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莞之雖然背景不凡,雖然身家不菲,但別墅裡面的裝飾卻簡簡單單,跟她整個人一樣兒乾淨。
環顧一圈下來,發現除了生活必需品外,愣是找不到多餘的東西,比他和清池姐在長市的家擺件少了起碼一半有多。
好吧,如今和清池姐還沒發展到那一步,可盧安已經認定了那就是兩人以後同居的地方。
彷彿猜到了他的心思,俞莞之解釋:“我喜歡整潔,東西少容易收拾。”
盧安說:“可以請保姆啊,你都這級別了,難道還自己動手?”
俞莞之說:“這是我的私人地方,從不用保姆,也不許外人進來。”
盧安砸吧嘴,高興道:“前頭我還說自己天生嘴甜,沒想到你嘴更甜,看來我已經不是外人了。”
俞莞之溫溫一笑:“勉強算半個自己人吧,這家裡你是第三個進來的男人。”
盧安順嘴問:“第三個?前兩個是誰?”
俞莞之把包放下,前去泡茶,“我爸,還有丁超。不過丁超不愛來,因爲我不准他到這裡吸菸。”
丁超是個煙包,這麼個講究的地兒確實不適合他,盧安翹起二郎腿坐沙發上,小小嘚瑟:“那我是不是第一個在這裡過夜的男人,除了伱爸。”
俞莞之說:“你今晚睡沙發。”
盧安暈菜,抗議:“我是客人,還睡沙發?這話你竟然講得出口?有你這樣待客的?”
俞莞之不跟他爭辯,一句話簡單明瞭:“平時就我一個人住,我這就一間臥室。”
盧安把頭搖得叮噹響:“那不行,我腰不好,睡沙發身體吃不消,肯定得睡牀,要不你今晚到沙發上將就一下,把牀讓給我吧。”
俞莞之問:“你腰不好?”
盧安說是。
俞莞之打趣他:“那你還惹那麼多女人?以後怎麼辦?”
腰不好?
男人怎麼可能腰不好呢,那是說辭。
這一刻,她禁不住想,孟清池?還是黃婷?
稍後pass掉孟清池。
她明白,要是孟清池跟他關係到那一步了,也許在大學就不會有黃婷出現了。
難道是黃婷麼?
花了些功夫泡好兩杯茶,一人面前擺一杯,俞莞之坐在他對面問:“這個點了,還喝酒嗎?”
盧安附和道:“難爲你還記得。”
聞言,俞莞之再次起身:“你想喝什麼?啤酒、白酒還是紅酒?還是威士忌?”
盧安意外:“你這還有白酒和威士忌?”
俞莞之說:“伍丹愛好它們,一直備有。”
盧安問:“你平日裡喝什麼?”
俞莞之說:“紅酒,偶爾也陪伍丹喝點啤酒。”
盧安忍不住問:“你是有藏酒的酒窖對吧?”
俞莞之點頭,“有。”
盧安立馬起身:“走,帶我去參觀參觀。”
俞莞之沒多說話,帶他去了一樓,進了地下室。
一進酒窖,盧安整個人就愣住了,眼睛bulingbuling到處亂晃,他孃的好酒太多了啊,一眼看不過來,隨便一瓶紅酒都是頂級的,像他曾喝過幾次的康帝和柏圖斯這裡竟然有一整面牆壁都是。
逛一圈下來,盧安嘴角抽抽道:“太奢侈了!”
接着他拿起一瓶康帝又來一句,“太他媽的適合我了。”
俞莞之溫婉笑笑,“這些都是別人送的,我自己沒花幾個錢。”
盧安扭頭看她,玩笑說:“我的愛好也是紅酒,你也送些給我吧,我缺你這樣的朋友。”
俞莞之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盯着他眼睛。
四目相視,你看我,我瞧你,盧安老樣子沒能堅持多久就敗下陣來,最後收回目光:“算了,我算看出來了,這些是你的命根子,我啊,沒福氣消受。”
俞莞之含笑不語,取了兩瓶康帝走了出去。
盧安念念不忘地再看眼酒窖,跟了出來。心裡在想,等老子哪天成了暴發戶,也要建一個這規模的酒窖,裡面全是世界級名牌,太他媽的有逼格了。
回到二樓,俞莞之說:“有酒沒菜,廚房裡和冰箱裡有食材,要不你露一手?”
盧安拒絕:“我做客從不下廚,我看也別要菜了,就這樣幹喝吧。”
俞莞之等了會,見他真的不爲所動時,不得已,只得挽起袖子進了廚房。
盧安想打開電視看,發現裡面全是雪花點,這時段就沒幾個電視臺播放,真是晦氣,一時間忘了這茬了,這年頭不比後世欸,過了凌晨就基本只能上牀摟着婆娘睡覺,難怪國家要搞計劃生育,娛樂節目實在忒少了些。
閒着也是閒着,無所事事的盧安最後還是來到了廚房。
“咦?你還會煎牛排?”“我就會牛排和煎雞蛋。”
“但我看你也不是很靈活啊,笨手笨腳的。”盧安在後頭旁觀一會兒後,把剛纔說的那句話果斷收了回去。
俞莞之瞥他眼,見他沒動靜,又瞥他眼,見他還是沒動靜,又又瞥他眼。
盧安看笑了,心道這女人學東西是真的快。
之前在車裡,自己就是用這眼神這動作偷瞄她胸口,沒想到人家學了個活靈活現,現場示範。
只是笑着笑着,他突然笑不出口了。
不是,這娘們什麼意思?
難道是在用這種方式告訴自己:偷看它們的舉動她全部知道了?
這般一思緒,盧安登時有些不好意思了,末了在她殷切地眼神下,拉開她,“我實在瞧不過眼了,還是我來吧。”
俞莞之把圍兜解開,遞給他。
盧安說:“有點眼力見行不行,沒看我正忙麼,你要是好心就幫我係。”
俞莞之問:“在南大,都是葉潤幫你係?”
盧安回答:“你這是哪話,在南大我都是吃現成的,葉潤從不讓我進廚房。”
想到葉潤的手藝,俞莞之莫名感慨一句:“她真寵你。”
一句“她真寵你”,盧安沒接話了。
在他的評價中,葉潤除了是個嘴強王者外,打哪都好,心如菩薩一般善良,真真是個賢妻良母,挑不出一點兒毛病。
呃.也不能這麼說,還是能挑出毛病的,比如別個學車都追求考C照,她沒跟上形勢,只考了個B照。
要是跟她開車的話,就只能是大貨車了,好多地方限制不能去。
俞莞之到底是沒幫他系圍兜,到冰箱搜刮搜刮,又弄了一顆上好的大白菜出來:“我愛吃青菜,你們寶慶的做法很對我胃口。”
盧安頭也不回:“你洗。”
折騰一番,牛排和大白菜出爐了。
端上桌,俞莞之難道誇獎了一回:“你的手藝真不錯,色香味俱全。”
盧安擠眉弄眼,等她繼續誇。
不過俞莞之下一句就讓他無語了:“就是人太懶了。”
對於“太懶”一詞,他不想反駁,確實懶,懶得出奇,懶到只想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能不做就堅決不自己做。
嗨,其實這毛病也是前生那些紅顏知己慣出來的,知道他是個吃貨,都用心學了一手廚藝,雖然廚藝有高有低吧,但總體上還是能餵飽他。
由於喝得紅酒,盧安和俞莞之沒有那種狂熱乾杯的氣氛,在靜謐中,兩人各自吃着,至多偶爾不經意對視一眼,偶爾筷子在一個碗裡碰了碰。
盧安大口抿口紅酒,放下杯子說:“缺了點東西。”
俞莞之問,“什麼東西?”
在她的注視下,盧安悠悠地開口:“留聲機和唱片,現在要是有古典樂從黑膠唱片中緩緩流出,這環境下,那得多浪漫、不是,那得多美。”
俞莞之收回目光,罕見地奚落他一句:“我給你浪漫,你也接不住。”
“哎!”
盧安低沉地嘆口氣:“這話說得,忒小瞧人了,可我還真就被你小瞧了。”
聽到他自損,俞莞之右手捋了捋耳跡髮絲,隨後拿起酒杯,跟他碰一下,優雅地喝了起來。
接下來兩人很少再交談,都醉心於美酒佳餚中。
夜宵過後,俞莞之把他帶到了次臥,只見她打開衣櫃,從裡面拿出了被褥、墊被和枕巾。
盧安快暈了,“合着你不是開玩笑的,屋裡還真就你一間主臥?”
“嗯。”
俞莞之嗯一聲道:“二樓就我一個人住,陸青在一樓,沒事從不上來。”
盧安問:“要是伍丹來做客呢?”
俞莞之回答:“她不會到我這裡過夜,基本是我去她那裡過夜。”
盧安問:“爲什麼這麼奇葩?”
俞莞之先把墊被放牀上,開始鋪牀:“因爲她有念牀症,換了地兒換了牀就會整晚失眠。”
盧安一時沒聽懂,“是真有心理疾病,還是有潔癖?”
俞莞之糯糯地講:“應該是心裡疾病,美國和東京的心理醫生都是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