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腳能動了,可是冰冷的可怕,這樣的冰冷帶來的後果就是僵硬無比,陽氣被鎖,身體虛弱,術法一樣無法動用,因爲身體承受不起。
但是我還是‘一骨碌’翻身起來,準備去阻止元懿,我來不及解開我身上的鎖陽結了。
因爲還不能適應身體,因爲僵硬,我的步子並不快,明明元懿就離我不到200米,可是我卻覺得那麼遙遠。
元懿根本不看我一樣,獨自掐動着手訣,我們頭頂上的雲層越來越厚,低低的,壓在人的心頭,那麼的沉重。
元懿的咒語聲越念越大,已經近乎瘋狂,不知道的人肯定以爲他在跳大神,可這只是一個美麗的誤會,因爲這手訣換我來做,也是同樣的效果。
道家所有的口訣都要存思,要求整個精神沉浸進去,人的精神一旦沉浸於某件事,喜怒哀樂自然被牽動,雷之一物原本就屬於狂暴的象徵,元懿咒語念動到瘋狂的地步,說明咒語已快完成,當咒語完成的時候,天雷自然就會落下。
我無法言明我心中的着急,費盡全力的走動了那麼久,我也只走了50多米,根本來不及阻止元懿了,我只能大喊:“元懿,住手,幫我解開鎖陽結,我用請神術助你,你用玉皇印鎮壓,拖到我師父過來!”
無奈,元懿根本無動於衷!
我大急,卻沒有上次在村中遇見那個老頭兒的本事,生生的打斷別人的施術!
難道就如此了嗎?我不甘就這樣放棄,還是繼續大步朝前走去,卻不想後背忽然就沒來由的一陣發冷,瞬間就起了雞皮疙瘩,而在心裡,我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老村長!
我下意識的轉頭一看,剛纔還在爬上岸的老村長已經失去了蹤影,他到哪裡去了?我只顧自己走路去阻止元懿,卻把老村長這個存在給忘記了。
我有一種強烈的,不找到他不甘心的想法,不由得轉身回頭找他,可是因爲身體的不靈活,我竟然被腳旁的一塊石頭給絆倒了。
而就在我身子往下倒的瞬間,我看見一個黑色的身影正朝我撲來,那尖銳的爪子就貼着我的臉擦過,帶起的風讓我的臉上都起了一竄兒雞皮疙瘩。
老村長先襲擊的目標竟然是我!怪不得我剛纔感覺到那麼危險!這就是靈覺強大帶來的預知!可這預知沒有什麼用,我只能苦笑着感謝是我身邊這塊石頭救了我,感謝我的身體那麼僵硬,所以纔會摔倒。
老村長一擊不中,由於慣性,堪堪往前衝了5米多才停下來,而我這僵硬的身體根本還來不及爬起來。
我們倆有了一個短暫的對視,我看見,也能感覺到他對我的恨意,那麼多年構築的怨氣世界,竟然被我三言兩語的破去,聽起來是兒戲了點兒,可這就是事實。
他低估了人們在絕境中,對救命稻草的渴望,我的出現和我的話就是人們的救命稻草。
但不管他是高估還是低估了我,總之他恨我。
我絕對躲不開他的第二擊,因爲面對殭屍那麼能打的傢伙,你只有三個辦法能對付他。
第一,你比他還能打,前提是你也要和他一樣不怕疼,不怕傷,除非被打死。
第二,你有高明的道術能夠成功的剋制他,鎮壓他。
第三,你跑的比他快!
別以爲手槍炸彈什麼的能對付殭屍,就算能對付那也是普通的殭屍,對於這種動作快若閃電的殭屍,除非你不惜使用大面積的爆炸物,而且必須要威力十足的那種,否則現代武器沒什麼大用。
但是大面積,威力十足的爆炸物,國家能輕易動用嗎?答案是不可能,特別是找不到目標的情況下。
當然,如果我們能聯繫到上級的話,說不定有這種可能....
我的腦子裡閃過很多念頭,但這些念頭應該是我死前最後的念頭了吧?我自嘲的想到,卻不料,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劃過了我頭頂的天空,這只是一道很小的閃電,波及的範圍也不過這方圓一里,可這代表着元懿的雷訣已成!
終究還是阻止不了了,我的心沒由來的一陣絕望,就算和老村長這樣危險的對持都沒有讓我絕望,卻不想元懿的雷法卻讓我徹底的絕望了,我救不了他!
彷彿是感覺到了危險,老村長結束了和我那不到兩秒的對持,直直的朝我撲來。
我有些木然的面對着老村長,卻聽得元懿如同雷神一般的一聲怒吼:“雷來。”接着我看見紛繁的雨點落下,猶如悲傷絕望的淚水灑下,與此同時,一道金色的雷電從天空落下,準備的轟擊在了老村長的身上。
那只是一條細小的雷電,可你永遠不要懷疑雷電的威力,它是世間唯一帶着毀滅意志,對陰邪之物有最大剋制的東西。
在鬼片中,往往那些厲鬼會出現在雷雨夜中,那是多麼荒謬的拍法,有什麼不要命的鬼物敢直接出現在雷雨夜中?
‘啪嗒’一聲,老村長的身體落在了我的面前,我聞到了一股難聞的焦糊味兒,看來這個強大的老村長也怕這個,至少面對天雷他全無反抗之力。
雷訣一成,天雷盡落,緊接着,第二道雷又朝老村長劈去,同樣是一道細雷,可是老村長是有智商的傢伙,他想也不想就爬起來,努力的想跑出這個範圍。
‘轟’‘轟’‘轟’,雷電不停的落下,如果這裡還有其他的人的話,說不定就以爲這只是夏天的一場小雷雨,沒什麼好奇怪的。
畢竟東邊日頭西邊雨,是夏天常常出現的自然景象,可他們哪裡能想到,這是一個道士用生命導引的雷法呢?
老村長不可能再對我有威脅了,我掙扎着站起來,一步步的走向元懿,大顆大顆落下的雨點打溼了我的身體,模糊了我的視線,讓我冰冷的身體更加的冷,可這也比不上我的心冷,那是因爲眼睜睜的看着元懿可能就要死去,而自己不能阻止的一種冰冷。
看了一眼老村長,我心頭竟然第一次生出了濃濃的恨意,爲什麼?爲什麼你要狠天恨地,恨盡所有?死了一個村的人不夠,還讓他們無盡的陷入恐怖輪迴,接着,又要我們一個個的爲你陪葬嗎?
元懿用生命導引的天雷,也只是讓你畏懼嗎?因爲我看見他身形依然靈活的跳入了那條河中,那條河中到底有什麼?河水裡就能避開天雷嗎?
水可導電,雷擊在水上,威力只怕更大,雖說元懿的雷雲只籠罩了方圓一里的範圍,但還是籠罩了一小部分河牀,正確的選擇絕對不是逃進河裡纔對啊。
可是,此時是思考這個的時候嗎?我繼續朝元懿的方向走去,我也不知道我這樣還能挽回什麼,老村長已經逃出了雷雲的範圍,可是元懿的天雷還是不斷,朝着老村長身影最後消失的地方轟擊。
我數着天雷的道數,元懿竟然招了27道天雷,雖然只是一個小範圍,威力也不怎樣的天雷,可這也是他的極限了。
當最後一道雷落下的時候,我終於走到了元懿的面前,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個全無血色,七竅流血的元懿,他的目光都已經有些渙散。
在平日裡,元懿雖然是一個囂張的人,可是衣着潔淨,風度沉穩,也有一副高人風範,此時卻是狼狽無比。
我們站在雨中,元懿望着臉色同樣慘白,被凍的沒有知覺的我問到:“陳承一,我元家可是厲害?比你師父如何?”
我喉頭滾動,輕聲說了一句:“元家很厲害,我們師徒自嘆不如。”
元懿露出一絲微笑,喊了一聲爺爺,身體轟然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