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翻着白眼仁看着我,“大力?那個大力?我怎麼沒聽說過此人?”
什麼?一個員工在這裡工作了一個星期了,居然說沒有見過,司機每次開靈車拉屍體回來的時候,不都是大力他們出體力活的搬運工來搬運的嗎?
“不會吧,就是那個搬運工大力啊?”我又強調了一遍,可是眼前的這位司機仍舊是一頭霧水的看着我。
“你沒病吧,咱們這裡已經沒有搬運工了,都哪輩子的事情了?”司機一邊說着,忽然想起來了什麼,一邊向我問道,“那我是誰?”
我的天,我都不知道我是誰,我怎麼知道你是誰?我只知道他是火葬場的司機。
“你是司機啊,你是開靈車的司機啊。”我重複了幾遍,司機忽然捂着臉,一副痛苦不堪的面容。
“我是司機?我怎麼不知道,我來找你幹什麼?你又是誰?”
我怎麼看這裡的員工都好像有些問題,而這位司機聽愛因斯坦說過,曾經也莫名其妙的消失過一陣子,後來又重新回到了工作崗位,只不過從他小時之後,獲得重生的他和以前大不一樣。
以前的司機是一個遊手好閒,沒事就愛泡妞把妹的傢伙,自從不爲人知的原因消失了一段時間之後,再一次回來的他變得兢兢業業起來。
也許是爲了報答老闆對他的信任,幹活從來不挑三揀四的,而且任勞任怨,成了標兵先鋒了。
這次也許是我刺激到了他什麼敏感的神經,我也不知道哪裡說錯了話,總之引起了司機的不快,捂着腦子冥思苦想着他自己到底是誰。
我正要勸說他的時候,忽然手中電話響了起來,一看來電顯示正是老闆來的,這次我沒有等待,而是立刻接通了電話。
“喂喂老闆,我是,有什麼吩咐。”此時的我已經知道了老女人的一些不爲人所知的一面,所以極力的裝作自己什麼也不清楚的樣子。
“這都幾天了,都聯繫不上你,還有你的師父去哪裡了?趕緊的回來,有大活兒。”
根本就不給我解釋的機會,不過我也不想解釋什麼,老女人果斷的掛斷了電話,這也是正如我所願,反正我也不想和他有過多的糾纏。
當我放下電話想進一步的和司機溝通的時候,卻發現眼前空空如也,剛纔還站在這裡的司機卻不見了蹤影。
我趕緊的四處張望,可就是找不到任何線索,莫非這個司機憑空消失了不成?
萬般無奈下,我只好選擇了趕回去,畢竟我還有一個困惑沒有解決呢,有關大力的情況,相片上已經顯示了下一個死亡的就是他了。
當我趕回去之後,火葬場裡面空蕩蕩的,死一般的沉寂,我首先來到了冷凍房,結果很失望,沒有看到有關大力的一切。
這時我想既然來了,就順便看看愛因斯坦吧,畢竟這個人做了我的師父,給與我的幫助很大,有關他的死因,我暫時還不太確定和我有沒有關係。
於是我來到了那個冷凍的抽屜前,用力一拉,呈現在我的眼前的居然是一口空曠的冷牀。
死人也會跑不成?要不就是被大力他們發現了,將愛因斯坦擡到化妝室去了,這不是沒有可能的。
我轉身全速的跑回了化妝室,一進去就看到了老女人正坐在裡面等着我的到來,一看到她還是那副德行,我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她的那張臉。
還是糊的很厚重的粉底,一走路那些多餘的粉底就會像掉麪粉似得往下掉,就連眨嘛眨嘛眼皮也會不斷的有粉底落下來。
“你去哪裡了?現在咱們這裡人手是越來越少了,今天晚上不要走,要加班。”老女人說着扭捏着肥臀,走出了房間。
就在她即將走出去的瞬間,我看到了在鏡子裡面什麼也沒有,根本就照射不進去她的身影,我的心就是一陣莫名的恐懼。
現在這裡只剩下我一個人了,而且最可怕的就是愛因斯坦說過,我還不能逃跑,必須面對她,因爲那份契約是很詭異的。
看來這個老女人一定不是人了,到底是什麼,我暫時還不可以確定,鬼魅魍魎的種類很多,她的目的是什麼,我暫時也不十分清楚,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等待,獨自的面對這一切。
我目送走了老女人,後過頭來一看躺在告別‘水晶棺’裡面的不是別人,正是大力。看來這個老女人已經明瞭,因爲這裡只有我一個活人了。
“本來你有機會活的,可是你不聽我的話,只顧着自己睡覺,看看命都沒了吧。”我對着大力的屍體,說着心裡話,也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反正就是想告訴他,也許我們都還有一個活的救贖的機會。
我一邊惋惜的同時,一邊整理着大力的遺容,沒想到在給他清理的時候,看到了在大力的要不掛着一部隨身聽,一看還不是光盤那種,是磁帶的老式隨身聽。
沒想到這小子還挺喜歡聽音樂的,我從他的腰間取下了那部隨身聽,將我的那盤磁帶放了進去。
“活人變死人,一切都是空,鬼胎託生出,只在醒悟時……茲扭扭。”靠,這個磁帶時間太長了,有些變形了,剛聽就攪帶子了。
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不過還是從裡面得到了一些東西,說得沒錯,人死了肯定是萬事皆空的了。
不過後面的什麼鬼胎的我就聽不懂了,還醒悟呢,我幾乎就在夢中糊里糊塗的也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麼錯事了,受到了這樣的懲罰,到頭來自己是誰還搞不清楚呢。
不管怎麼說,大力也算是我在這裡認識的一個熟人吧,我給他好好地倒持了一番,至少也得讓他走的倍有面子不是。
當我把大力搞定之後,已經很晚了,卻聽到了外面很熱鬧的聲音,要知道火葬場意味着什麼,那可是人人都感到忌諱的地方,所以不可能在市中心什麼地方落腳的,都是選擇在郊區,人際荒涼的地方。
我們這裡也不例外,所以一到了夜晚除了小蟲子的鳴叫之外,就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了,這次倒是讓我感到了意外。
從窗戶往外望去,就看到一輛大巴士敞開着大燈,從外面開了進來。
那輛大巴士我一看就認出來了,就是司機開的那輛靈車,不過這也不奇怪,現在醫院裡面都不讓停死屍,只要是人死了,立刻就會聯繫火葬場連夜把人拉過去。
然後一到了火葬場就會被放進冷櫃裡面冷藏起來,等到三天後火化,平時都是大力出來搬運的,至少我來了之後都是這麼看的。
還不過這一次大力已經躺在我這裡了,而靈車的司機卻也不下車,因爲被大燈晃得厲害,我也看不清楚。
最令我感到不可思議的地方就是居然這次連一個家屬都沒有陪同的,我就走了出去,當我來到靈車的周圍,看到了車門倒是被打開的,可是車上面卻空無一人。
司機也不知道去哪裡了,並且靈車好像早就熄火了,因爲開過車的人都知道,這個汽車要是剛剛停下來,車頭的發動機就會帶着一股燥熱的氣息,給人不舒服的感覺。
可是我經過的時候,卻是感到了冰涼的,好像這部車從來都沒有開過似得,不過車底下的冷藏箱裡面卻是裝載着一個人。
確切的說是一個死人,當時也不見其他的人來,我想這就是老闆說的今天晚上有大活了,我就將死人拉了出來直接的搬到了小車上,推進了冷藏室,畢竟死者爲大嗎。
如果這個人被冷凍了之後,化起妝來會很繁瑣,因爲會顯得不自然,必須在剛剛到貨之後,立刻給死人的皮膚上面打蠟。
這個應該很好理解,就像是擦皮鞋,都是皮革的,如果不打蠟的話,人死了之後就會腐敗,然後體液就會四處順着汗毛孔溢出來。
縱然很小,但是到了那個時候,什麼粉底啦,胭脂啦的都上不去了,和一個滿頭大汗的人怎麼化妝呢,同樣的道理。
我就直接的將這個死人推到了化妝室,打算先打上了蠟油再說,免得日後家屬來了要求高,不滿意我們的服務。
當我回到化妝室才注意到死者還是一個女人,雖然面色非常的蒼白,但還是可以看得出來死者的年紀可能並不大。
不過她的肚子可是出奇的大,就和一個懷胎足月的孕婦一樣,我當時的判斷就是這個死者一定是溺水而亡的。
因爲被大水侵泡了之後,人體就會被泡泛了,變得臃腫起來。
我給死者打完了蠟油,便準備將死者退回去冷藏起來,可是怎麼也找不到司機,因爲沒有法律的文書,這算是違規操作。
一般都是司機帶着醫院開具的法律證明,這樣的話纔可以接受,找了一圈我也沒找到司機的下落,也只好悻悻而返。
估計也就是在外面浪費了個把小時的時間吧,可是當我回去的時候,卻看到了死者的肚子已經變得很小了。
我靠,這可是真是天下奇聞了,一個死人居然變化這麼快,我還沒有搞明白,順着死人的肚子的下面,我還看到了一條類似臍帶的條狀物,從死者的肚子裡面一直延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