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來一杯茶,感覺十分的舒服。雖然總覺得這是老頭子一樣的生活,但是就是很悠閒。雙生和碧綠搭把手收拾了殘羹剩菜。不對,根本就沒有剩菜。琅東則是去撈了西瓜回來。
其實吃飽飯吃水果是不對的,但是諸葛一鳴家裡的西瓜格外的好吃,嘗過忘不了,冰涼涼甜絲絲的,味道無與倫比的好。我這個人不是那麼喜歡吃水果的也非常喜歡。
有一搭沒一搭的吃這西瓜,然後想着剛剛做的那個夢。碧綠說那叫鏡花,世界上真的有鏡花嗎?鏡花水月……
“諸葛一鳴,我問你一個問題。”我還是沒能想通,但是我這個人又固執,特別想知道究竟是個什麼意思,也是叫了一聲正在刷手機的諸葛一鳴。諸葛一鳴頭都不擡,“啊什麼事兒?說吧。”
“鏡花真的存在嗎?”我斟酌了一下措辭,這樣問他。
他這下瞥了我一眼,“鏡花?存在啊。鏡子裡面的花,也要他有東西映照着纔會出現的對吧,再說了這個世界上可是真的有鏡妖的。萬物有靈,可不是隻有人而已。”
諸葛一鳴笑的高深莫測,然後回頭看了一眼手機哀嚎了一聲:“我操!這紅包怎麼發的那麼大!我竟然一點都沒搶到!不行不行,我要叫土豪再發……”
感情他剛剛是在搶紅包呢。
我不是太滿意他的回答,但是自己又說不出來應該怎麼說纔對,只是覺得好香不是這樣的……
嘛,這也和我沒什麼關係,我主要是要去找井中月。也是我疑神疑鬼,總覺得鏡花水月是一個性質的。我抹了一把臉,打了個呵欠,諸葛一鳴這個人雖然是在搶紅包但是人還是稍微有在注意我的。
“要是困了就去睡覺吧,我叫碧綠帶你去衝個澡。”他已經是雙眼緊緊的盯着手機。我從石凳子上跳下來,想着也是要去睡覺的。雖然剛剛睡醒了,但是我被雙生給打斷了,現在睡意又回籠,我覺得我急需去補一下覺。
明天還有大把的事情要做呢……
在碧綠的帶領下我回了之前諸葛一鳴給我們安排的房間,碧水丟我在房間裡面去打了水,我變小了也用不了多少水,洗洗就出來了。躺在竹蓆上的時候感覺眼皮越來越沉,不一會就睡過去了。
這一覺睡的很好,因爲我一個夢都沒有做。早睡真的能夠早起。我第二天六點半就醒了,而且是毫無睡意。
外面的天還有些灰濛濛的,雙生不在,也不知道去了哪裡,琅東則是還在睡着,一隻手習慣性的壓在我的胸口,我之前有很多次都以爲自己快死了,因爲一口氣總事吐不出來。我都不知道和琅東說過多少次了他就是不聽。
我百姓公里面的硃砂已經沒有了,看來我是要出去買一些的。
出了房門,到處都找不到諸葛一鳴,倒是見了正在晾衣服的碧綠,我迎上去擡頭對她說:“你能帶我出去嗎?我想出去買點東西。”
“你一個人出去嗎?”碧綠放下手中的夥計問我。我點點頭,“對我一個人。”碧綠掩嘴笑着看着我,“你一個人會被人伢子給拐跑的。”
活了那麼久了還是頭一回聽到人伢子這個詞,現在都是說人販子的多吧?我搖搖頭說不礙事,畢竟我雖然身體是個小孩子,但是靈魂是個成年人,雖然不見得多厲害,但是人販子要拐跑我還是有難度的。
“好吧。”碧綠笑着帶着我走了出去,依舊是那條路,到了那個拱門,她伸手往外一指,“出去吧。”我突然想着,她會不會跟我一塊出去逛一逛。於是問道:“你要和我出去嗎?”
碧綠笑的眼睛彎彎的,轉身背對着我:“我出不去的喔。”然後又十分歡快的往回走,留下我一個人在拱門門口,頗有些不知所措。
出不去?這是什麼意思?
我愣怔了好幾秒,然後搖搖頭,讓自己不要想得太多了,
我一腳就踏出去了,看着這陣法就好像是一面鏡子一般,穿過去是截然不同的場景。旁邊依舊是那個老頭子戴着老花眼鏡在看報紙,時不時的喝一口水,用他那個印着一個“獎”字的茶缸。
我從裡面走到門口他都沒有發現。
有時候會覺得很奇怪,因爲你在一個虛幻的世界呆着久了之後突然回到了現實世界裡面,你就會有些不知所措。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現實什麼是虛幻。
是夢嗎?
不是夢……
陷入如此往復。
“小孩兒,你一個人在這做什麼?”老頭子蒼老的聲音突然傳過來,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擡眼看着剛剛還在看報紙的老人家,朝他扯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沒呢。”
然後趁着他準備起身來查戶口的時候的時候開溜出去。
這條小巷子一路出去就是大的青石板路,路上沒有多少個人在,可能是因爲天氣太熱的緣故。不過姑蘇這邊的太陽就是再大也透不過那麼茂盛的樹木投下來。
我看了一眼天際,太陽火辣辣的好的很。我看了看左邊和右邊,決定祖往左邊走,也是向上。
蘇州的步伐是慢的,恬靜的,四周似乎只能聽見一些小鳥在嘰嘰喳喳的叫着。我在麓水湖的時候也經常聽見小鳥叫,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琅東半夜肚子餓了,我總覺得他自從和我到了麓水湖之後麓水湖的鳥少了不少。
我出來的算是比較匆忙的了,早知道還是要把琅東給叫醒的,至少不會遇見我現在的這種狀況——“小弟弟,你怎麼自己一個人啊?家裡人呢?”
我看着眼前的兩個熱情的女大學生,穿着清涼的熱褲,還有背心,豎着馬尾,帶着遮陽帽,洋溢着青春。而我滿眼都被她們的大長腿給佔據了。
我一句話都不敢說,但是她們把我弄到警察局去,立刻趁着她們不注意跑了。
小孩子的身體就是這點不好,出去一趟也總是被問這個問那個。我這次謹慎點往人少的地方去,也不會被人給問那麼多。走着走着的時候我看見了前面有個穿着白裙子梳着辮子的女人,我尋思着自己對這邊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哪裡有藥店。
於是打算上前問。
“姐姐你好。”說這個姐姐的時候我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不是那麼習慣。
女人轉過身來,低頭看着我,是個很有氣質的人。帶着一種溫潤的笑意。“怎麼了小弟弟?”
我被他這聲小弟弟叫的臉紅,頗有些不自在的撓了撓腦袋,“是這樣的姐姐,我想問一下你,你知道哪裡有中藥店嗎?”
女人點點頭,“知道,這巷子就有。你要去中藥店買點什麼?”
“沒呢,我爸讓我出來買點煮湯用的東西。”我眼睛定定的看着女人,有些擔心她再問什麼,我一不小心就露餡了,於是趕緊道謝了就走了。
反正知道是在這巷子裡面就成。
我慢慢的一家家的找,終於是在小巷子深處找到了一家年代久遠的藥鋪。藥鋪裡面坐着個老頭子,比在諸葛一鳴家裡坐着的那個還要更老一些,不過看着精神勢頭都很好。
我走進去直接就問:“老闆,有硃砂嗎?”我這個角度看得到老人家眉頭一挑,然後低頭看了看我,聲音有些沙啞的說:“喲,怎麼是個小孩子啊?”
“我是來買硃砂的,請問有硃砂嗎?”我沒回答他的話,繼續問。
老闆放下手裡的小稱,然後往後拉開了一個抽屜,“要多少啊?”我舒了一口氣,好在沒有繼續問,早知道就應該叫雙生直接給我帶來的好了,頂着個小孩子的身體做事果然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我買了硃砂出門,就打算打道回府了,回去畫多一些符紙,也好爲今晚的招魂做準備來着。
但是心塞的我的發現,不管走多少回都沒辦法再避開門口老頭子的眼光,而且走不進去。我估計是必須要諸葛一鳴帶着才能進去的。
而且我還暫時沒辦法聯繫上雙生,這下好了,只能在外邊兒了。
我在巷子外邊的長椅上坐了坐,肚子有些餓了就打算先去吃點東西。找藥鋪難,但是找吃的不難。我去銀行拿了錢,走出巷子外面就是寬一點的馬路了,這邊還有不少的店鋪,我看着找了一家麪館吃了一碗麪。
吃東西的時候還順便問了老闆,哪裡有到一橋頭的公車,他也跟我說了。我吃飽了之後還揣了一杯豆奶走,一邊喝着冰鎮的豆奶一邊往老闆說的那個公交車站去。
這邊的公交車也是開的很慢的,我看了一下站牌,想着那時候被孫淼拉進他的回憶裡面的時候那班車。正好等了五分鐘左右,車子就來了。
我投幣上車,就那麼安靜的坐着。不然我一個人在外邊等着雙生回來也怪無聊的。我估計他是出去調查東西了,所以應該沒有那麼快的。
我在公車上昏昏欲睡,還好這邊沒有從孫淼學校過來一橋頭那麼遠,幾乎是喝五瓶酸奶的時間就到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