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驚訝,怎麼說我也有了一百三十多斤重,可是這個男人抱起我毫不費力。
“你力氣挺大的。”我乾笑出聲。
面具男只是睨了我一眼,沒有說話,繼續往前走着。
到了分叉路口他會稍稍停留一下,然後再繼續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因爲被打橫抱着,有些顛簸的感覺讓我混混欲睡。
就在我要閉眼的時候,面具男沙啞的聲音從我頭頂響起。
“不能睡,睡下藥性發揮的效果就不好,你被感染的機率就很高了,撐過了兩個小時你就好了。”
聽了這話,我一個激靈,然後在手上掐了一把,保持清醒。可是要是一直這樣被抱着,估計我又會想睡,所以我提議自己下來走,面具男贊同的點了點頭,把我放了下來。
雙腳挨着地,我試着走了幾步,還好,除了有些脹痛之外,到不至於走不了路。
於是我在面具男稍稍攙扶下,跟着他向前走着,不知走了多久,我突然看見不遠處一個黑色的拱形門。
那裡就是甬道的出口!
我欣喜的快步走了過去,面具男跟在了我的身後。
站在了甬道入口處,我笑着看着面具男說道:“一起進去吧,那裡都是人類,比你一個人在外面遊蕩要強的多。”
剛纔我們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我得知他是一個人在這個城市遊蕩的,後來發現了這片林子,因爲這片林子沒有城市裡那樣的大片喪屍,所以他就留在了林子裡。
我們兩人走進了黝黑的甬道,用一旁的樹枝之類的東西重新擋住了那扇門,然後我們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在甬道里行走着。
狹小的空間裡極爲安靜,此刻只有我和他的呼吸聲。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再說話了,因爲先前我已經跟他說過了地下室的情況,所以現在我們都不知道當打開終點那扇門之後會是怎樣的場景,所以我們不能率先暴露自己。
小心一些總歸是有好處的。
終於,我看到了通向地下室的那扇門了,門縫裡透着光,我並沒有聽到密室裡傳來的任何聲響,不覺的皺起了眉頭,怎麼會這麼安靜?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轉頭看向身後的面具男,他點了點頭,我緩緩的推開了面前的門。
光線打在了我的身上,我稍微適應了一下地下室裡的光線之後,發現地下室裡的女人都不見了。
她們都去哪裡了?逃走了?不可能,她們絕對沒辦法逃出這個集中營的。那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被集中營的男人們發現了,帶走了。
帶走了是不是就說明她們會更加慘,而我並不在房間,是不是被他們懷疑了?那趙宇峰呢?他會怎麼樣?
就在我皺着眉不斷的猜想時,面具男走到了我的身旁,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與其在這裡瞎猜,不如上去看看情況。”
我點了點頭,和他一起彎着腰弓着背從入口處的小門走了進去,然後爬上了鐵質的樓梯,木板並沒有被重新蓋上,我們輕鬆的爬了出來。
我發現,此時的集中營裡燈火通明,就在這時,我聽見趙宇峰在大聲叫喊着我的名字。
我一愣,這是個什麼情況?
可是現在只能出去,所以我和麪具男兩人朝着趙宇峰跑去。
趙宇峰看到了我的身影,一個箭步衝了過來,一拳就要轟在我的胸膛之上,這時,面具男一腳踹了過去,趙宇峰因爲面具男的攻擊,生生止住了自己的拳頭,然後趕忙躲閃開來,之後一個躍起,一拳往面具男臉上打去。
看到這個情形我趕忙伸手扯開了面具男,雙手迎上了趙宇峰的拳頭,趙宇峰險險的收回了一大半的力氣。
我無奈的看着趙宇峰,趁着那些集中營的人還沒有圍過來,跟趙宇峰介紹了一下面具男的身份,把我在林子裡遇到變異藤蔓和麪具男救我的事情簡單的跟趙宇峰說了一遍,之後又跟面具男介紹了一下趙宇峰。
因爲剛纔的動靜,這時候那些集中營的男人們都紛紛圍攏了過來。
這時,白齊走到了我的面前,他看着滿身泥土形象十分狼狽的我,稍稍後退了一步,不過臉上還是帶着慣有的微笑。
我注意到了他的動作,並沒有表現出異樣,而是等待着他說話。
在沒有搞清楚狀況之前,我並不打算貿然的發話,因爲看現在這情形,我感覺事情跟我猜想的好像有些不同,所以我覺得,先靜觀其變是個明智的選擇。
“聽那些女人說,你跑了出去,所以我們大家都在擔心你,你沒事就好。”
我不明白他竟然會直接挑明瞭女人的事,這倒讓我不知道該怎麼問出口了,這個白齊果然不是個善鳥。
既然他選擇避重就輕,我也就只能順着他的話了,於是我將在林子裡遇到的事說了出來,然後詳細的說了面具男救我的經過,而藥丸的事,我並沒有說出來。
我覺得我不能把藥丸的事說給白齊聽,不然面具男可能就會被惦記。他們這些在喪屍浩劫裡倖存下來的人,曾經都與死神擦肩而過,深知死亡的可怕,深知病毒的可怕,所以,如果被他們知道面具男身上有那種藥丸,難保他們不起私心。
畢竟多一樣保命的東西就多一個生存的機會。
好在因爲我說的都是事實,再加上我身上的傷,他們並沒有懷疑,都散開了,而趙宇峰和麪具男則和着我一起跟在了白齊身後走向了小洋樓。
白齊說醫藥箱在那裡,那裡有熱水,得先用熱水擦乾淨身體再上藥。
畢竟是爲了我身體好的事,我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沿路我有注意到,大鐵門旁邊,那兩個守門的魁梧大漢正站在了崗位上,我還發現了手裡拿着武器的巡邏人員。
我心裡十分清楚,我的做法已經讓白齊重視了,所以鬆懈了的守衛者門又開始認真工作了。
走進了小洋房的客廳,我發現客廳已經沒有了開始那種混合的臭味,反而帶着些香氣,淡淡的,很好聞。
白齊讓我們坐下之後,他走上了樓,不一會兒,他手上提了個藥箱,一個乾淨的毛巾一桶熱水。
他走了過來,把桶先放在了我面前,然後把毛巾遞給了面具男,把藥箱放在了桌子上。
面具男會意的把毛巾浸溼在了熱水裡,然後讓我轉過身用後背對着他。
他接過白齊遞來的剪刀,把我後背已經和進了血肉的衣服剪開,之後用鑷子把那些已經跟我的血肉混合在了一起的布料夾了出來,我咬着牙忍着疼,額頭上已經佈滿了汗珠。
許久,終於是把那些布料清理出來了,他擰乾了毛巾,仔細的幫我擦乾淨了背上的沙粒泥土。
之後把毛巾遞給我,示意我自己清理一下我的臉和身體,他要幫我上藥還有綁繃帶。
我配合的擦乾淨了自己的上身,然後把手高高舉起,方便他上藥和綁繃帶。
後背的傷口處理好了,兩隻手臂的傷口也被處理好了,我看着自己木乃伊般的模樣,有些無奈。
不過我這時候不得不佩服白齊看人的能力,要是剛纔白齊讓趙宇峰來幫我上藥,估計這會兒我已經疼暈過去了。
這時,小洋樓的門被推開了,那些本來已經回了房間的大漢都涌了進來。
“哈哈,聽趙叢說武志又燉了肉湯,我們就跑過來蹭湯喝了。”
聽其中一個大漢這樣說,我才注意到,房間裡飄着肉湯的鮮香氣息,剛纔一心都放在傷口上,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現在注意到了,我突然感覺餓了。
剛從鬼門關打了個道,現在餓了也不奇怪。
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趙宇峰聽到肉湯這個詞忽然笑了,想來他也對這肉湯很着迷,確實,武志的廚藝確實不錯。
我們都擠着坐在了客廳等待着肉湯的出鍋。
沒過多久,進了廚房查看進程的趙叢就開始把肉湯一碗一碗的端出來了。
首先給的就是白齊,其次是我,而後是面具男和趙宇峰,在之後是其他人。
我看了眼大家碗裡的湯,肉都很多,看來今天的肉燉的很足量。
因爲剛上好藥,我身上疼得難受,也就沒有捧着碗,而是把碗放在了桌子上,打算等會兒好些再喝。
我看見面具男端着碗聞了一下,然後喝了一口湯,舀了點肉放進了嘴裡,而趙宇峰則十分的迫不及待,大喝了一口湯。
就在他要把肉放進嘴裡的時候,他手裡的碗忽然被面具男打飛了。
瓷碗摔在了地板磚地上碎掉了,湯倒了一地。
“你這是幹嘛?見不得小爺喝湯吃肉是把?”
趙宇峰一把站起身來,面具男不爲所動,吐掉了嘴裡的湯和嚼了一半的肉,伸手把自己手裡捧着的碗遞給趙宇峰。
“這是人肉湯,你要是想喝,你就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