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棟子，這事咋便宜豆腐廠了，俺們現在不是沒有錢，自己建廠子多好。”
韓國紅等着人一走就忍不住說道，這傢伙豆腐廠啥都不幹佔三成股。
“國紅，你知道啥。”
韓國富吧嗒一口旱菸。“你咋不想想，你認識幾家供銷社幹部，幾家食品公司領導，你光想着被佔便宜，不想想俺們佔沒佔便宜。”
“國紅叔，這不我們要藉着豆腐廠渠道嘛，再說現在大豆配額可還需要豆腐廠呢。”一個原料，一個銷售渠道，這兩條一條沒有，光是有個方子有啥用。
要啥都有了，李棟又不傻給別人佔便宜，這傢伙本來以爲豆腐廠還要佔大頭，沒曾想只要了三成，這已經出乎李棟預料之外的。
“你這一說倒是啊。”
韓國紅一聽可不嘛。“豆腐廠，那要的人太多了些吧。”
“四成不算多了。”
王峰可不是隨便就答應建分廠掛豆腐廠牌子，用豆腐廠渠道，這可不是鬧着玩的，涉及利益可不少。要不是李棟提到一個現實問題，王峰真不一定願意呢。
當時李棟就說了一個事情解決一部分豆腐廠員工子女就業問題，這可讓王峰心動了，最近返城的年輕人不少，加上豆腐廠這些年員工生活還不錯，孩子多生了一些。
導致現在豆腐廠，崗位臃腫，別說再解決職工子女就業問題，現在豆腐廠恨不得讓一部分員工提前退休了。可這事不好弄，改革不是一蹴而就，王峰也沒好的辦法。
要不然怎麼會看上李棟方子，想要買下來，不就是想要再搞個生產車間再安排一部分員工，該說是分流一部分員工。國營廠子經過二十多年問題可不少，最大問題就是崗位臃腫，再有員工子女就業問題，崗位就這麼多，人卻越來越多。
安排不了，鬧事難免的，這點不光光王峰，孫廠長同樣如此，另外一位糕點廠的張廠長同樣爲這事煩惱。
李棟拋出籌碼可不光光方子，還有工作崗位。
崗位，這可是王峰看重，再有一點，李棟剛沒跟着韓國富他們說，直接悄聲和王峰說了一聲。“擇優錄取，不走關係。”王峰一聽眼睛一亮，他即使開新車間，這個崗位問題還是涉及不少人情。
老廠子沒辦法，可新廠，自己說了不算話，股份不夠說話，大家別看我，有事你找李棟，比起自己搞新車間那可是麻煩少多了，至於李棟搞擇優錄取，管他啥事。
集體廠，人家集體說了算，王峰一聽立馬就點頭了，要不然，想要佔豆腐廠的便宜可就難了，至少股份肯定要多給。
“國紅啊。”
韓國富對於韓國紅說工人人數的事，真不知道咋說。“你說說你，你知道咋做豆腐，咋弄的好吃，你懂嘛，俺們莊子有人懂嗎？”
“棟子懂啊。”
韓國紅這下也反應過來了，這可不光光給豆腐廠員工名額的事，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你開豆腐廠，沒幾個懂技術能成，開玩笑，人家豆腐廠出來的，可不就懂這個，這可不是讓出名額，這是出工人的錢，請師傅的本事。
“棟子還要上學，難道還要留下來磨豆腐不成。”
韓國富說道。“這事，棟子辦的好，就該這麼辦。”
“國富叔，國紅叔也是怕咱們吃虧。”
“對對對，這不俺腦子不成嘛，這以後的事，俺都聽國富叔和棟子你們的。”韓國紅這一說，韓國富真是氣笑了。“行了，這事回頭莊子裡有人問你跟他們好好掰扯掰扯。”
“成，誰要有異議，看俺不抽他。”
“別，國紅叔，事情大家討論出來，這以後辦廠，還有靠大傢伙一起使力氣。”李棟真怕韓國紅打人，這可不是說說的。
“對頭，幹事情，不能莽撞。”
韓國富覺着李棟要不是進城，當幹部肯定成，公社書記給這娃幹都成。“棟子，這廠子，你看建哪裡？”
“離着磨坊最好近一些。”
李棟合計一下，還真有了想法，那就是後世建着農莊地方，離着磨坊不過幾十米地方，那傢伙山坡平整一些就能有好幾畝地的地方，豆乾廠子不會太大。
前期最多不過二三十人，這還是因爲製作豆乾是個體力活，要不真不需要這麼多人。
“這倒是，你一說，俺倒是有想法了。”
韓國富吧嗒一下嘴。“靠近磨坊邊上不是有塊坡地嘛，平整一下倒是可以用。”
“國富叔，那我們可想一塊去了。”
“地方是好地方，可離着莊子有點遠。”
“幾百米不算遠了，不過這路倒是要好好平整平整。”韓國富微微皺眉。“國兵，你看看回頭組織人手，趁着農閒趕緊這路給平整出來。”
“行，好在先前已經平整一部分，現在倒是不用太費勁。”
韓國兵合計一下說道。“倒是，建房子大梁可要費點勁了。”
“大梁？”
“你不知道，這不莊子都要建房子，山裡成材的樹怕是不夠了。”韓國富這一說，無奈，誰知道，這纔多長點時間，各家手裡都有錢建設房子了。
過去二十多年，沒今年一年要建的房子多，山上木材哪裡夠用。
“不行就先買吧。”
“只能這樣了。”
這邊開工餐飲會，還沒結束，那邊韓莊又要建廠的消息就傳開了。
“真的？”
好些人，還等着今年韓莊竹編廠和竹筍廠招工呢，這下好傢伙，沒等到這兩家廠子招工，現在竟然等到建新廠。
“棟子，這事我曉得，你放心，我不會對外透露的。”
“沒事，爲民，這次招工比先前不一樣。”
李棟笑說道。“因爲豆腐廠那邊有人過來，這次招工，一些崗位是擇優錄選需要些技術。”
“擇優錄取？”
“對，沒辦法，磨豆腐算是技術活，肯定需要一些有經驗的。”李棟說道。
“這倒是。”
豆腐可不是隨便能做好的，尤其是做出味道好的豆腐，高爲民回頭通知自己幾個親戚。
“爲民哥，你跟着李棟關係這麼好，你跟他說一聲……。”
“說啥，能早些告訴我，這就算賣人情了，你還想走後門。”高爲民心說，你開啥玩笑，這傢伙，人家不是自己一個朋友，咋的，這傢伙你走一個，我走一個，這廠子不用開了。
“這事我可幫不上你。”
“可豆腐，俺不知道咋弄啊？”
“不知道咋弄，不知道學，趕緊找人學去。”
學做豆腐，這傢伙能閉上豆腐廠的職工子弟嘛，可不光光別莊子，韓莊這邊不少人也擔心。“放心，豆腐廠那邊名額最多十二三個，還剩下十幾二十個名額。”
“那還好。”
廠子這傢伙都沒影子呢，這事已經在裡山公社鬧的沸沸揚揚了，好傢伙，光是想要走後門找到李棟和韓國富就有十多個。豆腐廠被拿出來當擋箭牌，擋回去不少。
“啥玩意，去鄉下？”
池城縣豆腐廠可不簡單那是整個地區最大一家豆腐廠。
今天豆腐廠職工區，這是一片瓦房區，還有一些平房子，一家院子聚集不少年輕男女。
“我說啥不回去，好不容易回城了，還要我回農村，這是不可能的。”
“沒錯，上山下鄉，這不是發配嘛。”
“不行，這樣工作不能要。”
“不行，我們找王峰去，他廠長咋乾的，說好了，要給我們解決工作問題，現在二三月了，這就是解決辦法。”
“對對對，找他去，不給個說法，今天說啥不能放他走。”
一箇中年人，忍不住拍了下桌子。“好好說話，一個個咋的，還要造反不成。“
“現在是搞四個現代化建設，搞社會主義建設，你們這是幹啥，鬧事？”
“張幹事，你這話說的，我們這不是想要爲四個現代化做些貢獻嘛。”
“可不是嘛，咱們可不爲了四個現代化做貢獻，你看看，我們回來幾個月了，啥事都不給安排咋做貢獻。”
“安排，安排，工廠一共多少崗位，給你們了，其他人咋辦？”
“我哪知道咋辦，愛咋辦咋辦。”
豆腐廠這些大齡待業青年，一個個嘟囔着，豆腐廠待遇可是不錯，至少不缺豆腐吃，這年月食品廠是個不錯地方。要知道，前些年沒的吃，這地方可是偷摸搞點吃的。
現在有口吃的，比啥都重要，先解決吃的問題，才能考慮其他問題，要不啥都不需要考慮。
“好了。”
張朝陽哼了一聲，這羣小子。“王廠長給你們爭取了十二個名額，不過說好了，人家可不是啥人都要的，到時候人家要考覈的。”
“啥，還有考覈，這是拿咱們當啥人了。”
“嚷嚷啥，你沒本事，人家憑啥要你。”
“這工作本來就該廠子給安排的。”
“誰在鬧騰，誰給我出去。”
張朝陽怒了，這羣小年輕，還真當自己沒脾氣啊。“要報名的，到我這裡登記，真當你們去了，人家就要你，你們啊，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出去打聽打聽，多少人願意去韓莊工作，你們啊。”
“韓莊，哪個韓莊？”
一個清秀女孩子站出來，聽到韓莊，她想起上次有個同學說的事。
“還有那個，裡山公社韓莊。”
“真的，太好了，張幹事，我報名。”
“小芸，你傻啊，下鄉啊，說不定就回不來了。”
“丫丫，快跟我一起報名，我跟你說韓莊可好了。”
“啥，農村好啥。”
“你剛回來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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