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夜裡12點半多一些。
我拍着肚子,滿足的和師父走在街上。
“還拍,這都吃過了兩個多小時了,你有那麼饞嗎?”師父瞟了我一眼,有些像看鄉下的土包子。
“真的,師父,你的哥們太夠意思了,怕我們吃不到,特地去買的正宗的留給我們,我沒想到狗不理包子那麼好吃,肚子太脹,得拍拍。”我現在覺得我說話都一股包子味兒。
“那你繼續拍吧,傻子似的,吃了十個大包子,還吃了晚飯的,沒脹死你算你本事兒大,跟個餓鬼似的。”
“師父,能不能不要在我那麼滿足的時候,提餓鬼啊!”我非常不滿,這是啥師父啊,餓鬼那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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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提餓鬼,咱們說說餓鬼蟲吧,你說餓鬼蟲,白白胖胖的樣子,好不好吃啊?要不,三娃兒,你吃一根試試看?幫師父先試下味道。”師父淡淡的說到。
“嘔...”我忍不住打了個乾嘔,想說聲師父你別說了,都說不出來,害怕一說我就吐出來了。
“可是話說這餓鬼蟲堅韌無比,這牙齒咬啊咬的,應該咬不斷吧?嗯,滋味兒應該跟泡泡糖一樣吧。”師父根本不看我一眼,自言自語的說到。
我非常幽怨的看了師父一眼,然後直接的跑到一個角落,蹲下,吐了.....
笑眯眯的看着我蹲在角落裡吐完了,面對我怨恨的眼神,師父裝作很震驚的樣子問我:“三娃兒,你是不是去喝酒了?喝醉了?咋吐那麼厲害?”
“來,師父給你把把脈,是不是懷孕了?”師父一本正經。
沉默了一分鐘,我有氣無力的說到:“師父,走吧,你不是說要去鬼市嗎?這都12點多了,走吧...”
“那好,走吧。”師父嘿嘿一笑,揹着個雙手徑直走前面去了。
我連在心裡罵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得隨着他走了。
天津,長江道的某一段兒,我震驚的看着眼前的熙熙攘攘,這就是鬼市?
其實,我是壓根不相信什麼鬼能開市場的,但是,在我想象中,鬼市應該是冷清的,卻沒想到那麼熱鬧。
“愣着幹啥?走啊。”師父淡淡的說了一句。
我有些傻乎乎的跟着師父走,這才發現這市場上賣的東西真的是五花八門,剛走兩步,就有人攔住我們:“二位,一套工具要不要?就出廠價,您在外面絕對買不到。”
我一看,真的是一套嶄新的工具,榔頭啊,起子啊,什麼都有。
我剛想答話,師父就扯着我走了,他跟我說:“在這裡,你不買,就別亂答話。”
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這裡的規矩,反正依言跟着師父走了,在快走到頭兒的時候,我才發現這裡賣的東西,大概都是些‘違禁’物品,市面上不能明着賣的物品。
我甚至發現有人賣從墳地裡刨出來的東西,其實我很想買,這不是缺零花錢嗎,我直覺這裡有很多真貨的。
可師父根本就不理會,拉着我一直走,一直走,轉瞬已經走出了鬼市。
“師父,不是逛鬼市嗎?咋啥都沒買就出來了?”我有些不瞭解師父的舉動。
師父望着我:“這是人的鬼市,我們要去的是鬼的鬼市。”
“啥?”我一下子有點反應不過來。
可師父卻不理我了,只是一直往遷走,我也只能跟上。
“其實對於鬼市的理解有很多,在古時候,人們常常看見所謂的鬼市,在明面上給出的解釋是‘海市蜃樓’,我想海市蜃樓是有的,但事實上是否如此,還有待商酌。”行走在黑暗的夜色中,師父一邊走,一邊跟我解釋着。
“師父,爲什麼有待商酌啊?你的看法是啥?”其實我很好奇,什麼叫做鬼的鬼市。
“我的看法?呵呵,也許是空間交錯吧。”師父沉吟了一陣兒,纔給出了一個答案。
空間交錯?我鎖緊了眉頭,好歹我已經是個大學快畢業的人,雖說專業是漢語言,可好歹在圖書館裡泡着的時候,也看了不少雜書,空間一說我是聽過的,但這只是一個科學假設,難道玄學裡也支持這一說法?
“師父,當真有不同的空間?”我非常的好奇。
“唔..或許吧,佛家六道,道家三十三天,或許吧。”師父回答的語焉不詳。
我有些疑惑的望着他,總覺得這老頭兒有什麼事兒瞞着我,可我看見他一副坦然的樣子,又覺得自己多想了,但是忽然間我想到了一件事兒,忍不住激動的拉着師父問到:“師父,你帶我去鬼的鬼市,該不會是要帶我穿越空間吧?”
話說出來之後,我自己都覺得是無稽之談,可事實上,如果師父說可以,那我絕對相信是可以的,畢竟我也經歷了不少普通人以爲的‘無稽之談’。
師父像看神經病似的看着我,半晌才拍拍我的肩膀說到:“三娃兒,你病得不輕,該治。”
我x,我滿頭黑線,忍了,反正走下去也能知道鬼市到底是個啥地方。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建築物漸漸的稀少起來,周圍也越發的黑暗,我懷疑都快走到城郊了,一直到了一條非常偏僻的小巷弄兒,師父才停下了腳步,說到:“進去也就到了。”
我有些不滿,轉頭對師父說到:“到這地方就到這地方啊,幹嘛去那所謂的‘鬼市’走一趟?”
“你懂個屁,現在我們要進去的,叫鬼市,也叫陰市,普通人只知道鬼市其實是人,賣的只是見不得光的東西,哪裡會知道陰市的存在?我帶你去那裡,是想讓身上沾染更多的人氣兒,畢竟是個人類聚集的市場,人氣兒最是旺盛,來這陰市的人兒,都是有各種準備的,我只是懶得麻煩,所以帶你去沾染一聲人氣兒罷了。”師父瞪着我說到,那樣子彷彿就是在說,你很無知。
“那白天去逛個市場不就得了?”我撇了撇嘴。
“給老子一邊去,對着牆壁反省,跟我學了那麼久,莫非你還不知道,氣息是流動的?白天沾染的人氣兒早就散了,難不成你還可以收集起來,揣你褲兜裡,瓜批!”罵到最後,師父竟然罵出了慧覺老頭兒的口頭禪。
我默默的聽師父罵完,小心的陪着笑臉,師父總算哼了一聲,帶我走進了巷子。
巷子陰沉沉的,連路燈都沒有一盞,看周圍也不像有很多人居住的樣子,我懷疑兩旁的房子都是空屋,可是身爲山字脈的傳人,這樣的場景是嚇不倒我的,我很淡定。
“以前也是很多人的,不過要拆了罷。”師父淡淡的說到。
“什麼人啊,住這裡,不是陰市嗎?”我無言。
“這陰市可是非常隱秘的,不懂的人怎麼也看不透玄機,再說以前住這裡的人,幾乎都是懂的人,聚集久了,這裡才成了陰市。”
說話間,我和師父已經走出了巷子,沒想到巷子的盡頭,就是一片荒野般的空地兒,總之偏僻的要命,平常人晚上是絕對不會走到這裡來的。
我也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這裡竟然還是有三三兩兩的人存在,不多,但好歹也有二十幾個,他們各自爲政,或蹲在角落,或守着一堆燃燒的紙錢,他們在幹什麼?
和我的驚奇比起來,師父的神情卻鎮定自若,顯然這裡他可不是第一次來,他望着我說到:“想知道是在幹什麼,對吧?”
我茫然的點頭。
師父嘿嘿一笑,說到:“那開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