩人已經同牀了,要是那樣,那盧安還找自己幹嘛?
要是那樣,她不信已經交出了身子的葉潤會眼睜睜看着自己和盧安談戀愛,整日在對方眼下秀恩愛。
她不信,同爲女人的葉潤能忍得住?
所以,關於盧安和葉潤同房的事情,黃婷根本沒往那方面想。
臥室很簡陋,屬於一眼就能看到底的那種,沒啥可觀看的,只是看到這張牀和那個枕頭時,她莫名升起了一抹羞澀。
暗忖:大學期間,盧安會不會誘惑自己上了這張牀?
自己能不能守住最後的底線,而不被他哄上牀?
試想一番後,她對自己沒太大把握,實在是因爲太喜愛這個男人了,要是哪天情緒對了,說不得就依附了他。
尤其是外面強敵環伺的情況下,尤其是法學院陳麥步步緊逼的情況下,自己要是水到渠成和他完成了最後的儀式,她管束盧安不許和陳麥接頭的底氣也會更足些。
近階段,她讀了很多關於男女戀愛的書,雖然不能太過隨便把自己給一個男人,那樣換不來珍惜。
但也不能拉扯太狠,尤其盧安這個年紀的男人,尤其是如今功成名就的盧安,他要是憋太狠了,在外面禁不住誘惑怎麼辦?
一般女人她不倒擔心。
盧安看似待人隨和、口很甜,而事實上和自己一樣,是個內裡倨傲的人,挑食的很,普通女人根本入不了眼。
這點上,讓她很放心。
可是,這個世界上從不缺優秀女人啊,從不缺好看、有氣質還自身能力出衆的女人,萬一哪天和盧安對上眼波了,乾材遇烈火,來個一夜情怎麼辦?
她不得哭死嘛?
所以,在男女歡好這件事情上,她在慢慢給自己做心裡準備。
想遠了,一個枕頭讓她想入非非,反應過來的黃婷趕忙偷瞄眼臥室門口,發現沒人後,雙手不由揉着麪皮,滾燙滾燙的。
不能再呆下去了,這臥室有毒,這般思緒着,黃婷轉身要走。
只是才右腳才邁出一步,她又定住了。
整個人像被施了法一樣,石化在原地,眼裡全是不敢信和委屈。
她看到了什麼?
她在牀上看到了一根長髮,這長度、這毛髮顏色,不用想也是女人的,她想爲盧安開脫都沒辦法。
葉潤的?
黃婷伸手撿起長髮,比劃了一下,超過了30釐米,黑的發亮,同葉潤頭上的髮質差不多。
葉潤在這裡睡過?
有一刻,黃婷身子發軟、發抖,就在她呼吸憋悶的時候,門口傳來了腳步聲。
盧安是誰?
作爲前生在幾個紅顏知己中切換自如的老油子,見黃婷許久未從臥室出來,就已經猜到出了事故。
而且還猜到了事故發生的緣由。
很簡單的麼,臥室就一張牀,他和葉潤又沒苟合過,牀單上面不可能出現玫瑰花痕跡,不可能出現地圖斑。恰巧這幾天葉潤剛好爲自己守家,掉頭髮是不可避免的。
聽到腳步聲,看到盧安出現在臥室門口,心亂如麻的黃婷慌忙把右手背到後面,不讓他瞧見。
察覺到她的小動作,盧安笑着問:“找到了幾根葉潤的頭髮?”
???
一排排問號在黃婷腦海中浮現。
她在這方面零經驗,一時沒反應過來,這種局面自己男人不但沒有各種找藉口掩飾,竟然還這麼坦蕩?
對視幾秒,黃婷眼裡的委屈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笑意,後知後覺醒悟過來:他的畫那麼值錢,放假期間家裡要是沒人守着,別說盧安了,她都不放心。
見她臉色和神態發生了變化,盧安偏頭問:“想通了?”
黃婷抿抿嘴,低頭嗯一聲。
盧安神氣問:“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還要不要解釋?”
黃婷眉眼彎彎,走過去主動親他嘴角一下,慢慢聲聲道:“我剛纔想岔了。”
盧安說:“再親一下,告訴你件事。”
黃婷依言而動,又親他一口,期待問:“什麼事?”
盧安說:“以後要相信你男人,別胡思亂想。”
黃婷眼睛大睜:“就這事?”
盧安煞有介事地說:“這事還不大?還不重要?都說娶妻娶賢,要是家宅不寧,我以後還怎麼到外面幹大事?”
黃婷可不傻,笑眯眯地說:“你在給我洗腦,壞坯子。”
盧安咧嘴一笑,這正是他的手段之一,有些事情解釋不清就乾脆不要解釋了,以退爲進往往能取得奇效。
他說:“走吧,臥室這種是非之地別待太久了,不然伱媽腦子裡會鑽出一個成語。”
黃婷問:“什麼成語?”
盧安回答:“心急如焚。”
黃婷柔聲說:“不許這樣編排我媽。”
盧安答非所問:“葉潤每次來都喜歡坐沙發,弄不好也掉有頭髮,得去看看,別讓你媽發現了。”
聞言,黃婷又氣又急又好笑,她是來“捉姦”的,這男人竟然隱晦地指使自己去幫他收拾爛攤子。
她不能忍:“你覺得我這樣好欺負嗎?”
盧安啥也不說了,一把拉她到懷裡,狠狠親吻了一回,臨了告訴道:“這在書本上叫法式浪漫,以後我就照這標準欺負你。”
黃婷舌頭都打捲了,都麻了,但前所未有的甜蜜,全身都充斥着一股難以言喻的玄妙。
看到兩人魚貫而出,看到女兒臉色微微異樣,沈冰心裡五味雜陳,卻還眼觀鼻、鼻觀心,假裝沒察覺,繼續全神貫注地欣賞客廳裡的三幅畫作。
要是擱以前,她會隱晦地提點女兒幾句“女孩要矜持”,可今天,沈冰不想說,因爲她知道說了沒用。
畢竟兩人還處於青春最燦爛的年華,很多事情現在看來是一時衝動,等到老了,等到長大了,卻是最美好最珍貴的記憶,她作爲過來人自然能十分理解。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盧安今天向女兒坦白了一切,面對這樣成就滿滿的男朋友,沈冰相信沒幾個女孩能抵抗得住,有些親密接觸是難免的。
黃婷去了沙發上,果真找到了一根同樣顏色的長髮,不動聲色藏匿好,轉身倒了三杯茶過來。
盧安呢,沒去摻和這種瑣事,在給沈冰講解三幅畫的創作靈感源泉和意景。
沈冰對畫畫本不是特別在行,但卻聽得連連點頭,主要是盧安的語言描述通俗易懂,條條是道,讓她聽起來有一種不明覺厲的牛逼。
把茶水給親媽和盧安,黃婷指着畫架問:“這幅畫還要多久完成?”
盧安大口喝了半杯水,放下杯子說:“快了,差不多四五個小時候左右就能收尾。”
除了油畫類工具外,看到旁邊還有毛筆、墨汁、宣紙和印章,沈冰問:“小盧,這些是國畫用的吧?”
“對,這些是我平時練習山水畫用的。”盧安如是回答。
黃婷很意外,“你還會中國畫?和油畫比,哪個更好?”
問完,她兀自笑笑,覺得自己問了一句廢話。
盧安知道母女倆來畫室想看什麼,無非是親眼看自己作畫唄。
如果是油畫就算了,那東西一口氣弄不完,需要時間。而國畫不一樣啊,只要是不復雜的,不費功夫。
調好墨汁,展開宣紙,在母女倆的注視下,盧安拿起毛筆沾了沾墨汁,開始在紙上揮灑。
由於時間有限,他仿照徐悲鴻先生的名畫,畫了一幅《雙馬圖》。
眼見爲實,沈冰和黃婷默默對視一眼,很是佩服。
把毛筆洗乾淨,擱好,盧安向兩人解釋:“我的國畫還是差了些,只畫出了皮毛,還沒有走出自己的風格。
爲止特意拜了國畫大家關山x爲師,暑假會去羊城學習。”
關山x,沈冰似乎在哪裡聽過這名字,有些熟悉,可一時又具體記不起來,於是把這名字記在心裡。
黃婷問:“去學習多久?”
盧安搖頭:“不知道,不好說,關老這樣的國寶級大家,我需要向他學習的東西有很多,學長學短全看進境和悟性。”
黃婷眼睛盯着《雙馬圖》,十分喜歡。
盧安見狀對她說:“等墨水風乾了,我到時候拿給你。”
這不是油畫,沒那麼貴重,黃婷沒負擔,開心地收了。
畫畫花了些時間,後面三人又在圍在沙發上聊了許久,由於興致不錯,時間不知不覺就走到了10點過。
黃婷掐着表說:“媽,我們得走了,不然宿舍進不去了,還要洗漱。”
沈冰起身,笑着感嘆一句,時間過得真快。
黃婷和盧安跟着起身,出了門。
來到南園8舍時,黃婷忽地轉身在他耳邊說:“媽媽似乎很喜歡你呢。”
盧安眨下眼。
黃婷解釋:“她要是不喜歡你,就不會跟你聊那麼久,還聊地忘了時間。”
說句實話,從去年開學到現在,儘管沈冰出身好,但盧安並沒有在她身上看到仗勢欺人的一面。他是窮小子的時候,人家說話很和煦,如今變身了,還是說話很和煦,變化不大。
當然了,還是有些變化的,沈冰對他熱情了一些,話題也多了一些。
不過這是人之常情,盧安沒有任何反感,十分理解。
畢竟他曾經也是做過父親的人,也嫁過女兒,都希望女兒過得好,過得如意。
現在是歸寢時間,人流量比較大,三人站着聊了小會、約定好明早一起吃早餐後就分開了。
目送母女倆上了樓道,消失不見,盧安轉身朝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宿管阿姨打聲招呼,準備離去。 可宿舍不讓啊,用南瓜子誘惑他,“來,帥哥,陪我聊聊。”
陪你聊聊?
陪你聊啥子聊啊,一大把年紀了,盧安心裡腹誹一番,走了過去,伸手抓一把南瓜子說:
“阿姨,找我什麼事?”
宿管阿姨眉飛色舞問:“這麼快就見女方家長了?”
盧安恬不知恥地說:“沒辦法,臉蛋生的好。”
宿管阿姨咦喲一聲,八卦問:“那這麼說,這棟樓最漂亮的那個你是不打算吃一口了?”
盧安嘴角抽抽,“阿姨你爲什麼會這麼優秀?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宿管阿姨叉腰:“那你說蘇覓美不美,有沒有魅力?”
盧安說,“有。”
宿管阿姨又叉個腰,閒事不夠大地唆使他:“我要是個男人,我要是有你這臉蛋,把她也禍害了。”
盧安一直在笑:“蠱惑未成年人,小心我向學校舉報你。”
這時有男生走過來了,想要宿管阿姨幫着叫人:“阿姨,幫我叫下317的姜晚。”
聽到姜晚,盧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眼前這人。
宿管阿姨打開喇叭:“317的姜晚,317的姜晚,樓下有人找.”
連着喊了三遍,也沒等到姜晚,男生最後黯然神傷地走了。
等到人不見了後,宿管阿姨撇撇嘴,跟他小聲說:“看到沒?這是典型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已經連續18天了,每天都來找你們班上的女生。”
盧安詫異:“連續18天?每天都來找姜晚?”
宿管阿姨猛點頭,口氣有些不屑又有些可憐地說:“能考上這學校,智商不應該這麼低,人家姑娘很明顯不待見他,這麼做是作賤自己。”
關於這點,盧安不好評價什麼,他見過更離譜的都有,不過這也很離譜了。
忽然想到什麼,盧安問:“有沒有人找蘇覓?”
宿管阿姨一臉意味深長地瞅他,瞅他,還是瞅他。
盧安無語,“你不說,我以後不陪你聊瞌了。”
宿管阿姨抓一把瓜子放他手裡:“去年很多,但現在基本沒有了。”
盧安懂了她的意思,一個字:難追。
他又問:“李夢蘇呢?”
宿管阿姨說:“這個很受歡迎,但同樣不好追。”
隨後她問:“你和李夢蘇那麼要好,你對象不吃醋?”
說到這個,他就不自覺想到了陳麥。
有那兇妞在,幾乎吸引了黃婷的全部火力和目光,壓根沒時間去管他和其她女生的人情往來,讓他好一陣自由。
哎,這兇妞雖然兇是兇了點,可給他帶來了實實在在的好處。
他本來還想問問陳麥還有男生敢追沒?
可不曾想,迎面就碰到了陳麥和她朋友孫茜從外面進來,左手拿一本書,右手提一袋水果。
見面多了,不熟也熟了,孫茜主動向他笑了下,算是打招呼。
盧安跟着笑笑,回禮。
見盧安盯着自己瞧,陳麥走過去,又走過來,向他敞開水果袋:“你是不是想吃水果?”
盧安搖頭。
陳麥又問:“那你這麼盯着我看,是想跟我約會?”
宿管阿姨嘴巴大張,後面門口的孫茜則在偷笑。
盧安再次搖頭。
兩次被拒絕,陳麥從袋子裡掏出一個芒果,塞他手裡,轉身酷酷地走了。
等到兩女進了樓道,宿管阿姨回過神問:“我早就猜到你倆有關係,沒想到還真有關係。”
盧安說:“可別,惹不起。”
宿管阿姨開口:“這芒果顏色真不賴。”
聞言,盧安把芒果放桌上,右手一抄,把桌角那一袋南瓜子從窗口提出來,“那我們換。”
宿管阿姨朝着他的背影喊:“一個芒果換我一袋南瓜子,我虧死了。”
盧安假裝沒聽見,一溜煙跑了,也不想想,虧本買賣咱能幹嘛?
有幾天沒回宿舍了,盧安這次沒去畫室,直接回的寢室。
這個時間段,大家都在,但有些反常,沒人說話。
看盧安進門,李亦然先是來個“我草!臥槽!我操!”三連,然後一屁股從牀上跳下來,一把拉住他往外面走。
轉到一個沒人的角落,李亦然圍着他左轉三圈,右轉三圈,像看西洋鏡似的。
臨了抓抓頭問:“以後我該怎麼拍你馬屁,盧哥?大畫家?千萬富翁?”
盧安笑着打趣:“喊什麼都可以,給我一百塊錢就行。”
回想過去自己掏一百塊錢要買盧哥的油畫,回想過去自己那揮舞着一百塊錢趾高氣揚的樣子,哎喲,李亦然的臉被打得piapia地疼。
“我錯了,盧哥,啥時候帶我去見見名畫?”
盧安說:“畫不在我這。”
李亦然不死心:“畫一幅,拿一幅,都拿走了?”
盧安點頭,說是。
“我艹!”李亦然一拍雙手,感覺自己錯失了一個億一般,後悔死了。
盧安不想多提畫畫的事情,轉而問起了宿舍情況,“宿舍怎麼回事,鬧矛盾了?”
李亦然說:“我也不是特別清楚,好像是老劉和老孟生了彆扭。”
盧安問:“什麼彆扭?”
李亦然壓低聲音說:“前天老劉在市區看到老孟和李師師一起逛街,就隱晦提了一句“都是自己人,別這樣搞”,然後兩人黑麪了。”
盧安小小驚訝:“老孟單獨和李師師逛街?田文靜不在?”
李亦然腦袋像小雞仔似地猛點,“不知道怎麼回事,李師師最近經常找老孟。”
盧安問:“田文靜曉得嗎?”
李亦然說:“應該不曉得,但今天劉樂樂看到了,不知道會不會講?”
盧安又問:“老孟自己怎麼說?”
李亦然告訴道:“老孟向天發誓,沒有和李師師過界,兩人只是朋友。”
到這,盧安沒再問。
畢竟在男女感情方面,他沒資格說別人。
他一向奉行一句話:有多大能耐,吃多大飯。
比如他夠不着,所以就算對蘇覓動心過,也不會去騷擾人家。
再比如俞莞之,他還是夠不着,所以這姐兒再怎麼玩,他都不接茬。
他明白地很,俞莞之愛玩,並不是對自己有意思,而是十分孤單。
這從午夜喜歡開車在街上瞎溜達就可見一斑。
當然了,俞莞之就是因爲信任他,就是因爲他不接茬,才覺得好玩。
要是真接茬了,她肯定是另一副臉,兩人關係就會變味了,會破裂。
這個晚上,在盧安地推動下,322又回到了從前,煥發出了活力。
就算鬧矛盾的劉嘉泉和孟建林,都很給他面子,放下過節主動加入了磕南瓜子、吹牛逼行列中。
以至於第二天早上,唐平找機會對他說:“盧哥,有時間多回宿舍來住,這兩天寢室死氣沉沉的,我都悶壞了。”
盧安同意了。
早上七點半,盧安匯合黃婷母女,去校外吃早餐。
黃婷綜合親媽和自己男人的口味,選擇吃米線。
這米線是今年年初新開的店,老闆是雲南人,味道不錯,時不時加點雲南產的野生蘑菇,非常受歡迎。
沈冰果然愛吃,說蘑菇湯很香很鮮。
見盧安加一大勺辣椒,女兒跟着加了小半勺,沈冰說:“小盧,給我也加點。”
盧安分一點過去,“姨,這辣椒比較辣,你別吃進去。”
沈冰說好。
三人聊天引起了裡面一桌人的注意,一看,竟然是財會班301宿舍的人。
整整齊齊,6個人都在。
似乎怕沈冰誤會,過去對他一向熱情的李夢蘇,罕見地沒跟他打招呼。
反倒是蘇覓接收到他投過來的視線時,大大方方對他淺笑了下,然後低頭繼續吃米線。
葉潤可能還在記仇,背對着他,頭都不回,把他當空氣。
見葉潤這個老鄉如此,肖雅婷、向秀和陳瑩都選擇了不打擾三人。
黃婷也看到了六女,過去沒交集,現在也同樣沒交集。
早餐過後,沈冰開奧迪車離開了金陵。
臨走前,她對盧安說:“小盧,有時間來蕪湖玩。”
上次黃正清說過類似的話,可跟如今比,聽在耳裡完全不一樣,盧安高興地應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