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不再言語,將食影道人用特製的繩索捆住之後,便要打道回府。
我看一邊也沒有什麼太多相識的人,長老廟那邊由於我一開始的叮囑也沒有露面,這樣其實最好,他們的身份在我看來不宜暴露,否則當年他們祖先也不必如此帶族人避世至此,沒有與外界接觸,反倒減少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我見衆人準備離開,忽的想起一事,於是上前一步,對着老者說道,“前輩,晚輩我還有一事相求。”
老者停下腳步,回過身來望着我,開口說道:“喔,蔣先生打敗食影道人,幫了我六大勢力如此一個大忙,先有何要事,老伕力所能及之處定當幫忙。”
我見老人如此好說話,心中十分高興,說道:“日前那位被吸取精魂的小男孩還在重傷之中......需要兩個到達天階修爲的修士,,打通他的任督二脈,再不斷的將真氣傳入他體內,使得這個孩子的精魄得以再生......目前卻不夠人手,就算是算上我自己,也還差一人。”
“是呀......是呀!那小慶兒太可憐了,小小年紀就受到了那麼大的驚嚇,我們救他的時候,他只是還剩下半口氣了,奄奄一息的......現在已經命在旦夕了。”如玉也在後邊幫腔說道。
“哈哈,老夫只當是什麼事情呢?居然讓蔣先生如此爲難,先不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蔣先生又幫了我們的大忙,現在蔣先生開口,老夫定當祝你一臂之力。”
在吩咐屬下在原地等候片刻之後,趁着黑漆漆的夜色,我領着老者,向鍾家夫婦的所住的方向飛身而去。
噔噔噔......幾聲叩門聲響起,我領着六大勢力的那位老者一路疾馳而來,生怕延誤了劉慶兒的病情,不一會兒就到了鍾家門口,輕輕敲門道:“鍾大嫂,鍾大哥,在家嗎?”
“誰呀,唉,來了......來了......”木門的另一邊傳來鍾家大嫂洪亮的大嗓門。
“我,我,給慶兒治病來了,快給開開門。”
“好嘞,是蔣先生來了。”鍾家大嫂一聽是我,立馬就走過院子,趕緊給開了門。
我看着眼前先比前日鍾家大嫂的憔悴又病弱不堪的臉龐,今日看起來都是精神了許多,臉上還有絲絲紅潤的氣色,看起來,應該是沒在發過病。
鍾家大嫂一路將二人領到裡屋,一進去只見劉慶兒慘白着小臉,氣若游絲的躺在炕上,而一旁的鐘家大哥正滿頭大汗的給他喂着藥,只見劉慶兒那張小臉只有進的氣兒,沒有呼的氣兒,喂進嘴裡的藥也大部分吐了出來,真正吃進去的極少,一時間,把給他喂藥的鐘家大哥急的團團轉。
我看到這般景象自然是閒不住了,慌忙的走上去,看着劉慶兒那張慘白的幾乎透明的小臉兒,也顧不得許多,只得請一同前來的老者先給劉慶兒把把脈,而鍾家大哥也將自己的位子騰開,方便兩個人幫着這孩子治療。
老者也不多說話,上前去扶起孩子,一隻枯瘦的手搭在劉慶兒細小的手腕上,靜靜的閉上心神感受孩子手腕上微弱跳動着的脈搏,一會兒皺起眉頭,一會兒又舒展開來。
半響,老者才睜開眼睛,看向我,一臉嚴肅的說道:“唉,如果咱們再晚來一個時辰,這孩子就回天乏術了,即便是大羅神仙,也只怕難以救活他的性命。”
我聽到這裡,忍不住呼吸一緊,又聽老者慢慢開口,說:“好在你有着深厚的修爲,將小部分真氣傳給他,又用上好的人蔘給他吊着氣兒,這孩子方纔能拖那麼久尚未斷氣。”
我聽到這裡,才大大的送了一口氣,真是好險啊,看來劉慶兒着孩子,還只是福大命大,遇上自己,才真是命不該絕呀!
於是我聽完老者的話,也不再耽擱太多,吩咐好鍾家夫婦在屋子外等候着,便回了裡屋,扶起氣若游絲的劉慶兒,與老者分別坐在劉慶兒的正前方和正後方,三個人在炕上,均盤腿而坐起來。
在看了一眼老者之後,便緩緩提起真氣,再集中於丹田,最後再將其聚集兩雙手手心之中,緩緩打入劉慶兒體內,讓自己的真氣在劉慶兒的體內不斷遊走,使他逐漸恢復體溫,再尋找他的任督二脈......不一會兒,在兩股達到天階實力的真氣下,劉慶兒的任督二脈很快被衝開,只覺得體內溫熱溫熱的,兩股源源不斷的熱氣在不停的充斥着自己,一時之間,只覺得身體之內失去的精魂在不斷的得到補充,整個人也漸漸越來越精神起來。
半個時辰之後老者與我齊齊收掌,召回真氣,而中間的劉慶兒臉色也漸漸從慘白變得紅潤起來。剛下了炕,將小劉慶兒放在牀上,一會兒他便醒來過來,紅潤的小臉笑嘻嘻的樣子,恢復了往日孩子裡特有的活潑好動。
鍾家夫婦看到劉慶兒已經一下子恢復過來了,也是高興的連連向老者和我道謝,這些日子以來,劉慶兒和段家大兒子的到來的確讓早年喪子的他們高興了不少。
我有去看了段家的大兒子,如今他也恢復的極好,那日被發現的時候,他還在昏迷不醒,但今日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現在都能幫鍾家的夫婦下地幹活了。
段家的大兒子其實那日也是被食影道人擄去,但只在被吸取過一次精魂之後,就被食影道人發現他並非是七歲的適齡小孩,但慶幸的是,食影道人雖然被心魔和慾望衝昏了頭腦,但本性還不至於濫殺無辜,所以在得知抓錯了孩子之後,也並未想到要殺人滅口,而是將他扔在荒山野嶺,任由其自生自滅。
但幸運的是,剛被食影道人扔到山上,段家大兒子就被上山砍柴的鐘家大哥給救了起來,還帶回來,用自己所剩不多的積蓄,給他買藥治病,給他療傷。
段家大兒子是個懂事有知恩圖報的好孩子,知道只鍾家夫妻救了自己之後,爲了不打草驚蛇不便回家,但在自己能夠下地之後,總是在鍾家幫着夫妻兩做事幹活,讓鍾家夫妻覺得欣慰不已。
長老廟那邊一向對我十分尊敬,所以我做的決定在他們眼裡看來也十分得當。
先前沒有抓到食影道人的時候,不便讓兩個孩子回家,一來是怕打草驚蛇,二來是怕食影道人再次找來,爲抓住劉慶兒會不擇手段,甚至是殃及無辜。
但現在危機已經解除了,兩個孩子也是時候送他們回家了。
但是......我這次又有些猶豫下來了——鍾家大嫂的病。
要知道,一開始鍾家大嫂就是因爲犯病,才攔住自家男人,不讓其將段家大兒子送回段家。
現在兩個孩子畢竟和鍾家夫婦相處過一段時間,多多少少也是有感情的,要是現在將兩個孩子全都送回家,一下子兩個孩子都要走了,鍾家大嫂會不會再次病發呀?
我在考慮這這個問題,但還沒等他相處一個較好的應對之策的時候,鍾家大哥就自行解決了他的問題,自己主動提出,要將兩個孩子送回他們自己的家去。
“看着兩個孩子也恢復的差不多了,現在又沒了前些日子的危險,他們也是時候回家去了。”鍾家大哥端來最後得兩碗藥,看着劉慶兒和段家大兒子服下後,對我說道。
“這,他們是該送回去,”我有點遲疑,問:“那大嫂該怎麼辦?他的病怎麼樣了?”
鍾家大哥彷彿早就料到了我的疑慮,但也只是微微一笑,說:“你大嫂的病有呀,我瞧着是好得差不多了,自劉家小慶兒來了之後呀,我就沒在瞧過他再發病,這時候,他也能認出來這是誰家的孩子,昨日還自動勸着我,講他們早日送回去,省的他們的家人白白多再傷心幾日。”
兩人正說着話,見鍾家大嫂也從院子中走了進來,一臉的笑意盈盈,往日的憂愁彷彿早已經煙消雲散,臉色的風霜皺紋也少了很多,彷彿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鍾家大嫂慢慢走進來,拍拍小慶兒的小腦袋,又摸摸段家大兒子慢慢豐腴起來的小臉,微微一笑,說道:“我本也是捨不得這兩個孩子的,但終究他們也是有父母的。我們也曾是爲人父母的,有怎麼會不明白失去孩子的那種痛徹心扉之苦呢?所以,就算是在不捨,我們也是要將他們送回去的。”
我對鍾家大嫂這番明白事理的話,滿意的直點頭,說:“大嫂能如此想,甚好。”
正說着,還想開口再拍馬屁兩局,只見鍾家大嫂好似忽的覺得一陣噁心,捂嘴欲吐,跑到門欄外邊乾嘔起來,卻又沒吐出什麼來。
我見狀,摸摸頭,自顧自的嘀咕着道:“我說的話很讓人噁心嗎?”
鍾家大嫂搖頭擺手,還是鍾家大哥關心自己的妻子,連忙請一旁的老者幫忙把把脈,檢查一番:“這位老人家,方纔瞧着您就是醫術高超的,可否能幫我內子看看,是怎麼回事?”
老者自然是同意的,笑呵呵的搭下幾根手指,不一會兒,只見他面帶笑意的撇了鍾家大哥一眼,又繼續靜心號脈。
我見老者遲遲沒有開口,莫不是鍾家大嫂的癡病加重了?便有些着急,道:“前輩,怎麼樣了?”
老者微笑着起身,樂呵呵的對着鍾家大哥說:“恭喜這位人家了,你家妻子這是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