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明白爲什麼沈翔這麼怕沈江川,事實上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人沒有人會不怕他,和沈江川一副道貌岸然的祥和比起來,他的內心陰暗歹毒的已經不是一般層面。
沈江川瞟了沈翔一眼,舉着茶杯淡淡的說。
“剩下兩個,你自己處理就是了,凡是都有第一次,以後就簡單多了。”
沈翔看看被鮮血染紅的手還有折射着寒光的刀,就如同沈江川所說的那樣,殺人其實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當你可以主宰一個人的生死,看着對方在自己面前無助的哀求最後慢慢變成一絲絕望,直至對方的瞳孔在自己面前慢慢變大,那一刻有一種神的感覺,好像自己凌駕在一切之上。
沈江川也沒說錯,凡是都有第一次,以後就簡單多了,而且沈翔現在突然發現原來殺人也是一件容易讓人上癮的事,剩下兩個人似乎就簡單了很多,當沈翔的刀沒有半點猶豫的穿透對方身體時,鮮血浸透衣服沾染到他皮膚上,有一種莫名的滿足感,甚至可以讓他忘記自己身體的疼痛。
看着倒在地上的三具屍體,沈江川心滿意足的點點頭,似乎對沈翔的表現尤爲的滿意。
我現在只感覺到背脊發涼,從沈翔拔出刀的那一刻,他臉上陶醉的表情裡,我就知道這已經不再是之前的沈翔,可以藐視生命的人再無良知的存在,更爲讓我震驚的是,沈江川只不過用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就把自己兒子變成了一個冰冷的動物,像這樣的人,又豈會這麼容易滿足。
沈江川漫不經心的喝着茶,對着沈翔說。
“我再教你最後一件事,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沈翔很快領悟到沈江川話中的意思,慢慢擡起頭盯着對面的越雷霆,眼睛裡充滿了殺戮的血紅。
“沈江川,你到底你想怎麼樣?”越雷霆挺着胸無所畏懼的說。
“越老大,你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斬草除根的道理還需要我教你嗎?”沈江川意猶未盡的笑着說。“我要是你,當天就宰了這小子,然後像我今天對你這樣,再把我一起解決了,呵呵,這事就圓滿了,再也不會有任何變故。”
“是你兒子先跑到我這裡鬧事,我教訓他天經地義,我沒要他命,是看在你面子上,沈江川你這是不識好歹反咬一口啊。”越雷霆昂着頭大聲說。
“打狗也要先看主人,何況他還是我兒子,要教訓也輪不到你這個外人,我兒子你都敢打斷手,很難說有一天你不會砍掉我的頭,所以……呵呵,要怪就怪你自己優柔寡斷。”
越雷霆的呼吸變得有些沉重,從現在的情況看,自己能逃出去的機會根本沒有,越雷霆不怕死,真要拼起命來,沈江川帶來的這些人,他還真沒放眼裡,就算是要死,也要站着死,如果死在沈翔這樣的廢物手裡,這輩子真是白混了。
不過現在越千玲和嵐清在沈江川手裡,這是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兩個人,無論如何不能因爲自己,讓她們有任何危險。
沈江川慢慢擡起手,旁邊的人心領神會的掏出一把手槍畢恭畢敬的遞了過去。
很少見的柯爾特點三八轉輪手槍,可裝彈六發,不過現在沈江川的手中只有一發子彈,彈殼金屬的光澤在燭光的照射下,落在越雷霆的眼中尤爲的刺眼。
沈江川當着越雷霆的面,把那顆子彈裝進槍裡,轉動轉輪後再合上,淡淡的笑了笑,把槍送到越雷霆的面前。
“你好歹也是一個大哥,按理說我不應該過多爲難你,這幾十年我也是吃江湖飯的人,江湖是江湖了,我沈江川向來一諾千金,今天就給你越雷霆一個機會,槍裡只有一發子彈,你有兩個選擇,要麼你對自己開一槍,是死是活,老天爺說了算,要麼你用這把槍打死房間中任何一個人,但結果你還是得死!”
越雷霆瞟了面前的槍一眼,冷冷一笑,這幾十年什麼風浪沒見過,死對他來說早已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道上混的人都知道早晚都會有報應,只是時間的問題,何況這幾十年養尊處優,什麼福都享受過,不就是一條命,或許年輕的時候看不開,等到了他這個歲數,死對他來說,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
“想要我的命...呵呵,我人就坐在這裡,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搞這麼多花樣有什麼意思,痛快點,我越雷霆要是眨了一下眉目,就他媽不是人養的!”
沈江川對於越雷霆的挑釁不以爲然,默不作聲的看了他很久,深吸一口氣笑了笑。
“我知道你不怕死!不過...。”
“別他媽的廢話,看架勢我今天也不可能活着走出去,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不就想要我的命嘛,連他媽的殺人都這麼磨嘰。”
沈江川沒有理會越雷霆,慢慢走到越千玲和嵐清的旁邊,意猶未盡的笑着說。
“都說我們道上混的罪孽深重,早晚有報應,不過越老大這些年吃的好,睡的好,就連女兒也長的這麼漂亮,還有大嫂……呵呵,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大嫂,想不到大嫂現在還風韻猶存,越老大真是好福氣啊。”
越雷霆的手指輕微的抽動一下,目光雖然依舊是不屑一顧的淡定,但現在卻有些渙散。
“瞧瞧這麼一張漂亮的小臉蛋,你說……如果這漂亮的臉上。”沈翔一邊說一邊拿起刀輕輕在越千玲臉上游動。“這臉上多幾條傷疤會是什麼樣子呢?”
越千玲聽見沈江川的話,還有臉上冰冷的刀,居然沒有絲毫的膽怯,突然頭向前用力一頂,剛好結結實實撞在沈翔的鼻樑上,沈翔捂着鼻子倒在地上,頓時鼻血直流。
“你這個樣子還算男人,廢物永遠都是廢物。”越千玲一臉嘲笑的說。
我居然有一種想笑的感覺,不過眼神中更多的是佩服,想不到這樣的情況下,越千玲依舊沒有懦弱。
沈翔一臉羞憤,從地上爬起來,重重一巴掌打在越千玲臉上。
越千玲的嘴角流出血,可依然仰着頭嘲笑的說。“你也就這點本事了。”
嵐清一把將越千玲拉到身後,一雙冷峻的眼睛直視着沈翔,絲毫看不出懼怕。
“姓沈的,你他媽的還算男人,打女人算什麼本事,有種放了我咱們練練。”蕭連山瞪着沈翔大聲喊。
“夠了,不要說了!”
越雷霆緊咬着牙喊了一聲,剛纔還昂起的頭慢慢低了下來,額頭上滲出的汗水,在燈光下晶瑩剔透,分外的明顯,不斷蠕動的喉結,讓他看上去很緊張和恐慌。
沈江川很滿意他現在這個樣子,像是一條被扣住七寸的毒蛇,或許在沈江川的眼裡,現在的越雷霆連毒都沒有,完全就是一條在冬眠中被抓住的蛇,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
越雷霆再也忍不住,咬着牙用幾乎哀求的語氣小聲的說。
“禍不及妻兒!不關她們的事,冤有頭債有主,你想報仇找我,這條命我給你。”
沈江川根本沒有去看他,眼睛落在越雷霆面前的手槍上,深沉的說。
“她們有沒有事就看你自己怎麼做了...。”
越雷霆看看面前的手槍,裡面只有一顆子彈,現在自己一家人都在沈江川的手上,他當然不會去殺了這個沈江川,雖然他心裡很想這樣做。
越雷霆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深吸一口氣,猛然抓起手槍,對着自己的太陽穴。
“你還是不是男人!”嵐清看見越雷霆舉起槍,驚慌失措的大聲說。“虧你還在外面混了這麼多年,你就算開槍,他也不會放過我們,是男人你就一槍打死他,就算死也不能便宜了他。”
越雷霆咬了咬牙,雖然他知道嵐清說的是對的,但是他不想拿她們兩人的安危去賭,心一沉閉上眼睛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越雷霆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還活着,手抖得不行,原來自己並非真的不怕死,或許只有真正面臨死亡的那刻,纔會對生命充滿謙卑。
越雷霆有些虛脫的把搶扔在地上,大口喘着氣,表情沉穩的看着沈江川,只是現在沈江川看上去很開心,笑的我有些看不懂。
“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經做了,放了我的家人。”越雷霆一邊喘息着一邊用乞求的語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