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蘭的自殺行爲深深地觸動了褚員外和夫人,他倆開始意識到自己太嬌慣靈珠兒了,讓他染上了不少壞毛病。於是,夫妻倆商量決定,將靈球兒送去了西山書院去讀書,請孔老夫子幫助管教。
第二年開春,夫妻倆忍痛割愛將靈珠兒送到了西山書院。
靈球兒剛到書院時,很不適應被管束,又哭又鬧,對孔老夫子又打又罵,但老夫子有的是辦法收拾調皮頑劣的學生,沒兩天工夫,靈球兒沒有父母撐腰護短也就軟下來了。在老夫子的引導下找到了學習的樂趣,很快適應了書院生活。
靈珠兒雖是凡胎肉身,但他畢竟是狐狸精轉世,天資聰明、慧根深厚,靈通領悟力強,學啥會啥,做啥像啥。進書院五個月,便可以與老夫子公然叫板,辯論人性“善”“惡”問題。
老夫子教授學生:“人之初,性本善。”
靈珠兒卻振振有詞地說:“人之初,人性本惡。如果人性本善的話就不需要您這樣的先生來教誨我們了。”
他舉例道:“人生下來,先只知道吃。爲了吃,人會幹很多壞事,搞很多破壞,生出很多事端。”
靈珠兒還引用荀子的“今人之化師法,積文學,道禮義者爲君子;縱性情,安恣孳,而違禮義者爲小人。用此觀之,人之性惡明矣,其善者僞也”來駁斥孟子“人性本善”的思想。
孔老夫子說不過靈珠兒,只好說他是“強詞奪理”、“旁門左道”,罰他十下戒尺打手。儘管如此,老夫子內心卻非常喜歡他,認爲靈珠兒是他教書以來遇到的最聰明的學生,日後必成大器。所以,也在用心栽培他。
一日,孔老夫子在教室裡爲學生們講三國時期,魏文帝曹丕逼迫弟弟曹植“七步成詩”的故事,見靈珠兒嗤之以鼻,不屑一顧的樣子,很是生氣。便立刻叫他上講臺,讓他也學着七步成詩。
靈珠兒胸有成竹地說:“請先生出題。”
老夫子心想,這娃,七步能背誦一首已經不錯了,居然還讓我命題。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既然如此,就爲他找個題目。
這時,教室外傳來了一陣狗叫的聲音。夫子笑着說:“那你就以外面黑狗爲題吧。”
靈珠兒自信滿滿:“那就不用七步,四步即可。”
“啪、啪、啪……”同學們爲靈珠兒的自信鼓掌。
“喲呵!要是你真能四步成詩,下午全班同學放假半天。要是你作不出來,全班同學也要跟着罰抄《七步詩》三百遍。”夫子感嘆並加上賭注。
“靈珠兒,我們支持你!加油!加油!”同學們喊了起來。
靈珠兒將衣袖一捲:“好,我一步一句,四步成詩,你們聽好了。‘狗、狗、狗,見人就開吼。賞塊骨頭吃,黑尾搖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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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珠兒搖頭晃腦,學着狗的姿態,一步一句作完了他的《詠狗》詩。跳轉身子,站在夫子面前,天真地問:“先生,怎麼樣?”
“好詩!好詩!”教室裡同學們叫喊聲、掌聲、鬧聲混成一片。
孔老夫子對此哭笑不得,這首詩雖然沒有什麼意境、美感,但卻把狗的本性寫得活靈活現。五歲大的孩子能有這樣的觀察力,算是好詩吧。
夫子當即宣佈:“同學們,靈珠兒的詩不算好詩,但他把狗寫活了。所以,下午放假半天。”話音未落,同學們已經沸騰起來……
西山書院的學生,是按年齡段來分班,一個年級一個班。靈珠兒這個班是低齡段班,有三十多名同學,年齡在四至十一歲之間,跨度比較大。靈珠兒在同學中是小的,但他聰明、膽大、成績好,又有錢,屬於“人小鬼大”之類。所以,是同學們推崇的“小老大”。
然而,有一位同學對他特別不服氣,這位同學叫李吉沅,九歲。他的祖上曾經是吳越國的大官,家族有錢有勢,之前,他是整個書院的寵兒,自從靈珠兒來了以後,他的“風頭”全被靈珠兒搶了去。於是,一直耿耿於懷,千方百計想打壓靈珠兒。
下午放假,靈珠兒夥着一幫同學到書院附近的田裡去抓魚玩,吉沅也跟着去了。
“靈珠兒,這塊田裡的魚很多,我們就在這裡抓。”吉沅指着農民剛插完秧苗的水田說。
靈珠兒看了一下,還在猶豫,吉沅已經帶着兩位同學下田了。
靈珠兒說:“那好吧,就在這裡抓。多抓點,晚上吃烤魚。”
“小老大”發話,十幾名同學蜂擁下田,在水田裡開心地嬉戲,用撮箕、網子撈魚。折騰半天,同學們玩得倒是挺盡興,可魚沒抓住幾條,秧苗卻已經被他們糟蹋得不成樣子了。
這時,吉沅又出來給了個主意:“靈珠兒,田裡的水太多了,魚不好抓,我們把水放了,就可直接逮魚。”
一條魚都沒抓到的靈珠兒一聽,覺得這辦法不錯。喊道:“把田裡的水放了,我們逮魚。”
兩位年齡稍大的同學將稻田缺口處堵水的泥巴刨開,水嘩啦啦地流了出去。一會兒工夫,田裡的水就放幹了,一條條肥大的鯽魚、鯉魚露了出來。
“上!”靈珠兒跳進稻田裡,同學們緊跟着下田捉魚。
“靈珠兒,我們抓了這麼多魚,拿到哪裡去烤啊?”有同學問。
“是呀。肯定不能讓老夫子知道,要是老夫子知道了,我們一定會被處罰的。”
……
同學七嘴八舌,搞得靈珠兒也抓不到繮了。
“我知道有個地方,不知道你們敢不敢去?”吉沅神秘地說。
“在哪裡?”靈珠兒好奇。
“山下有座破廟,老和尚出去化緣去了,廟裡沒人,我們可以去那裡烤魚吃。”吉沅好像什麼都知道。
“好啊!我們就去那裡。”靈珠兒作出決定。
靈珠兒他們來到廟裡,拾柴的拾柴,升火的升火,好似在搞野炊活動,幹得不也樂乎。
自己親手烤出來的魚,吃起來比山珍海味還香……
第二天清晨,靈珠兒被書院外的一陣吵鬧聲驚醒。他揉了揉睡意濛濛的雙眼,踮起雙腳從窗戶裡往外看。見孔老夫子被一羣農戶團團圍住,正在理論,其中還有一個老和尚。他預感到好像與他們有關,便仔細聽爭吵內容。
孔老夫子:“請大家冷靜點,我們先把事情原委搞清楚。學生們還沒起牀,如果真是他們乾的,也跑不了。”
農戶:“夫子啊!我一家四口人全靠那二十擔稻田過日子,現在秧苗全毀了,田裡的水也放幹了。我們接下來生活該怎麼辦啊?”說着哭了起來。
“阿彌陀佛!老夫子,你教的學生太頑劣了。乘我不在,跑到寺廟來撒野、殺生不說,還放火燒了我的廟宇。今天,你必須給老衲一個交代。”
“大家請稍安勿躁!我這就把學生們叫來,當面問個明白。”老夫子安慰衆人,然後走去敲鐘。
靈珠兒聽完對話,感到這次闖大禍了。但他並不知道寺廟被燒的事。
“靈珠兒,外面的人來幹什麼?是找我們的嗎?”吉沅從牀上跳下來,湊到他身邊。
靈珠兒點點頭,奇怪地問:“我們,昨天沒燒寺廟啊!怎麼老和尚說是我們乾的呢?”
吉沅沒正眼看靈珠兒,眼睛望着窗外。說:“也許是我們走時,沒把餘火弄滅,死灰復燃,燒起來的。”
靈珠兒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