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聽的一臉懵逼的廖敏此時也反應過來,一手指着地上那正散發出強烈臭味的草蓆,語帶顫抖不死心的問沈興東。
“爺,這難道是曹如雪?是曹如雪不成?”
沈興東此刻眼帶寒光,一臉陰沉的看着廖敏不言不語。廖敏見這男人如此模樣,與他生活多年的自己哪裡還不明白?
“天啊!這,這……”廖敏立時的雙手捂着胸口尖叫出聲。
屋子裡因着父親這些日子以來脾氣都不好,珍姐兒他們都老老實實的呆在家也不敢去惹父親不開心,但是珍姐兒畢竟大了,知道自己的姨娘失蹤她也很是憂心的。
剛剛躲在門後的她聽到了剛纔的對話後,珍姐兒拉着跟自己一同躲在門後的弟弟就哭泣着跑了出來。
珍姐兒帶着濃濃的擔憂與懷疑,強忍着臭氣與心中的害怕,小姑娘顫抖着雙手慢慢的掀開了草蓆子。
當草蓆子被揭開後,珍姐兒立馬被裡頭的慘像驚的一屁股坐倒在地,兩眼瞪的老大失去了言語,一旁的平哥兒也嚇的大哭起來。
這時珍姐兒才被弟弟的哭聲驚醒,她的姨娘已經不見了如今她是姐姐,她得照顧好自己的弟弟!
小姑娘踉踉蹌蹌的爬起來,上前抱住了哭泣中的弟弟把他的頭埋在自己的胸前,這才強忍着害怕再次往草蓆上看了過去。
緊接着,她看到了自己熟悉的繡鞋——這不正是姨娘的繡鞋嗎?上頭繡着的花樣是如此的熟悉,這不正是姨娘教過自己的嗎?
“父親、母親,這是姨娘,這是姨娘啊!”說着說着珍姐兒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聽到珍姐兒話語的沈興東與廖敏二人也大驚,難道這人真的是曹如雪不成?
“你怎麼知道?”沈興東問。
“這繡鞋是姨娘的,這繡鞋是姨娘的……”嚇傻了的珍姐兒口中反覆的重複這句話。
“原來不是與人私奔了啊!不過她怎麼會變成這樣?莫不是被姦夫謀害了吧?”
廖敏有些不自覺的吶吶的在一旁說着,緊接着像想到了什麼一般驚叫出聲。
“難道是老三……”
“你說什麼?”沈興東聽到身邊的廖敏突然喊出的這句話,他立刻尖銳的開口打斷問到。
“呵呵,沒什麼,沒什麼,我就是瞎想、瞎想想的!”廖敏此時也好像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一般,連連討好的解釋。
這曹如雪在這裡也沒有與人結怨、也沒有仇家啊,只除了多天以前的那件事情。
廖敏想到了那日沈興南如羅剎般的前來找過曹如雪的麻煩,這事情才發生了沒多久時間,這曹如雪就命喪黃泉了。
但是轉頭想想老三的爲人她又覺得不可能,她嫁入國公府也這麼些年了,老三的性子她不說完全瞭解但也是知曉一二的,他怎麼可能會這樣做?果然還是自己想多了吧!
可沈興東不這麼認爲啊,他覺得既然自己的妻子都懷疑老三了,那這是不是老三的報復呢?是不是因爲自己與賈美麗的事情被他知曉後,他氣憤之下就拿自己的愛妾曹如雪開刀,藉此來報復自己呢?
這麼想着沈興東就轉身竄出了院門,朝着營區飛奔而去。
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到營區,不顧門口的守衛阻攔硬生生的闖進了沈興南辦公的屋子,見到裡頭正伏案忙碌的沈興南劈頭蓋臉的就質問。
“老三,是不是你,你老實說,到底是不是你乾的!”
沈興南看着眼前這有些瘋魔的沈興東,劍眉往上挑了挑,伸手朝着阻攔沈興東不成也跟着進屋來的軍士擺了擺,示意他們退下後這纔看着沈興東道。
“什麼是我乾的?”
“你不要狡辯了,我知道就是你,肯定是你!我的如雪定是叫你謀害了去,你就是爲了報復我先前同你愛妾的那點子事情,你纔會這麼心黑手很的吧!沈興南你怎能如此毒辣!”
沈興東不管三七二十一嘴裡不停的叫囂着,他好恨,他沈興南怎麼敢?他怎麼敢如此報復自己?
他先是搶了自己的世子之位,現在還殘忍的殺害了他的小妾,他還讓自己在衆人面前臉面無存,他該死,該死!
沈興東此時恨不能把這個自己厭惡至極的弟弟抽筋拔骨,他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沈興南你就是個心黑手毒的惡人,你絕我世子之位在前,殺我小妾辱我在後,我沈興東今日與你割袍斷義,我沒你這兄弟!從此我與你有不共戴天的仇怨……”
沈興東還在絮絮叨叨的準備再詛咒下去,沈興南卻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口氣薄涼的打斷了沈興東。
“求之不得,我如你所願!現在你可以滾了!來人……”
“在!”兩名軍士應聲而入,雙雙抱拳站立在沈興南案前等待着他的吩咐。
“把他帶下去。”沈興南淡然的下令。
“喏!”回聲完畢的兩人便一左一右的架上了沈興東,連拖帶拽的把沈興東架了出去。
被人拖着走的沈興東還不甘心的叫囂,“沈興南你這個殺人犯,沈興南你這個不顧親情人倫的狗東西,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當沈興東嘴上不停的咒罵着深一腳淺一腳的回到自家小院時,看到自己家的院子裡雞圈的旁邊已經搭建好了靈堂,這都是戶所中一些好心的人前來幫着搭的。
他進入院子後只是朝着靈堂瞟了一眼,看了看正跪在靈堂前給曹如雪燒紙錢的珍姐兒與平哥兒,他什麼都不交代也不打招呼就獨自進了屋子。
珍姐兒擡眼間正好就看到了進屋去的父親,看着如此作態的父親,一下間彷彿成長了不少的珍姐兒嗤之以鼻的冷笑着。
這就是口口聲聲稱姨娘是他的愛妾,口口聲聲的說什麼姨娘是他的最愛的人啊!其實什麼愛妾?什麼最愛?都是假的,假的!
父親真正愛的人只有他自己罷了,他甚至還不如平日裡嘴不饒人的母親,母親她尚且還能掏出銀錢給姨娘打理喪事,可父親呢?他那涼薄的父親呢?
直到今日珍姐兒纔算是看清了自己父親的真面目,從今往後她再也沒有疼愛自己的姨娘了。
珍姐兒伸手把一旁的平兒往自己身邊拉了拉,摸了摸弟弟蒼白的臉蛋,心底堅定的告訴自己——珍姐兒,從今往後你最親的人就只有弟弟了,你是姐姐你要好好的!一定要保護好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