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就傻了眼,活了這麼大,還從來沒見過給死孩子做衣服的呢,“陳世美,前生今世,孽緣未了……”
小玉開始無休止的唸誦着戲曲裡面的臺詞,而且就好像沒有我這個人存在似得,說道情不自禁之處,又自顧自的唱起來了。
還伴隨着裡面的動作,起舞弄秀的跳躍了一翻。
“小玉。”忽然山伯從屋子外面回來了,看到了瘋瘋癲癲的小玉,心疼的說道:“大侄子,你趕緊的想想辦法吧,這孩子最近幾天就是這個樣子的。”
“山伯,不會是小玉又被什麼壞人遙控指揮了吧。”我不無擔心的說道。
“不會的,不會的,我已經讓很多明眼看過了,可就是不加成效啊。”山伯心疼的樣子,讓我也很難受。
明眼就是我們俗稱的巫師或者巫婆之類的,能夠擁有鬼眼超能力,甚至可以和鬼魂溝通,比如我就可以招魂。
隨後因爲小玉不停地唱啊,跳啊的,耗損了大量的精氣神,再被山伯喚醒後,看了我一眼,喃喃的說了句,你來了,就昏了過去。
看來確實沒被控制山伯的那個壞蛋控制,可是小玉這是怎麼了,居然連我都束手無策,一種無能爲力的樣子,使得我很痛苦,學了這麼長時間的道學,卻連自己最喜歡的女孩子都幫助不了,我真是沒用。
“不要自責了孩子,你師父要是能夠來就好了。”山伯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說道,“這些天,這孩子就是這個樣子的,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了。”
山伯又有什麼辦法呢,也只能是無奈的搖着頭唉聲嘆氣罷了。
“山伯,是不是這個狀況有幾天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在您和秦奶奶好了的第二天就開始了?”
聽到了我的神機妙算,山伯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似得,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激動地說道:“我就看好你了,孩子,還真神了,都讓你說中了,快一點想想辦法,怎麼救救這個可憐的孩子。”
看着將全部的希望都寄託在我這裡的山伯,我有些慚愧的低着頭說道:“不是,山伯可能你還不知道吧,您的老宅子地下掩埋着很多的冤魂……”
我不太敢繼續往下說下去,因爲這些好像跟小玉沒有什麼關係,“我知道,那是我後媽,沒有你說的那麼多,就她一個人。”
山伯的話有些沉重,足足的讓他喘不上起來,“那個時候,我還小,也不知道爲什麼,我爸要把後媽埋進地窨子裡去,說實在的,後媽對我還算不錯。”
我勒個去,跟我的魂魄看到的情況如出一轍,可是那天我和曾婉怎麼沒有找到呢?卻意外地發現了另一個埋葬的大秘密。
“我知道,山伯你沒有說謊,您的後媽是被毒死的,我親眼所見,她的骨骼充滿了黑色的毒素。”
“小白,你這孩子是我看着長大的,從來也沒有看你說過謊話,調皮倒是有些過了點,你是不是變了?”山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我知道他後媽的事情。
“山伯請相信我,這是我親眼所見,我的魂魄出竅了,就在你們臥房的下面對吧。”我忽然想起來了,有一半就在房子的地下,而另一半卻在院子邊上。
“哎,罪孽呀,該不會是她來索命來了吧?”山伯有些擔憂的看着自己的女兒小玉。
我很清楚他的心思,趕緊的說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山伯你知道關於您後媽的,也就是和蘇爺爺有關的事情嗎?”
山伯有些緊張的說道:“我可以以我的名譽向你保證,我後媽絕對的不是我爸害死的,因爲我清楚地記得,那天我爸並不在家,我後媽死了之後,身子都發硬了,我爸纔回來。”
山伯開始和我一起被記憶拉回了當年的歲月,那天蘇爺爺響應上級的號召,到縣裡嗎去開動員大會去了,蘇文全的親媽一個人在家裡忙裡忙外的,忽然就不行了,七竅流血不說,還不停的抽搐。
最後人就不行了,不過那個時候,能夠常常來到家裡做客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齊新江,這個人在蘇爺爺葬禮出殯的時候,我也見過了,就是很喜歡我們小孩子的齊爺爺。
就在後媽臨死之前不久,齊爺爺還出現過,隨後就出了這碼子事,後來還是齊爺爺幫着蘇爺爺悄無聲息的埋葬了後媽的。
看來如果山伯的記憶裡沒有出現差錯的話,蘇爺爺對於後媽是被毒死的,很清楚了,要不一個七竅流血的人,怎麼會是正常死亡呢,這點常識別說見多識廣走南闖北的蘇爺爺了,就是我也知道的。
這似乎也意味着蘇爺爺很有可能也是同謀之一了,不過害死後媽的動機又是什麼呢?還有和秦奶奶的行爲聯繫起來,爲什麼一個活人要爲死人背黑鍋呢?
關於這些都還是密,而爲什麼要有人暗害山伯還有小玉呢?蘇文全難道是因爲他親生的媽媽被蘇爺爺害死了,知道了真相的他,就產生了爲母報仇的心理。
害死了蘇爺爺不說,還不解氣,又將毒手伸向了自己的同胞大哥,還有他的女兒,這個倒是蠻有作案動機的。
不過同爲胞姐的小玉的二姑爲什麼卻可以躲過這一劫呢,難道是他們姐弟倆的關係比較和睦嗎?
只不過二姑並沒有和他們居住在一起,是不是缺少了作案的機會呢?要是這樣的話,那麼二姑現在會不會很危險呢?
我想到了這裡,不得不將內心的憂慮說了出來,“山伯,二姑她……”
“沒關係,我妹子不會有意外的,她住在城裡。”山伯似乎很確定自己的分析。
“那您知道蘇文全跑哪裡去了嗎?這個壞蛋害得我差一點丟掉了性命。”一提到這個小子,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不會吧,我兄弟可是一個熱心腸,別看他說話不好聽可是確實是一個老實人,從來不做虧心事,說是我爹把他拉扯大的。可實際上,那是我把他帶大的,就跟我兒子一樣,不會的。”
山伯非常的確定蘇文全的爲人,要不是停山伯親口所說,我還真的不知道蘇家上下有這麼多的故事。
“不過……”山伯似有所指,但是又因爲什麼原因,從而導致欲言又止。
“山伯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了,還有什麼說不出口的,有什麼你就說吧,也好早日的解開這裡面的謎團。”我給山伯疏通着心裡的障礙。
“就是那個齊爺爺和我爹行蹤過密,兩個人不知道有什麼秘密,總是,就像是一個人一樣,而且在我後媽死後不久,我就看到沒到我後媽的祭日,齊爺爺就會在那天焚燒紙錢。”
山伯頓了頓,看了看天邊的夕陽,“我問他,這是爲什麼,他卻支支吾吾的半天,才說道這是什麼鬼王的祭日,他在消災免難。”
說到了這裡,山伯的臉色忽然變了,不安的看着我,“哎呀,對了今天就是鬼王的祭日。我清楚地記得,我爹沒死的時候,在這一天都會給我後媽倒一杯酒,祭奠她的亡靈。”
我們爺倆剛說到關鍵的時候,小玉忽然睜開了眼睛,看着我驚恐地說道,“滾,你給我滾蛋,是你殺了我的孩子。”
小玉在哭喊的同時,還緊緊地摟住了山伯的脖子,就像是小時候受到了什麼驚嚇,躲在爸爸的懷裡的樣子。
山伯無奈的哭喪着臉,“你看看,這孩子又來了,也不知道都是造的什麼孽啊。”
小玉哭鬧了一會兒,又像是想起來了什麼,爬到了牆角,從褥子底下翻出來了一個布娃娃,就和蘇文全送給曾婉的那個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小玉找到了布娃娃之後,緊緊地摟在了懷裡,生怕被什麼人搶走了,就連山伯也不可以靠近。
“小玉,那不是你的孩子,放開他。”我試圖來解開小玉心中的疑惑,可是事實證明我是錯的,小玉真的是中邪了,就像一個無可救藥的神經病。
孩子?又和那些死鬼有什麼糾葛?我怎麼也想不到一個交集,沒辦法我硬着頭皮,死馬也得當活馬醫。
我從井水裡面打了一碗,放在八仙桌上,權當是符水,又用安神醒腦的中藥,拋在了裡面,啓用了一種符籙,學名叫做定神祈福符籙,當然後面還有,比較繞口就不多說了。
我對着東方磕了幾個頭,唸誦了天師神咒,配合上符籙還有符水,按着從道士的書中學來的技法,將符水送到了小玉的嘴邊。
“行不行啊?”山伯有些擔心的問道。
“沒事兒,一準行,這可是我在終南山學到的秘籍哎。”大話我已經吹出去了,心裡也是忐忑不安的祈禱着小玉可不要讓我丟面子啊。
“小玉,喝了它你就好了。”我滿懷希望的等待着奇蹟的出現,可是小玉聞了聞符水的味道,臉上也漏出來了一絲難得的微笑。
就在我和山伯認爲都沒事的時候,小玉忽然變臉了,一把打翻了符水,惡狠狠的看着我,“你,你這個好色之徒,害死了我不算,還要還是你造的孽,這個無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