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朱智和大貴不這麼認爲。 在他們的想法裡,我實力再強,性格在倔強,始終是個乳臭未乾的傢伙(當然這時朱智忘記自己和我差不多一樣年紀了)。
和一個強壯的成年男人比起來,我完全就是一個沒有優勢的傢伙,雖然我夠聰明,但是遇上事情的時候,還是應該讓他們這樣的男人來完成。像我這樣無視他們的存在,自己一意孤行的去做事,哪怕是救人,對於朱智主僕來說都是一種令人十分鬱悶的侮辱,這說明我根本沒把他們當回事兒。
“蔣先生,恕我多說一句,這些救人的重活,一開始發生的時候,你就應該叫上我們,而不知自己去以身犯險。”大貴在一旁低聲說着。
朱智也開了口,用冷冰冰的聲音補充說道:”沒錯,我們既然要跟着你,當然會負責你的安全。如果你被海水沖走了,或者是出了什麼事情,別人豈不是會嘲笑我朱智連個人都看不好,到時候要是壞了我的名聲,怎麼辦?“
誰說我就一定救不了人呀?我就一定會差到被海水沖走嗎?我這些年的拜師學藝和這幾個月的修煉不是白白浪費時間的好嗎?
而且作爲城市鄉村交替度過童年長大,哪個沒去過河邊?水性是從小就開始訓練出來的。我在七歲的時候,就已經能拖着小木筏遊過大河了好嗎?
我簡單的掃過還在一旁有些面色不愉的朱智主僕,用目光示意他們“本先生懶得理你們”的信號。之後就不在搭理他們,直徑抱着懷裡還在哭泣的嬰兒,轉過身子就向着船艙裡匆匆走過去。
“唉,這蔣先生性子還挺倔強?”大貴站在朱智身後,發出一聲感嘆式的評價。
朱智看着我離去色身影,彷彿在思考着什麼東西,又淡淡的掃過屬下一眼後,表情有些無可奈何,但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跟在我後頭,也向着船艙裡走進去。
大貴見主人也走了進去,也就不再說什麼,也更在朱智的後頭,走進了船艙裡。
我走進船艙之後,立刻將嬰兒平放在桌面上,麻利的解開裹得嚴嚴實實的小襁褓,立時露出一個紅嘟嘟又有些皺巴巴的小嬰兒,從這小嬰兒的大小上看,似乎從剛出生他就被拋棄了。我立刻下意識的幫這孩子從頭到腳的做了一遍全身檢查。
這小嬰兒雖然全身皺巴巴的,但已經哭得嗓子都啞了,只能嚶嚶的乾嚎着,哭不住聲兒來,看起來十分可憐。
朱智看我站在裡邊,裡裡外外的給嬰兒做着檢查,看樣子十分仔細認真,就忍不住問道:“這孩子,沒什麼事吧?”
“好在這孩子心率正常,五官也健全,是個健康的男嬰。”我一邊幫着孩子檢查,一邊如實的回答道。
看着着小小的嬰兒眨着清澈透明的黑眸子,伸着小小的舌頭,做出到處尋食的可愛模樣,全身紅嘟嘟的,實在是讓人難以想象他的父母有什麼理由,要將這個正常又健康的嬰兒給拋棄了?
在我們長大的世界裡裡,很多時候,無論孩子健全健康與否,都是被父母所疼愛的,因爲在大多數人的眼裡,孩子是生命的延續,是上蒼賜予自己的禮物,是自己的心頭寶貝。而又有誰捨得會把自己的寶貝扔掉呢?
正當我在感嘆着自己還算命好的時候,看着着孩子是否可愛,又忍不住湊過去,時不時逗弄着張着小嘴的小嬰兒,流着口水十分可愛,又還伸出一根食指,勾起小嬰兒的小手,輕輕的搖晃着。
大貴本是望着窗口方向的,但又隨意轉眼看向那小嬰兒。忽的,見他怪叫了一聲,“哇!這孩子是六指,難怪會被家人丟棄了。
這小孩是六指的?朱智一看,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六指?”
大貴任然將目光緊緊盯着小小的嬰兒,臉色已經變得有些發白,於是厲聲說到:“果然是六指的怪物,得趕緊把這孩子扔回海里去呀!”
邊說着,邊走上前幾步,想要抱起孩子,可沒走幾步就撲了個空。
因爲我已經搶先一步抱起了孩子,還緊緊的護在胸前,目光冷峻中帶着嚴厲,戒備的看着朱智主僕,冷淡的說:“就算着孩子是三頭六臂的怪物,他只不過是個什麼也不知道的孩子,你怎麼可以這麼狠毒?再說了,你們是占卜師還是相士?他又沒有礙着你們哪裡,你們憑什麼把他再扔回海里?”
見到我如此激動,大貴以爲我不太瞭解其他東西,只得低聲解釋道:“蔣先生你可能有所不知,這六指之人就是不詳之物,無論是誰接近他就會倒上大黴。無論是誰,只要有六指在身邊,相傳那裡就會災難連連。”
“哼,無知,好笑!”我冷笑了一聲,便那自顧自的回答道。正說着,手裡還緊緊的抱着那個小小的嬰兒,腳下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慢慢推到了好幾仗之外的地方,整個人都快退到了牆根邊上。
和這兩個沒有太多感情的人談親情,談人倫簡直就是白費脣舌,而且我也不想和這兩個人解釋太多,總之就是一句話,這個孩子,我救定了!
見我好似一副母雞護着小雞仔的樣子,大貴也覺得很無奈,但他還是十分理智有客氣的勸解道:“蔣先生,你雖然是心急着救人,但是你想想,我們現在這一船上那麼多人,若是這個孩子真的招來厄運,豈不是會危害到更多的人!現在,你聽我的吧,把這個孩子扔回海里去,在沒發生災難之前!我們將他放回那木盆子離去,就當今天我們什麼也沒有看到!”
我聽他這樣一說,更加憤怒了,惡狠狠的瞪着大貴一眼,還是忍不住說道:“就是因爲世人都有你們這般迷信有可笑的想法,才使得其他無辜的孩子失去了生存下來的權利。他們既然被生了下來,就應該好好被撫養長大,如果讓他們一生下來就受盡苦難,還不如直接把他們捏死!”
大貴一聽,還以爲我想通了,認可了他的說法,頓時鬆了一口氣。哪知道我緊接着,又冷冰冰的說道:“哼!還說自己是世家出來的貴人,連個小小的孩子都讓你們如此害怕!難道你們害怕他會變成什麼妖魔鬼怪還是絕世高手,到時候連你們也不是他的對手?”
“蔣先生,你......”大貴沒想到我會如此諷刺自己,覺得有點惱怒了。
頓時,船艙裡的氣氛有點緊張起來,大貴雖然對這個小嬰兒有些排斥,但他說的是實話,一點也沒有誇張的充分在裡面。一想起着孩子是六指,他就不自覺的向這個孩子的位置望去。
這個小孩子似乎感受到了別人排斥的目光,忽的“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和那些女孩一樣看到小孩子,尤其是落難的孩子會忍不住同情心氾濫,也許是讀書時常去孤兒院看望小孩子的緣故,看到那些被命運枷鎖姥姥套住卻無力掙脫的孩子,我只覺得他們可憐。
所以我做個很多次義工,就是希望能夠盡一份力量最大限度的幫他們一把,哪怕再微不足道也好,因爲多一份幫助,他們也就多了一份希望。
我見狀,連忙緊緊抱住懷裡的孩子,慢慢墊着步子,幅度小小的搖晃着,輕輕的拍打着孩子的背部,溫柔的哄着他:“噢......噢......乖哦,不哭,咱們不哭!乖哦,哥哥是不會丟下你的!”
話音剛剛一落,哭聲戛然而止,懷裡的孩子馬上就不哭了。
我被這孩子收放自如的哭泣給都得呵呵只笑,然後樂呵呵的說着:“小傢伙,你聽得懂哥哥的話,對不對?”
說完,又狠狠的瞪着大貴,說:“你看你,嚇他做什麼?這孩子還那麼小。你看他,多聰明呀,這麼機靈可愛的孩子,這麼會是招來厄運的不祥之物呢?”
“我......我......”看見這個情況,大貴一下子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急的撓撓頭,說:“我也是實話實說呀!”
“慢!”一旁的朱智一直沒有發話,只是緊緊的盯着我的每一個動作和神情,見我如此堅持,知道自己這邊多說也是無益了。
於是,朱智慢慢的舉起一隻手,擋在大貴的面前,示意他退下,說:“大貴,不得對蔣先生無理!”
大貴見主人發來話,也就不在說什麼,只得向後低着頭,退了幾步下去。
“你真的要留下這個孩子?”朱智盯着我,神情有些嚴肅。
“那是自然!”我神色不改,仍然堅持的回答他。
“那好,既然你執意如此,那便留下吧!”朱智回答道。
我見朱智如此回答自己,頓時也送了一口氣,沒有人來阻撓,自己也可以專心的照顧這個小傢伙了。朱智這個人雖然有時候十分討厭,但是他這個人還算說話算話,既然他說讓小傢伙留下來,自己就不會去動他,屬下也不能。
有了朱智的保證之後,我就安心的帶着孩子,又去廚房裡找了些米湯喂他,給他換了裡衣裁成的小襁褓,雖然不太新,但勝在舒適乾爽。小孩子年紀小,容易滿足,我一餵飽他,給他排完飽嗝,他就眨巴這惺忪的小眼,開始打着哈欠,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就這樣,我把這救來的孩子,安頓了下來。
到了半夜,我一干人剛用過晚飯,剛剛哄完小傢伙睡覺,自己也正準備休息的時候,突然聽見外面傳來“轟......”的一聲巨響,震着整隻船都搖晃了一下,我立馬抱起孩子,正想着往船艙外邊走去,卻突然覺得一陣頭暈,只得扶着牀邊,穩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