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北,哪怕是四月份開江了,天氣也是有些許寒涼,走到江邊更是有一種微微凍手的感覺。
雖然天氣有涼意,但是,李忠信的心卻是火熱一片,肩膀拔得筆直,步伐也是輕快起來。
是驢子是馬,已經到了出來溜溜的時候,要是能夠成功,至少在一兩年的時間,他都不必爲生計擔憂,改善家庭生活的第一步就會從這裡開始。
王波苦着個臉的拎着裝着漁網和風箏板子的帆布兜子,慢吞吞地跟在李忠信身後,一邊走一邊小聲嘀咕起來,這樣天氣到江邊,簡直就是遭罪啊!還拎這麼沉的東西,這大外甥弄的東西到底行不行啊!
對於李忠信給他的說詞,王波心中還是有着諸多懷疑,畢竟李忠信是個小學三年級的孩子,也就是十歲,說出來的話靠譜的可能性並不是佷大。
拎了兩個麻袋的董志國耳中聽到王波小聲嘀咕的話,心中也是化弧起來。
董志國一般這個時間正在家裡睡懶覺,被攪了好夢心中微微有些不爽,不過呢!王波說了,無論事情成不成,這兩天都請他喝酒。
一想到有酒喝,董志國肚子裡面的怨氣頓時少了很多,他捅了捅王波問道:“大波,你可是答應過我,事情要是不成的話,請我喝好酒,這個做不做數?”
王波不滿地丟了一個衛生眼,沒好氣地對董志國說道:“咋,兄弟啥時候說話不算數過,一個吐沫一個釘,你就做好你的事情就得了。一會兒咱們都聽我大外甥指揮,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
想到大外甥說過的話,王波就好像是打了雞血一般,他心中更是想到,無論怎麼樣他都賠不上,就是大外甥弄的這個東西沒有成功,他也是好處大大的。
順着江邊向上遊走出去了將近三裡地,看到一處江邊沒有石子,李忠信才揮手示意王波到地方了,讓王波把手中的那些東西拿出來。
李忠信先是讓王波把漁網放入江中涮了涮,然後又拿出兩個全新的鑰匙環,一個把風箏板子和掛網前面連接好,另一個則連接掛網後面和一個纏滿粗魚線的木頭板子。
在王波和董志國驚愕的眼神中,李忠信隨手把風箏板子丟進了江中,抻了抻手中的網線,看到風箏板子向江中行進,李忠信開始把手中的掛網放開,讓漁網隨着風箏板子的牽引向江中移動。
尼瑪!見鬼了,這玩意咋自己往江裡漂呢?
王波和董志國兩個人呆若木雞。
風箏板子在江中漂的速度很快,沒多一會兒工夫,五十米長的掛網便完全進入了江中,就是李忠信拿着的那個線板子上的線也是放出去了二十多米。
看到漁網全部進入水中,李忠信慢慢拿起線板子,不慌不忙地跟着漁網後面,向下遊走了起來。
看到第一次弄就如此成功,李忠信嘴角形如月牙。
正常的情況下,李忠信應該讓王波來操作這個事情,可是,王波到江邊這樣打魚是第一次,要是弄不好的話,反倒要費二遍事,莫不如他先給王波做個示範。
至於王波領來的瘦高個董志國,李忠信一是想讓他做個見證,爲了後續的一些事情,二是抓個好勞力。
按照李忠信的盤算,一網下去得幾十斤魚,他和王波兩個人是忙不過來的,更何況他現在還是一個孩子,那種又髒又累的活,應該讓成年人來做。
李忠信走了大概有兩裡地左右的樣子,看到江邊有一塊還算平整還沒有石子的沙灘,立刻就告訴王波和董志國兩個人停下來,並準備出魚。
王波和董志國兩個人放下手中袋子以後,便按照李忠信所說開始拽網。
李忠信則在兩個人的身後纏漁網線,看着江裡面這個時候能夠出多少魚。
漁網剛一露頭的時候,李忠信就看到漁網上面白花花的全部都是魚,沒有出水的部分,更是能夠看到大片的魚在水中翻花的樣子,他知道,這一次成功了。
第一網出的魚很多,光摘魚就摘了一個小時,能裝一百八十斤黃豆的那種大麻袋,足足裝了大半下,李忠信估摸着,各種魚加起來最起碼也得有個五六十斤。
兩千年以後,松花江裡面的魚資源已經十分稀少,李忠信覺得,後世一網下去,和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可比性。
按照現在魚的這個密度,一天打兩網就能夠收穫至少一百斤以上,這打上來的魚可都是沒有本錢的,無本的買賣必須要做好。
這第一腳邁出去了,後面的計劃就可以照常實施了。
李忠信看到江邊看不見人,他告訴王波和董志國兩個人把麻袋紮好放到出魚的這個位置,讓他們兩個人跟着他再下一網。
放風箏板子打魚這個事情早晚是要交給王波的,李忠信準備第二網的時候就把王波教會,畢竟他是學生,還要回學校上課。
王波和董志國緊緊跟在李忠信的身後,他們眼中盡是迷茫之色。
王波和董志國生活在松花江邊快二十年了,見過釣魚的,見過在船上撒網捕魚的,也見過在江邊扔陷網的,可是,董志國和王波卻是沒有見到過李忠信的這種打魚方式。 шωш. TтkΛ n. ℃O
董志國和王波怎麼也是想不通,那個被李忠信稱之爲風箏板子的東西,怎麼就能夠和人一般在江水中向江中心遊動,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這個事情他們兩個人接受不了,打魚的數量更讓他們無法接受。
那一網下去,大魚小魚都算上,足足有五六十斤,要不是他們兩個人幹活麻利,光摘漁網上的魚就會用上很多時間。
董志國和王波兩個人也在江里弄過魚,可是,最多的時候也就是弄幾個帶悶刺的罐頭瓶子悶魚(用廢舊的自行車裡胎剪成三角形狀在罐頭瓶子外面用繩子勒緊,向罐頭瓶口內一翻面,就做成了悶刺)。
Ps小時候悶過魚的都知道,悶刺放到罐頭瓶子裡面,魚進去就出不來。
兩個人到江邊悶一次魚,頂多也就弄上來個半斤多小魚,就夠他們兩個人用大醬悶一頓的。
李忠信的這種打魚方式一網就弄出來好幾十斤魚,真的把王波和董志國兩個人嚇到了。
用風箏板子帶動掛網捕魚這個事情,李忠信是在後世在度假村時候看到江邊的非職業漁民玩的。
喜愛釣魚的李忠信看到這個掛網一網能夠打到幾斤的魚,遠比他釣魚來的快,心念一動學來的。
累死李忠信也不會想到,他重生之後想到的第一個生計居然是這樣的一個東西。
有道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挨着松花江,有着方便的條件要是不做這個事情,李忠信覺得他是做不到的。
至於說他這樣打魚讓江中的魚減少,李忠信更是不會在意。
松花江的魚這個時候很多,等到了九十年代和兩千年以後,在松花江這邊也就是下面的撫遠和同江兩個地方能夠打上來一些魚,其他的江段,幾乎都沒有啥魚了。
與其讓別人把魚打走,還不如現在便宜了李忠信,等過上幾年,他投資一個漁業的魚苗繁殖基地,到時候多往江裡面放一些魚苗就是了。
第二網順利的下水以後,李忠信一邊走着,一邊開始給身邊的王波普及這種掛網的知識。
李忠信告訴王波,這種掛魚的漁網是用細細的漁網線織成的網片,掛苗子的高度大約一米一左右(掛苗子就是掛網的寬度,東北這邊一般都稱網衣子或者是掛苗子有多高。)現在用的這個漁網的長度大約是五十米,以後的掛網應該是七十米的,用的方法和這個一樣。
漁網的上邊是一趟有浮力的掛漂子,掛漂子下面則是一趟等距離的鉛墜。
漂子一般都會順水漂浮在水面上,但是,如果掛漂子下面的鉛墜沉,那麼,掛漂子也會沉入水中一段距離,這個和漁網眼大小一樣,是根據你準備要掛的魚的大小而定。
放風箏板子的原理和放風箏的原理差不多,只不過放風箏是利用風的力量,而放風箏板子則是利用水流的力量。
風箏板子拋下江水以後,人就和放風箏一樣,慢慢扯動風箏板子後面的網線風箏板子就慢慢向江中行進了。
以爲水流的力量十分大,風箏板子後面拴着的漁網便會被風箏板子帶進江中。
漁網進入江中以後,人在後面和放風箏一般扯着槓子(就是和風箏線盤一樣的東西,只不過在東北農村當中稱做槓子),讓漁網打着橫順着江水順流而下,人就和放風箏一樣在後面扯着槓子走就可以了。
放風箏的遠近也是很有說法的,放風箏的距離不要太遠,如果太遠的話,拿着漁網來回走就會很累。
如果放風箏的距離過近,其中間沒有灣子之類的存在,那麼打上來的魚的數量就會少上很多,這些都是有很多講究的事情。
魚在水中是頂着水流向上游動的,而掛網則是順流而下,直接就能夠把魚兜進網裡面。
只要魚碰到這種放風箏的掛子,基本上都會被網住,只要是鑽進了掛網的網眼當中,那便跑不了了。
魚在水中撲棱撲棱的掙扎越大,被網纏裹的就會越緊。
這種掛網是由三層網片組成,中間一層是小網眼,兩面是大網眼,大網眼比中間的小網眼大三到四倍的樣子。
小網眼的網片要比大網眼的網片多一些,當魚衝撞網衣時,內網從外網的兩眼突出,形成了兜兒的形狀,大魚陷入網兜而逃脫不出。
給王波講述了一些關於掛網和水裡放風箏的技巧,又指揮着王波按照他所說的一些技巧來做,沒有用多少時間,王波便掌握了這種放網的技巧。
看到王波像一個得到心愛玩具的孩子一般接過槓子,李忠信的嘴角形如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