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車在回去的路上,我的腦袋都還有些眩暈,天成元寶,此刻安靜的躺在我衣兜裡的天成元寶竟然那麼值錢。
李師叔的話還在耳邊縈繞:“知道啥是天成元寶嗎?五代十國時期的銅錢,出土極少,每一枚都價值不菲,如果是小平錢倒也罷了,頂多算是珍品,可你手上這枚,你可知道,是折十錢,存世稀少,甚至考古界都不承認它的存在,可一旦用高科技儀器分析出它的年份,就是稀世之寶啊!”
我不懂什麼是小平錢,更不懂什麼是折十錢,李師叔給我上了一課,我才明白小平錢就相當於是一元錢,而折十錢比小平錢大的多,相當於是十元錢。
而我衣兜裡這一枚天成元寶,是存世不知道才幾枚的折十錢,這都不算重要的,重要的是它經過了我師祖的溫養,所含的法力驚人。
我就是那麼暴殄天物的!
另外,李師叔怕我以後再糟蹋東西,狠狠的跟我說到:“你那虎爪珍貴之處在於那是一隻活了五十年以上的老虎身上取得的,你師祖說那老虎幾乎可稱之爲百年虎妖,幾乎就要開靈智了,更重要的是,你師父在收拾了它以後,用收魂符收取了它的一魂一魄,封入了虎爪,你自己掂量掂量這分量吧!百年妖虎,煞氣最重的一根爪子,要擱現在去測個骨齡,會引起轟動。”
“你手上的沉香,是奇楠沉,價格堪比黃金,你自己再去掂量吧。”
“你師祖愛好收集奇珍,做爲法器之物更是千挑萬選,你師父那裡得到的是最多的,我個人偏好銅錢,得到了全部,這次給你的也是其中的上品了,你竟然這樣對待。”
“更重要的是,這些東西都禦寒了你師祖的法力在其中,一件兒最爲平常的玉,只要溫養成了靈玉,都價值不菲,你小子身懷重寶,竟然不知道珍惜。”
太陽很毒,熱辣辣的曬的我更加恍惚,可比不上我心情的恍惚,敢情,我師父他們幾個都是有錢人?我想起了師父那幾個大箱子,曾經隨意取出來都是一副惲壽平的畫,我後來上了大學偶然才知道惲壽平的畫那叫一個價值千金,只是沒多想。
李師叔的話算是提醒我想起了這一茬,我忽然覺得我師祖真的很神奇!連帶着我現在都沒啥安全感,爲啥?虎爪啊,整整一串兒奇楠沉都在身上了,哦,還揣了個天成元寶折十錢,這不TM一個移動金庫走在路上嗎?咋可能還有安全感?
回到家,我就這事兒興沖沖的去問師父,師父卻瞟了我一眼,淡淡的說到:“別打這些東西的主意,都是你師祖留下來的,給我一代一代的傳下去!法器這些東西,你隨便用,古玩啥的,留着當擺設,餓死都不能動。”
這時,我才從有錢的驚喜中清醒了過來,是啊,師祖留下的東西,紀念意義更大於金錢的意義,作爲徒子徒孫的我們,只能再去充實這些東西,讓我們這一脈的底蘊更足,怎麼能去打它的主意呢?
“收拾一下,後天出發去四川吧。”師父對於這些事兒根本不在乎,隨口就轉了個話題。
我的心態轉變以後,也變成了從前的不在乎,也不再去想這些事兒了,就問到:“師父,去四川哪兒啊?”
“南充。”說話間,師父拋給了我一件兒東西,我接過一看,不就是和我分別了8年的虎爪嗎?
“總算溫養去穢到位了,戴上吧,好好養着,在你不能佈置大陣,驅魂之前不能再動它了,我也不會再動它了。”
“嗯。”我非常的開心,後天就可以回到我魂牽夢繞的四川了。
四川南充,一個在四川普通的城市,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裡的人們,和其他中國人並無不同,日出而作,日落而歸,勤勞,本分,善良
要說這裡有什麼不同,那就是關於殭屍的傳說特別多,尤其是下屬南充的一個縣,南部縣。
1990年,南部縣,一個普通的村子。
孟大偉在這個夏天的早晨起了一個大早,現在並不是農忙的時節,可他卻不得不起一個大早,只因爲今天村民們要刨他爸的墳,他做爲兒子不能反對,還必須協助大家的行動,想起來還是有些苦澀。
家裡有比他起得更早的人,是他的媳婦兒,聽見孟大偉的動靜之後,他媳婦兒麻利兒的打了一盆洗臉水,擰了帕子就遞給自己男人擦臉了。
四川男人疼老婆是出名的,平日裡孟大偉的媳婦高燕可不興那麼伺候孟大偉,只是今日裡特殊,得溫柔點兒待着自己男人,畢竟誰爸的墳要被刨了,心裡會痛快啊?
悶悶的擦了臉,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孟大偉就坐在自家門口發愣,望着早晨6點多,就已經有些明晃晃的天,他有些想不通,咋偏偏就是我爸呢?村裡的方士是不是弄錯了啊?
高燕嘆息了一聲,把手裡熱騰騰的紅油素面遞給了孟大偉,想着自己男人今天不開心,她一狠心,特別在面裡臥了兩個雞蛋,吃得香點兒,心情也會好點兒吧?高燕是這樣想的。
孟大偉接過面,西里呼嚕的就開始吃了,可是吃到一小半,嘆息了一聲兒,又把面放下了,連面裡的雞蛋都沒有動。
“大偉,心情還是不好?”高燕端根小凳子,挨着孟大偉坐下了,自己媽曾經教育過高燕,不能讓男人把心事兒憋心裡,憋壞了,身體就不好了,身體不好了,誰還能撐起來這個家啊?
她覺得有必要開解開解自己男人了。
面對高燕的問題,孟大偉沒直接回答,嘆息了一聲,只是悶聲說到:“香火,蠟燭,紙錢準備的多不?”
“多,買了一百多塊錢的,大偉啊,你的心意你老漢能曉得了。”高燕握住自己男人的手,柔聲安慰到。
孟大偉眼圈一紅,快速的抹了一把,然後纔開口說到:“你說,咋能是我老漢呢?放今天這一燒,我這輩子連拜祭我爹都不行了,就今天能擺最後一回了,我真的想去問問袁道士,他到底弄清楚沒有,咋能是我老漢呢?”
“大偉啊,我也不想是我公公啊,這樣事哪個村沒有?遇見了就必須要處理啊!公公的墳裂的那麼不正常,周圍草都不長一根,還有人路過的時候聽見了怪聲兒,你說哎”說到這裡,高燕也嘆息了一聲,心裡更多的是恐懼,雖然自己是孟家的媳婦兒不假,但是從心底來講,對公公這份感情絕對沒有自己男人對爸爸的感情深,她是害怕的。
從感情因素來講,她覺得這樣還是有些殘酷,但從更多的方面來講,她還是希望早點燒了了事。
孟大偉再次擡頭望着明晃晃的天兒,悶聲說到:“今天肯定太陽毒的很,我老漢怕是今天躲不過了,爸爸啊”想到心酸處,孟大偉忽然就流下了眼淚。
“算了,大偉,吃麪嘛,等會還要幹力氣活兒。”高燕看見自己男人哭了,心裡也揪心,只能把面遞給孟大偉,柔聲的勸到。
孟大偉接過面,賭氣似的大吃了起來,吃了幾口,他擡起頭來,狠狠的說到:“今天要是開棺,沒得任何問題,我就要那袁道士上門來給我家擺十桌壩壩席,當着全村的人給我道歉,給我老漢敬酒三杯。”
高燕不說話,看來自己男人還是抱有那麼微末的希望,即使特徵已經那麼明顯了,她的沉默只是不想打破自己男人的希望,但是她卻不認爲自己男人說的話,能夠實現。
吃完麪,整理了下屋子,再帶上了要拜祭的東西,時間已是8點整了,高燕剛說出門去望望,卻不想村裡有名望的幾個人領着大家已經來了。
還沒進門,就聽見衆人嚷嚷着:“大偉,出門了,要做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