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卡爾大公返回禮堂後,立刻大聲解釋道:“讓各位久等了,剛纔肖杉總督帶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使本公了解到吳郡主情操之高尚,真是感人肺腑,催人淚下。”
“他覺得有必要在婚禮進行前,讓大家知道這個消息,本公在聽說了整件事情後,也覺得諸位應該聽聽這段感人至深的故事。”
“首先我要介紹一下這位自捆手腳,前來負荊請罪的誠實僕人,吳郡主的貼身侍從劉三。”
“就在昨天,忠誠勇敢的劉三有感於主人的寬厚仁慈,善良睿智,決定在吳郡主出嫁前,說出多年藏在內心深處的隱秘——”
隨着金卡爾大公聲情並茂地,將一個莫須有的感人故事,當衆娓娓道來,在座的賓客時而搖頭嘆息,時而激情鼓掌。
一時間整個禮堂彷彿成了某某聖人的佈道大會,氣氛之熱烈高漲,已經脫離了正常人能夠理解的範圍。
胡雪蓉聽着聽着,自己卻先流下淚來,她有些疑惑地問向金虎禪道:“你爺爺說的這個人是誰呀!這世上怎麼有她這麼偉大的女人呢!”
金虎禪一邊故作感動狀,一邊感嘆莫明道:“看來老頭子又想起年輕時當作家的那段經歷了,其實他講述的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願意相信這個人的事蹟。”
“我想妳以後在這裡一定會大受歡迎的,即使妳想拒絕都不行呢!”
婚禮在熱烈而感人的氣氛中,終於落下了帷幕,按照巨工堡的習俗,凡是成婚的新人,在婚禮結束後,都要繞着堡內主要街道行走一圈,接受民衆的祝福。
金虎禪作爲金卡爾大公的孫子,未來巨工堡的繼承人,更是堡內民衆的焦點人物。
所以當他和胡雪蓉坐在八馬彩車上,向夾道觀禮的民衆揮手致意時,四面撲來的鮮花和綵帶多得幾乎令他們窒息。
“真是粗心吶!竟然忘記帶頂頭盔出來,照這樣下去,搞不好我還沒等進入洞房呢!就被這些花瓣給憋死了。”
金虎禪一邊裝作微笑揮手的姿態,一邊迅速將面前的花瓣通通打落一旁。
胡雪蓉卻表現的甚是得體,不僅站姿筆挺,微笑不斷,還不忘扔些紅包給路邊歡呼的小孩子們。
由於她的頭頂罩着一層白紗,所以花瓣和綵帶只是影響了她的視線,不像金虎禪那樣辛苦。
“不要做的太過分了,你可是未來的金虎禪大公,巨工堡的繼承人,這樣說話實在有失身份,要是讓民衆聽到了,對曼修特家族的聲譽,也會有很大影響!”
她善意的提醒道。
金虎禪聞言卻嘿嘿笑道:“想不到妳這麼快就適應了未來大公夫人的身份,真是讓我慚愧啊!放心吧,有妳的提醒我會演好這一切的。”
“說實話,我覺得把妳當作郡主看待,根本就是低估了妳,以妳現在的表現就算說妳是帝國公主也不爲過呀!聽說帝國皇族也都是姓胡呢!”
胡雪蓉以爲他在嘲笑自己,便不滿的冷哼一聲,別過頭去再也不理他了。
經過漫長而艱苦的遊行觀禮,二人載着滿滿一車鮮花,回到了公館的新房。
曼修特家族的人都看出了他們的疲憊,便沒有再搞什麼傳統儀式,恩典他們回房休息去了。
新房佈置的甚是豪華,不僅牀縟用品都是聯盟最昂貴的手工作坊出品,就連地上的金絲羊絨地毯,也是重金從綠園國購買來的極品。
即使不識貨的人看到這些稀罕東西,也會眼花繚亂的不知所措。
但是胡雪蓉卻不知爲什麼,沒有感到一點兒高興的情緒,很自然她自己一個人獨佔了那張大牀。
而將金虎禪拋棄在地毯上,好在地毯夠名貴夠氣派,睡起來也不算辱沒他的身份。
“金虎禪,你睡着了嗎?——其實,我覺得這場假婚禮對你一點兒好處也沒有。”
“如果妃雅蒂小姐聽到你結婚的消息,以後就再也不會給你接近的機會了,難道你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嗎?”
說什麼也睡不着的胡雪蓉,開始不停地騷擾牀下的新郎。
金虎禪卻沒有回答她,彷彿睡着了般,只是淡淡地哼了一聲。
胡雪蓉似乎感受到他內心深處的痛楚與矛盾,這時她忽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並沒有她想象的那樣可惡。
………………
在隨後的一段日子裡,兩個人的配合甚稱天衣無縫,從早上向金卡爾大公夫婦請安,到安排公館一天的日常用度。
再到晚上參加附近貴族好友的社交晚宴,任何人看到二人在一起的樣子,都會生出一種夫妻恩愛、相敬如賓的感覺。
胡雪蓉則利用參加晚宴的機會,不斷打聽金有知勳爵的消息,然而當附近所有貴族家庭,幾乎都讓她走過一遍後,她的希望開始越發渺茫無蹤了。
這一天晚上,她實在忍不住焦急,便向牀下的金虎禪問道:“金虎禪,你知不知道巨工堡附近有一個姓金的勳爵?”
“我在西海郡有個朋友曾經託我帶件東西給他,可是我來到巨工堡這麼長時間,卻一直沒聽說過有這個人。”
金虎禪聞言也沒擡頭,只是閉着眼睛回答了兩句。
“巨工堡沒有這個姓氏的貴族,這裡的貴族都是在英雄郡住了幾百年的坐地戶,基本上就那麼幾個姓氏,外來的估計也沒有誰姓金。”
“除非是在雅革郡,那裡有一個專門頒發貴族頭銜的工會,聽說還能從聖羅蘭帝國弄來貴族證明文憑,只要有錢就連公爵也能弄到手,很多有錢人都光顧過那裡。”
胡雪蓉卻有些不甘心,便繼續問道:“或許有這麼一個姓金的人,在買了勳爵文憑後,又搬到英雄郡來住呢!”
“那他的全名叫什麼?相貌特徵或者嗜好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要不一個新搬來的小民富戶,兜裡揣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勳爵證明文憑,那讓我去如何得知呢!”
金虎禪毫無熱情地問道。
“哦!——我除了知道他叫金有知,年紀和你差不多,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她如實答道,連自己也覺得跟沒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