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一脈保我?白袍人這句話雖然沒有站在擂臺上說,但也擲地有聲,至少壓過了看臺嘈雜的聲音,讓周圍的人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這一次不僅是周圍的所有人都愣了,連我也愣住了,我什麼時候和雪山一脈有這交情了?
那些前來應戰於我的四大勢力的年輕人衝動了,紛紛開始指責起那個白袍人,有囂張一些的甚至叫到:“你算什麼東西?可以代表雪山一脈?就算你能代表雪山一脈的決定,難道雪山一脈敢爲了這個人跟我們四大勢力硬磕?”
面對激動的年輕人們,白袍人沒有過多的在意,臉上還是掛着招牌般暖心的微笑。
我敏感的察覺到最是衝動暴戾的鄭明依反而是沒有開口,只是望着張寒,而顏辰寧低着頭,雙手插在褲兜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至於張寒只是眉頭微微一皺,望着白袍人慾言又止的樣子,終究他竟然朝着白袍人施了一禮,什麼也沒說,退到了一邊,似是靜靜等待着我。
而白袍人雙手攏在袖中,笑容更加的誇張,連眼睛都眯起來了,望着我說到:“可好?這筆交易可是划算?”
我很想問一句爲什麼,可是此時一個身影已經衝上了擂臺,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是誰,就已經撲入了我的懷中,一雙手臂把我摟得很緊。
“三哥哥,我就是知道的,你沒死。”一個帶着哭腔的聲音從我懷中傳來,我的內心一暖,一抹微笑不自覺的就掛在了嘴角,不由得輕聲說到:“嗯,活得很好。”
“那就好,我也不用渾渾噩噩的活着了,我的命也回來了。”如月沒有擡頭,只是把我抱得更緊了一些,而我在溫暖之中,莫名的有些尷尬,轉頭卻看見承心哥在衝着我微笑,只是笑得異常扭曲,原來兩行淚水早就掛在了他的臉上。
我想說點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如月卻在這時,猛地放開了我,抹着臉上的淚水,說了一句:“對不起啊,三哥哥,我太激動了。”
我不知道如何去應對如月的話,只是這一下才發覺如月瘦的厲害,我只能像小時候那樣摸了摸如月的頭髮,然後衝過去,狠狠的給承心哥來了一個熊抱。
“野豬一般的恢復能力,這個支撐着我,讓我相信你死不了。”承心哥在我耳邊說到,我還沒來得及答話,就感覺到後背一疼,原來是肖承乾過來了,二話不說,朝着我背上就是狠狠的一拳,接着他自己竟然長嚎了一聲,哭了起來。
“哥”我一轉頭,發現是慧根兒站在了我的面前。
接着我看見了一張張笑中帶着淚光的臉,承清哥,承真,承願,包括路山和陶柏都激動的笑中帶着淚光。
我一把攬過慧根兒,然後努力的睜大着眼睛,對着大家說了一句:“我是活着的,從地獄爬起來了,怎麼捨得要分開,捨不得你們。”
我說完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誰歡呼了一聲,第一個衝上來,熊抱住了我,接着我就感覺我被大家抱在了中間,耳邊全是興奮的歡呼聲。
在隱約中我聽見承真說了一句:“咱們山字脈的大師兄回來了,以後還有什麼好怕的?”
我被擠在中間,偷偷的抹去了臉上的眼淚,設想過千百次重逢時的場景,就是沒有想過,我們會在十萬人的衆目睽睽之下這樣重逢。
或許我是因爲逼不得已暴露出真實的身份,讓江一的努力白費,但事實上我自己也曾考慮過這一步,我陳承一不願意一輩子讓被人牽着鼻子走,哪怕是江一,哪怕表面上來看他是爲了我好!
畢竟從我所知的有限的線索,我也能推斷出,其實江一何嘗又不是被各種顧忌牽着鼻子走?既然如此,我暴露身份就是爲了逼他一把,做個選擇,保我,或者徹底拋棄我!在我看了針對我的竟然有四大勢力以後,更加堅定了我的決定,因爲我這樣隱姓埋名的過着,也不見就一直無憂,到某一天曝光時,說不定我自己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被滅了!這樣,反倒可以逼出一些我背後的力量,大家紛紛站在明面上撕破臉吧
另外的一個原因則是,這是最快匯合我師兄妹的辦法,我們在一起萬鬼之湖也闖過了,只要我們在一起,又需要害怕什麼?
在這樣的激動中,我想了很多,事實上證明我是賭對了,莫名其妙的得到了雪山一脈的庇護。
“陳承一,很抱歉打斷你們的重逢,但我還等着你一戰。”在這個時候,一個不太和諧的聲音硬生生的插了進來,是張寒。
我放開了大家的擁抱,從人羣中走了出來,沒有理會張寒,而是望着白袍人說到:“你說的話可就是雪山一脈說的話?”
白袍人依舊雙手攏在袖中,對我說到:“大概可以這樣理解。”
“我可是個事兒精,你不反悔?”我盯着白袍人認真的說到。
“只要是在雪山一脈的勢力範圍中,我的話絕不反悔。”白袍人輕描淡寫的說到。
限定了範圍,但這也夠了,我站在張寒的面前,說到:“那我們就一戰吧。”而肖承乾站在我的身後,說到:“顏辰寧,呵呵,老熟人啊!嘖嘖劉承權,你也在?算是徹底屈服了?還是你帶着咱們承字一脈徹底屈服了?此時跳出來算什麼?趁着林辰苦練,我‘叛變’,你夢想着成爲年輕第一人嗎?”
肖承乾的話讓臺下一個看起來很清俊的男人臉紅了一下,接着望向肖承乾的目光竟然充滿了憤怒。
原來這針對我的四大組織之中,肖承乾以前所在的組織也是在的啊。
面對這一番嘈雜,張寒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說到:“無關人等就退下去吧,而陳承一,你,將成爲我正名一戰的踏腳石。”
我懶得與他囉嗦,只是淡然的說到:“戰吧。”
我倆的對話結束,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在我這一邊的擂臺之下,是我的師兄妹們,而在那一邊,是四大勢力的年輕人。
看臺在沸騰了許久之後,終於安靜了下來,每個人都期待着這巔峰一戰的開始,而雪山一脈的裁定人也走上了擂臺,開始宣佈起規矩。
由於我和張寒對戰的特殊性,所以限制了很多秘術的使用,甚至取巧的術法和符籙也被完全的限制,取巧的術法就比如各種茅術,請神之術,要的就是完全功力的比拼,基礎術法的比拼來定下這場戰鬥的勝負。
也就是說,我根本不能動用那逆天的中茅之術,說起來,就算他們不特別說明,我應該也不會用吧,我不想在這衆目睽睽之下暴露某些秘密,因爲我那中茅之術太過特殊。
雪山一脈的裁定人在宣佈完了各種規矩以後,就走下了擂臺,整個擂臺之上就只剩下我和張寒。
我和他相隔了十米左右的距離站定,彼此相望,目光交錯中,就像有一陣狂風在我們之間呼嘯而過。
張寒一把扯下了他身上的唐裝,露出了精壯的上身,在他的身上有一個很古怪的紋身,就如同慧根兒的血色紋身一般栩栩如生,那紋身是一張道人的臉,但血色的雙眼看起來卻像是惡魔,看見那紋身的第一眼,我就有一個古怪的感覺,覺得那紋身好像是活的,我莫名的有種心驚的感覺。
隨着從上面看臺傳來了一聲開始的聲音,我們終於正式開戰了。
先有行動的是張寒,他望着我古怪的笑了一下,忽然就開始掐動手訣,我自認爲見多識廣,卻硬是沒有認出來張寒所掐的手訣是什麼來頭?
但擂臺之上容不得耽誤,我心中早有計劃,也開始掐動手訣,卻是很普通的雷決。
在我掐動手訣的時候,看臺上傳來了疑惑的驚歎聲,由於聲音太大,有些話語一字不落的落入了我的耳中。
“這陳承一是不是徒有虛名啊?竟然有雷決來對付張寒?”
“這雷決對於20幾歲的年輕人,是非常了不得了,但對於他們已經站在巔峰上的年輕人來說,算個什麼?破解的方法不要太多啊!”
“陳承一這算是認輸嗎?或者是要故意這樣討好四大勢力,求得一條生路?”
各種猜測不一而足,而在此時,我卻神色輕鬆,已經完全進入了存思的狀態,這些話語只是落在耳中,卻已引不起我的任何思考,要怎麼和張寒戰鬥,在我心中已經有了完全的想法,我根本不用在意他人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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