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陳靜好似才反應過來,忽然以膝跪地痛哭不止,活脫脫一個瘋女人。
趙宇峰看看我再看看陳靜,長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
“愛財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陳靜方纔我對你丈夫說的一番話你也記一記,若是這輩子能夠多攢陰德,下輩子還能做個人。”我淡然的往外走去,還不忘裝一下神棍。
陳靜忽然拉住我的手,問我如何才能與丈夫下輩子再續前緣。
“這就要看你了。”我指了指她心臟的位置:“不過也說不定,也許你丈夫到了地府裡忽然想開了,不再等你呢?”
我們走出這個有着故事的酒吧,趙宇峰還唏噓不已。想不到被害的丈夫竟然不怨恨妻子,而妻子也在最後的時刻醒悟過來。
過了幾天我和趙宇峰玩得差不多了,路過酒吧看到門口有個休業整頓的牌子。趙宇峰多嘴去問了問路人,才知道原來這裡的老闆一心向佛,當尼姑去了。
古鎮玩完了,我卻還嫌不夠。要知道忙碌了這麼久才能出來溜一圈是多麼難得,正好趙宇峰在地圖上看到古鎮不遠處有一座名山,打算一起去溜達一圈。
說起爬山自然少不了露營,當天我們就買好了工具租車前往。一路上的行人很多,但大多都是一些揹着大揹包的旅人。站在山地看着高聳入雲的大山,我忍不住爲自己租車這個明智的行爲而喝彩。
車子開的很快,但到了半山腰就拋錨了。修車的人左等右等都不來,我只好先付了錢,和趙宇峰一起揹着行囊出發。
不知道是不是我們走錯路了,我發現山上的行人越來越少,霧氣也越來越濃。不過看看錶,時間還早,當即決定一口氣爬到山頂再說。
趙宇峰畢竟是在監獄裡幹過勞力的,一身力氣自然不用說。而我走了沒兩步就覺得後背一片冰涼,腿肚也開始打顫。
“要不就在這搭營吧?”趙宇峰看着我的模樣,建議道。
可是這一會男人的自尊忽然冒了出來,憑什麼趙宇峰可以做到的我不行?堅定地拒絕了趙宇峰的提議,我揹着碩大的行囊繼續前進。
霧氣越來越濃,濃得看不清兩步以外的路。而周邊幾乎沒有一個人,趙宇峰時不時停下來在路上做着標記。
我自然對這個行爲表達了鄙視。這裡霧氣這麼濃,就算做了標記我們也看不清。
終於來到一個平臺,這下不單單是我就連趙宇峰都有些吃不消了。我們把帳篷紮在平臺上,拿出乾糧隨便啃了兩口就不願在吃。
說起來還要怪古鎮的吃食太好,因爲旅客來自五湖四海所以什麼小吃都有。在這幾天我們的嘴巴都被養刁了。
原本計劃住兩個晚上,第三天就下山的。我這個人一向有備無患,就多帶了一些吃食和水。
入了夜,我經過一天的爬山早就疲憊不堪了。偏偏趙宇峰喝了幾口紅牛後變得生龍活虎,硬是要拉着我看什麼星星。
呸,兩個大男人看星星真是不嫌羞。
趙宇峰沉默了一下,才告訴我:“在監獄這幾年,雖然也會接觸陽光,可是門禁很嚴。我不知道多久沒有見過星星了。”
我想要告訴他現在的空氣污染很嚴重,根本看不到星星。可是偏偏我又狠不下心來,只好拖着疲憊的身軀陪着他坐在帳篷外,漸漸合上了眼睛。
等我醒來的時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暗暗奇怪自己怎麼睡得那麼沉。想要站起來,我伸手一摸卻是一片滑膩的冰涼。周圍有點黑,我搖搖腦袋。
“趙宇峰?”我低聲喊了他的名字。
一聲呻吟傳來,趙宇峰在黑暗中拉住我的手。這一拉讓我噁心的差點跳起來,但還是沒有放開。
趙宇峰隨身帶着個手電筒,根據店家說防水防震續航能力強。電筒一打開,周圍的景象就落入了眼底。
這是怎樣壯觀的一個蛇窟啊。沒錯是蛇窟,我和趙宇峰的四周都遊走着花色不同的蛇,他們吐着三角舌頭卻只是在我們身周挪動。
趙宇峰差點叫出來,卻被我死死捂住了嘴巴。
冷靜,我要冷靜。雖然我的汗毛都已經被嚇得豎了起來,但看一看趙宇峰那更加害怕的模樣就沉下心。
我記得睡去之前,趙宇峰拉着我去看星星。但是我實在太困了,竟然一閉眼就睡着。
這是一個洞穴一般的存在,那肯定不是我們自己走過來,而是有人刻意而爲之。
那到底是誰呢?
好在我們上山之前受了商家的蠱惑,帶了些妨蛇蟻蚊蟲的藥劑,此刻藥劑還未揮發完,所以這些蛇不敢靠近。
然而藥性總有揮發完畢的那一刻,手中的小瓶子只剩下一半左右,大約只能讓我們再支撐一段時間。
更何況我們這時也不敢隨意走動,誰知道這些東西會不會趁機咬我們?
兩人背靠背地坐着恢復力氣,我忽然開口道:“昨天發生了什麼?”
趙宇峰搖頭,說自己也不知道。莫名其妙的睡着了,一醒來就是這裡。
我們這是被人暗算了嗎?可是爲什麼那人不拿走我們的財物和乾糧淡水,也不謀財害命,反而把我們丟在蛇窟裡?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了淡水。記得賣藥的老闆告訴我們,這個瓶子裡的藥水濃度很高,那我是不是可以兌一些水來緩一緩?
說做就做,我先是用一滴一滴地來試一試,當看到那些蛇恐懼地退後,我就知道成了。
不過這也只是緩兵之計,藥水能撐一天兩天,但是我們的乾糧卻撐不了多久。再加上淡水用來兌藥水了,過不久我們都要渴死在這裡。
站起來看看四周的巖壁,高高的甚至透不出陽光,想要爬上去的打算也落空了。
有句話叫債多不壓身,現在我們看蛇看得多了竟然也膽大起來。既然不能從上頭出去,那洞穴的另一頭是不是有出口?
試着站起身來,我才發現雙腿無力,並且腳板心開始抽筋。不得不重新坐在蛇堆裡揉着自己的腳掌。
“你有沒有覺得頭暈?”趙宇峰問完這句話以後就軟軟地倒下了。
趙宇峰所倒下的那片地方正是一種青蛇聚集地,我來不及攔就看到許許多多蛇的軀體被趙宇峰壓在身後,看那被擠壓得腸子都快露出來的模樣,我就知道這些蛇死了。
其他的蛇想是沒有感覺一樣,繼續在我們周圍環繞着。
爲了保險,我在自己和趙宇峰身上再撒了一層藥水。正想要起來看看路的時候,忽然頭頂傳來響動聲。
清脆的女聲在頭頂響起:“怎麼樣,姑奶奶這蛇窟不錯吧?”
“你是誰?”我聽着這口氣不太對了,難道是把我們弄進來的主兇?
那女聲笑了笑,讓我不必管她是誰,只要乖乖成爲她的小蛇的食物就夠了。
“姑娘,你這樣是不對的。”我張了張嘴,卻只是說出乾巴巴的一句話。
那女聲愣了一下,然後問我有何不對。
是啊有何不對,我腦袋裡一片混沌,卻有不得不飛快轉着腦子想辦法。
“害人之心不可有,這句話沒聽過嗎?我們只是路過的旅人罷了,何必害我性命呢。況且狗急了也會跳牆,你就不怕我們魚死網破把你的這些小蛇都弄死?”我猜測這些噁心人的東西應該是那女子的寵物,所以才如此說。
那女子猶豫了一下,卻是轉身走了。我蹲在地上仰頭望得脖子有些痠痛,聽到腳步聲走遠後卻苦笑一聲。
看來我的話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她沒有反駁是因爲她那讓人昏迷的藥對我沒作用,所以纔不敢誇口的吧。
從趙宇峰昏迷後我的腦子裡就是一片混沌,現在想一想這個狀態實在詭異,我賭五毛錢肯定是這個女人下了藥,讓我們好安心地沒反抗地去喂她的小蛇。
根據猜測,昨天晚上我和趙宇峰會睡得這麼沉也是因爲這個藥,但她應該沒想到我們的抗藥性這麼強大,所以再來撒了一次。這一次我沒有中招,更是她的意料之外。
等啊等,等到趙宇峰醒來的時候我正在吃乾糧,默默分了一半給他。
趙宇峰摸着後腦勺,問我剛纔發生了什麼,我一五一十地說了。他差點跳了起來,語言粗俗不堪:“媽的,竟然被一個娘們給陰了。”
“激動什麼?說不定面對面你還沒有那個口中的娘們厲害呢。”我瞪了他一眼,繼續吃我的乾糧。
忽然頭頂上再次響起清爽的女聲,語氣裡帶着笑:“這位小哥說的不錯,若是面對面十個你也打不過我。”
一口壓縮餅乾被噎在喉嚨裡,我急忙找來水灌了一口,那快要斷氣的感覺才消失。
這個姑娘怎麼神出鬼沒的,冷不丁就在人家頭頂說話。
趙宇峰很不服氣,當場和那女子叫囂起來:“誰知道你只是嘴上厲害?把我拉上去打一打就知道誰厲害了。”
“嘖嘖,這氣度還沒有你身邊的小哥淡定呢。都快被我的寵物吃掉了,還這麼囂張。姑奶奶就站在上面,有本事你上來打一場啊。”那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燈,挑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