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讓我也瞧瞧看?”趙宇峰靠了過來,這小孩一整天沒洗澡,身上什麼味道都有,一下子嗆得我特別難受,我把手上的望遠鏡摁在他的腦門上,將他抵開了一些,他笑嘻嘻的伸手去抓望遠鏡,正好捏我手上,一種帶着汗水的滑膩感蔓延上我的手背,我急忙低頭一看,幾個手指印黑乎乎的粘在我手上。
我嘴角一抽,暗罵了一句:“你剛剛吃飯的時候就是拿着這手抓的?”破小孩一邊樂呵呵的點頭,一邊把望遠鏡對上自己的眼睛,嘴裡說着:“對呀可香了……我了個草!那些是什麼鬼!”
“你不是瞧得很清楚嗎,喪屍啊。”我用褲腿擦了擦破小孩在我手背上留下的手指印,舔了舔嘴脣,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城下。
這掃描眼是個好東西,在晚上也能看的很清楚,人性還有動物基本上都是個黑影,很容易辨認,其他的東西不是黑色的就是紅色的。之前他們介紹說這掃描眼看的可是和白天一樣清楚的,現在想想感覺被坑了。
整個要塞呈現出來一個四方形,就像我原來世界那四合院一樣,分有兩個門,東門和北門,其他都是固若金湯的磚石加固,門就寒磣了一些。
這些喪屍也不知道受了什麼號召的,一個個的特別適狠勁兒,就朝那門進攻,有些真是精到家了,還搭建了人梯,一個踩着一個的腦袋往上。
我就近端了一隻喪屍,心想着這離天亮還久着呢,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這門會打開只是遲早的事情,只要門打開了,我們就都沒有活路了。
“許爺爺,你看這喪屍怎麼都圍城了?”我越過還在一臉震驚的趙宇峰,蹲下來問許老爺子。許老爺子冷着一張臉,十分嚴肅,臉上的溝壑也加深了一般,“這邊雖然人多,血肉也多,但是,這要塞都建造了一段時間了,在外圍設有保安崗的,我們進來的時候你不也是看見了嗎?保安崗往外都沒有喪屍,他們要塞裡都是領了任務賺取積分點,讓生活更好一些。周邊的喪屍早就圍剿完了,哪還有剩?”
我一聽立刻就明白了,“您的意思是,這些喪屍都是打遠處來的?”
許老爺子點了點頭。
“但是不是有保安崗嘛,那些喪屍怎麼找上門來的?”趙宇峰放下手中的望遠鏡,手裡拿着步槍,“卡拉”一下,滑動一下,打出去一發,正中城門下準備爬上來的喪屍腦袋,我看這破小孩滅有浪費子彈,才點頭,補充了一下:“別光打近的,描點兒遠的,等下堆得多了,這些喪屍爬上來速度更快。”
趙宇峰點點頭,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大熱天的屍體發臭的厲害,一股子不知道什麼味道直竄上鼻腔。
“今天帶回來的東西有問題!”許老爺子陡然睜開了雙眼,“不然怎麼會引來那麼多喪屍?!”
我捏了捏手指,“帶回來的,也就那西裝男的妹妹,還有那軍人,沒了……不對,還有那兩管綠色的玩意兒。”
“人是活人沒錯,但是那兩管東西,不一定是他們說的喪屍的體液。”許老爺子沉吟了半晌,“你們今天瞧見那女人回去的時候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嗎?”
我愣了愣,當時太累了,也沒有管那麼多,交了任務查看自己的牌子有了積分,我就和破小孩一塊下館子吃東西了,洗了澡我就睡覺去了。
“她沒有和西裝男打招呼啊……拿着東西跟西裝男一塊急匆匆的走掉了。”破小孩記性很不錯,一下子就想起來了今天的細節。
“既然那西裝男那麼緊張他的妹妹,見面不應該抱頭痛哭嗎?怎麼感覺他更緊張那個銀色的箱子裡的藥劑?”我皺着眉頭,手指不自在的摁在槍托上。
“那玩意兒比他妹妹重要!”趙宇峰驚呼了一聲。
“百分之八十是因爲那東西引起的喪屍潮,我們不要守在這裡,去那西裝男宅子看看!”許老爺子當下從城牆上下來,我和破小孩急忙跟了上去,下樓的時候,我還隱約聽見身後那個大叔大叫着問我們要去哪裡。
“娘了個嬉皮的,我們進這破要塞要多久,特碼的就各種蠢事!”破小孩跟在我後邊,嘴裡嘀嘀咕咕的,正好讓我聽了個正着,我一分神,腳下一滑,一腳踩空,就要摔下去,還好趙宇峰在後邊駕了我一下,沒摔成。
“啊,好二啊!這樣都能一腳踩空!你個二白!”
……該死的破小孩,現在是嘲笑我的時候嗎?
我站直了身子狠狠給他一個眼刀子,破小孩非但不怕,還特別幸災樂禍。
我覺得我是真心老了,給這小孩弄得白頭髮都快出來了。
“快跟上!”許老爺子遠遠的叫了一嗓子,我也沒時間跟趙宇峰貧,立刻端着槍跟了上去。
今天我們送那女人去的地方是市中心裡的宅子,離城門有一段路。要塞這邊十分多人,密密麻麻的,男人女人都有,小孩老人也多的數不勝數,因爲喪屍圍城的原因,都好像下餃子一樣一個個的擠在外邊,看着黑漆漆的天際聽着喪屍的吼叫,一臉絕望。
我只覺得心中一陣發寒,即使知道這是神秘人丟我們來的,但是依然改變不了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的事實。
只是有句話怎麼說來着,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我現在都自身難保了,要救他們,能有辦法嗎?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些神色驚恐的人,轉身頭也不回的就跟着許老爺子跑。
許老爺子自從來到了末世之後,好像越活越年輕了,體力也好了不少,跑起來我有時候都跟不上,破小孩也長高了一些,彷彿就我一個沒有任何的變化了。
我們跑了一陣,夏日的熱風黏糊糊的吹在臉上,多日沒有打理的頭髮有些長,粘在面頰上癢呼呼的,我柑橘汗滲進眼睛裡了,但是沒空去擦。
也不知道用多久的時間,我們幾個氣喘吁吁的跑到了西裝男的宅子離,宅子空蕩蕩的,一點都不像有人的樣子。不對啊,我記得有幾個護衛在的,現在怎麼都不在了。
當時我的心就“咯噔”了一下,想着那幾個傢伙很有可能跑掉了。
“二白!這邊有人!”破小孩壓低嗓子叫了一聲,我急忙輕手輕腳的跟過去,果然,宅子後門有一個人正把門關上,準備要走。
我想着怎麼能讓你走,還要不要活了。當下拿着步槍踩牆壁上借力,翻到了那人身後,快速的用步槍打橫卡在他脖頸上。
“不許動!”我大喝一聲,那人想必是被我的步槍卡得疼了,也沒有動彈,這時候破小孩和許老爺子也上前來助我一臂之力。許老爺子用槍指着那個人,破小孩則是上前去卸了他的武器。
“啊,這個人,那個當兵的!”破小孩湊近了些正好看的清楚,急忙提醒我說道。
我眉頭一皺卸下槍,改用一個擒拿手,我轉頭看了一眼,果然是今天半路過來協助我們一塊幹掉大塊頭的當兵的。
“你在這做什麼?他們去哪裡了?”我質問道。
那個人不說話嗎,只冷着一張臉。
“說不了話了。”許老爺子上前一步,用槍托抵住他的喉管,他不得不張開嘴,才發現他的口腔竟然是血淋淋一片!舌頭被割掉了!
“我的娘誒!他是不是要咬舌自盡啊!”破小孩大力的吞嚥了一口口水,上前一步,推了一下戴在臉上的掃描眼,震驚道。
“看樣子是被切了,這刀向不像自己動手的。”許老爺子掰開當兵的嘴巴,搖搖頭。我沒有鬆開手,而是繼續問:“不能說話還不會識字兒?那兩兄妹呢?哪去了?快說!”
當兵的還是一句話都不說,倒是許老爺子是個人精,一語道破:“你沒有跟上他們,是不是有什麼協商?我看你和他不是混一路的。”
當兵的果然震了震,很快就收起了自己的思緒,堅定的搖頭。
“娘啊!吐吐吐吐血了!”
“結巴個屁啊!藥不是在你身上嗎!拿出來喂他吃啊!”我真是恨不得踹破小孩一腳。破小孩後知後覺的從自己的腰間掏了掏。回來的時候那些兵器應該都要上轎的,這小孩昧了人家的藥品,我也知道。
不過那些什麼恢復藥劑都給人還回去了,許老爺子也說了,一次性的用品吃多了,可能對我們的免疫系統會造成損害,雖然能很快補充身體的能量,但是這東西還是少用爲妙。
破小孩身上有基礎的止血劑。末世之後,止血劑是最快研發出來的,首先,血腥味會引起喪屍的注意,其次,大出血的時候現在這樣的醫療條件沒辦法滿足。
破小孩立刻給那當兵的灌了一管止血劑,當兵的被割了的舌頭沒有割到最裡面,也不知道割了舌頭是不是還能長出來……
“你知道他們去哪裡的對不對,你和他們究竟有什麼交易,值得你連命都不要了幫他們擦屁股?”許老爺子說話還是挺毒的,我想着這老爺子怎麼能教出個根正苗紅的好娃娃許然來的時候,老爺子下一句話就把當兵的整癲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