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死了。”範五叔的聲音毫無波動,然而卻聽得我心裡一個咯噔,我趕緊又問:“會不會傳染,降頭術?”範五叔那頭可疑的頓了一下,然後罕見的爆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來,接着就聽見範五叔說:“阿白你的想法很好。”
我知道我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不過我不後悔,畢竟我只是個抓鬼的,不是個巫師。“那有救嗎?我是問我接的單子的這個人。”我想着那幾十萬不要打水漂了,所以趕緊問。“看看是什麼情況。如果是已經長出來蟲子了,大約就是沒有救了。”
“啥玩意兒?那小洞還能長出來蟲子?!”我震驚極了!“是啊,這種降頭術一般是針對不貞潔的男女的,一開始就是從陰部蔓延出去,一個一個小洞,然後小洞裡面都是蟲卵。到後面會孵化出來,然後吃掉那些個人的身體。毀屍滅跡必備良藥。”
範五叔一本正經的說着不正經的話,什麼毀屍滅跡必備良藥,千萬布套帶壞了小檀香了!
“那就是說沒有蔓延全身長出來蟲子都沒事是嗎?”我小心的扣着字眼問,範五叔那頭又沉默了兩三秒之後,才肯定:“是的,是這樣沒錯。我印象之中,那個人長了蟲洞一直到臉上,,就連眼睛都有的。”
我突然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對了,你看清楚那蟲洞了嗎?長到哪裡了?那地方也長了?”或許是顧慮小檀香,所以這廝說話也沒有那麼口無遮攔。
“長了長了。”我記得可清楚了,趕緊的應道。“那可就不太妥當了,說不準救回來也是要廢啊。”
我一聽心一跳,求救似的看向雙生,我知道雙生一直都在旁邊聽着的。他把毛巾丟到了一邊去,拿過我的翻蓋機,低音炮一樣的聲音從他口中吐出來——這一點我覺得很不可思議,因爲麒麟和他雖然都是用的同一個殼子,可是說話一個就是歡快活潑的,一個卻是低音炮一樣沉重。
“百分之百沒救了嗎?”
我估計範五叔那頭肯定是有些懵逼的,畢竟中途就換了人了。他們兩個在說了什麼,我也聽不見,反正待會再問雙生也是一樣的,於是我進去洗個澡。
出來的時候,雙生電話已經掛掉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他擡眼看向我,“還有救,不過時間可能比較緊急。範五叔說了,解鈴還許繫鈴人,這降頭雖然很厲害,但是也有破解的方法的。”我一下子來了興趣,趕緊得到撲上牀。
“什麼辦法?”
“要麼就讓下降頭的那個人給解了,要麼就殺掉下降頭的人。”
我:……
不要那麼隨隨便便的就把殺人掛在嘴邊啊喂,這樣真的不好的。
範五叔這廝平時看起來就是斯斯文文的,但是說話做事比誰都悶騷,我暗搓搓的給他打上了一個悶騷男的標誌,然後湊近了一些裹着被子:“那現在是怎麼做?我們要去哪裡找人?那阿姨說了,人都去了泰國了。”
就是在本國,她有意不讓我們找到我們也沒有辦法在茫茫人海之中尋人。
我覺得這事情有必要好好想想,或許戚宏敏那邊能知道什麼也說不準。
因爲是情況緊急,我立刻圖拖着拖鞋開門下樓,剛把門打開,我忽然聽見一聲:“關,門”的聲音,我一愣,回頭看向雙生,,雙生就站在我的後邊,抱着狼崽子,“你剛剛叫我什麼?”
雙生眉頭皺着:“我剛剛沒有叫你。”
“沒有叫我?那是你叫我嗎?”我瞥了一眼琅東,琅東睜着雙灰色的眼睛,奶聲奶氣的回了一句:“掰”。我差點忘記了他就只會說這一個字。
那是誰叫我?是太累了所以出現了幻聽嗎?
我伸手搓了一把自己的臉,往房間探個頭看了一眼,右眼什麼都沒看到。看來是我多慮了。
我把門帶上,和雙生一塊出去,到了樓下。戚宏敏住在樓下。我伸手準備敲門的時候發現門是開的,於是直接推開了門,門後邊站着個光腚的傢伙,正對着鏡子照,聽到我開門的聲音,戚宏敏立刻轉了過來。
“抱歉。開錯門了,你繼續。”我尷尬的把門給帶上。
“不用,我穿好了,你們進來吧。”
我:……
雙生:……
我覺得琅東也是無語的。這傢伙怎麼穿衣服能那麼快!老子剛把門帶上然後又開,有很長的時間嗎?孃的這也太神速了吧?!
我立馬推開門看看是不是真的,門推開之後發現還真是,這廝已經穿好衣服人模狗樣的坐在雪白的布藝沙發上並且囂張的翹着二郎腿,雙手環胸,“你門那麼晚來還來找我做什麼?”
我生平最看不慣在我面前裝逼的人了,而且還是一身的暴發戶氣質的,我巴不得裝個逼壓人一頭,可惜我現在是窮光蛋一個。不過現在這個實力裝逼的也要聽我說,不然他的命根子就要沒有。
“你的事情我已經查的差不多了,最後確定了一個人,薄書歡。你派人好好查一下她的下落。要不你的命根子長蟲可就不保了。”我這話讓剛剛還特別淡定的戚宏敏給炸毛了,他立刻跳了起來:“什麼?我命根子長蟲?!”
我就知道他反應大,但凡有個人跟你說你命根子會長蟲你都會害怕的。
我欣賞這廝剛剛從特別高傲的表情變成現在的這種震驚,十分愉悅的坐在了旁邊你的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雙手環胸,將他剛剛那副樣子都給學了個十足十,竟然敢在我面前裝逼,也不看看他爸爸我是誰?
“坐下吧,慢慢跟你說。”我擡了擡下巴,看得出來他憋着一口氣,對我十分不滿呢。
“趕緊的說,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他的語氣有些急促,我也不彎彎繞繞了,想着趕緊給人說了我好去睡覺了,折騰了一天也比較睏倦。
“你現在這種情況是被人下降頭了。那些小洞會覆蓋全身最後長出來蟲子,這些蟲子會很快把你吃掉,最後你可能死了連骨架都找不着的。”我這話一出,戚宏敏這廝便頹然的跌坐在了沙發上,完全沒有了剛剛那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他伸手使勁的抓住自己的頭髮,懊惱的錘了好幾下,“是這個薄書歡嗎?你確定嗎?”他猛然擡頭看向我,雙眼通紅。我點點頭,“應該就是了。這是泰國的降頭術,不是誰都會的。這玩意兒別人都沒辦法解開,你只能找到薄書歡讓她幫你解。”
也不知道這廝是怎麼給惹上人家妹子的,瞧瞧,一不小心連=小命兒都要交代出去了。
“我知道了……”良久,戚宏敏這廝纔回答了一句。我看着都把話給帶到了,那就沒我們什麼事情了,於是我和雙生就回了房間去。
白天奔波了一天,我現在確實是有些睏倦,於是漸漸的就睡了過去。
睡過去沒有多久,我突然聽見了一聲敲門聲,我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看向四周——奇怪,我不是臨睡前留了一盞小夜燈嗎?就是擔心狼崽子突然起來上廁所找不到鞋子來着。
可是現在小夜燈怎麼都不見亮堂的?
我攏了攏衣服,準備下牀去看看究竟是誰敲門,我還沒有掀開被子,就發現了不妥:不對,很不對!
雙生和琅東呢?哪兒去了?!
我睜大了眼睛看旁邊,空無一人!我一把掀開被子,急忙的把鞋子穿上去,走到門口準備開門的時候,突然聽見了一個聲音:“關門。”
不是幻聽!
我立刻回頭,睡覺的時候我並沒有戴眼鏡,所以這個世界是完全呈現在我的右眼之中的,這是這次卻很詭異的,左右眼看見的東西竟然都是一樣的……
不可能啊,我那隻眼睛,不可能看到的東西是正常的!
我使勁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看,還是一模一樣。真是邪了門了,難不成我的陰陽眼好了?
“關門。”
我本來還在想自己的左右眼是不是已經好了,突然聽見一個聲音說出這兩個字,真心把我給嚇着了,我趕緊的找聲音來源,發現我面前有個小孩子,長得特別好看,穿着一件天藍色的碎花洋裙,雙手叉腰,看着我——不對,不是我。
我轉頭,發現身後有個笑眯眯的老人家,老人伸手摸了摸那小女孩子的腦袋,最要命的是,這隻手竟然直接穿過了我的胸口,我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是——在夢境裡面嗎?
我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的嘴巴發不出聲音,整個人竟然是半透明的,我疑惑的看着面前的藍色裙子的小女孩,這模樣,不正是那天看到的相冊裡面的戚宏敏嗎?
看見他穿着裙子氣鼓鼓的樣子,我突然覺得挺好笑的。
“好了,那孫爺爺我就先出去了?”老爺爺收回了手,小號的戚宏敏才點了頭,“出去把快出去吧。”他伸手揮了揮,然後又坐回了那張桌子前面,拿着日記本在塗塗寫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