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看上去二十多歲的小姑娘留在屋子內照顧老頭子,我們一行人開着車直奔‘門’頭溝而去。汽車在路上開得飛快,猶如我們着急的心情一般,畢竟誰也不知金針能鎮住席師長體內的盅蟲多久。若是一個不慎,師長死於非命,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唐老六講那墓‘穴’就在潭柘寺邊上不遠,說起這潭柘寺那可是北京城的一大標誌,寺院坐北朝南,九座大山如九條巨龍般環繞着它,歷代高僧大德輩出。寺廟始建於西晉難見,距今有一千七百多年的歷史。在北京一直流傳着一句“先有潭柘寺,後又北京城”的老話。
汽車駛入山路中拐來拐去,顛簸了好一陣,在唐老六的指點下,汽車在一個村莊停了下來。村子叫王家坡村,不知是因爲村裡姓王的人比較多,還是自古以來,這村子就定下了這個名字。
“爲什麼非要在這個村子停下來?難道這有你的同黨不成?”劉營長喝問道。
“唐老六一臉無奈,道:“這村子距離潭柘寺走山路不過幾裡地的距離,那寺廟正在山間。況且這村子我比較熟識,下墓‘穴’不比別的地,裡面機關重重,一個搞不好就死在裡面。我得來這裡取點東西。”
我們一行人隨着他往村裡走去,看得出他在這村子‘挺’有面兒的,一路上二十多歲的青年看見他都會停住,喊一聲六哥來了。很顯然,那是這村子裡有頭有臉的人物,走了不知道多長時間,他就笑笑揮揮手示意這些人一邊去。
村子不大,但顯得頗爲破舊,隨着他七拐八拐我們到了一戶人家前停了下來。這戶人家的家‘門’是比較老的那種,上面還有許多不知名的傷痕,唐老六推‘門’便走了進去,院子裡一隻土狗狂吠着,看到唐老六後低着頭嗚嗚叫了兩聲鑽到窩棚裡,不敢出來了。我跟在他身後不禁想到,這是什麼人呀,狗都怕?
聽到院‘門’開的聲音,一名二十多歲的小夥跑了出來,看見唐老六一愣,像是看出來什麼又沒看出來似的,仔細打量了唐老六好些時間,忽然,他驚喜喊道:“表哥!原來你沒事啊?快進屋,我媽唸叨你好久了。”看見我們這些人裡還有兩名挎着槍穿軍裝的戰士,呆住了。
“別害怕,他們不是抓表哥的。是朋友,朋友,碰巧有事來此地,過來看看姑媽。”唐老六解釋道。
看見我們點了點頭,那小夥子轉爲歡喜起來,熱絡的邀請我們進屋裡坐坐。跟着唐老六,我們進入了屋裡。屋子裡有砌着一個大炕。一名看上去六十來歲的老太太半靠着牆在那裡躺着,穿一身黑布衣裳,滿頭銀髮梳理的一絲不苟,只是那雙眼睛上‘交’錯的刀痕,已經瞎了雙目了,也不知道是因爲什麼事情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聽見有開‘門’的有聲音,那老太太問道:“林子,誰來了?”
唐老六一步子來到近前,攥起了老太太的手道:“姑媽,是我,我來看您老人家了。”那老太太一聽,臉上的皺紋都笑開了,手‘摸’索和他的臉道:“小六,是你啊。你來看姑媽了,姑媽都念叨你好些日子了也不來,還以爲你出事了。對了,跟你來的那些朋友是什麼人?別再外面惹事了!”
“媽,那些人中還有揹着槍的軍人呢。沒事的。”被叫做林子的小夥子趕忙說道。
聽到這話,老太太一咕嚕起身,道:“小六,是不是你又犯什麼事了?他們是不是來抓你的?”話語中充滿驚慌。
“大娘,我們是小六的朋友,這次順道過來看看您。不用擔心的。”劉營長開口說道。
老太太拍了拍‘胸’脯道:“那就好,那就好。林子,快點把院子裡的‘雞’給殺了,沒看你哥帶貴客來了嗎?”
那小夥子應了一聲就往屋外跑,被唐老六一把攥住,道:“姑媽這次我們還有點急事,就先走了,下次回來看您時在吃飯。”說完出‘門’而去。
老太太在後面喊道:“小六,可不能再幹爲非作歹的事情了,姑媽我整天替你擔心着。早點回來看我,不定我這把老骨頭哪天就去了。”
聽着這些話語,我眼眶有點溼潤,想起了同樣蒼老而慈祥的祖父。走了三年多了,不知道他老人家的身體怎麼樣了。
唐老六大喊的迴應了一聲,繼續往外走去。到‘門’口回身一把抓住了林子的肩膀道:“好好照顧姑媽。”說完從身上掏出一大把的票子塞到了他手中。“這些錢拿好,給姑媽買點好吃的補補身子,你這麼大了,也該娶個媳‘婦’了。好好過日子吧。”
林子‘摸’着腦袋靦腆的笑了笑,道:“我先不娶媳‘婦’呢。哥,這些錢你拿走吧。你這次回來是不是又要去幹那些玩命的勾當,這錢是你拿命換的,我不‘花’。上次他們說你和好幾個人折在村子附近的墓‘穴’裡了。我和那人打了一架,一直沒敢把這些事情告訴我媽。你收手吧。”
唐老六狠狠的拍了怕他的肩膀,低聲道:“姑媽是我最親的人,這錢你拿好。還有把之前我放你家的那些傢伙給我找出來。我這次得用。”
林子搖頭道:“不給,盜墓太危險了。不能讓你再去了!”
“這次出了點事,不瞞你說,市裡面一師長等着墓‘穴’裡的東西救命呢。你快點給我找出來。”說完一拳打在了林子的‘胸’口上。
林子騰騰騰連退了好幾步,看了我們幾眼,好像想到了些什麼,轉身去一個爛草垛底下拿出了長長短短不少東西放在我們面前。唐老六不做聲,默默的撿了起來,向屋外走去。
“哥,我和你一起去吧,也好有個照應。”林子低聲說道。
“滾回去!好好的照顧姑媽,娶個媳‘婦’,等哥回來。”唐老六低聲吼了一句,嗓子有些嘶啞。
我對這個有些靦腆的小夥子充滿了好感,爲了那份真摯的兄弟情。
剩下的道路都是山路,車子也用不上,我們一行人揹着東西跟着他先前走着,一路無話。
或許是爲了打破沉悶的氣氛,唐老六開口道:“剛纔去的那家是我姑媽家。因爲戰‘亂’,我三歲就和父母失散了。至今不知道父母在哪裡,姑媽拉扯着我長大。她的眼睛被日本兵給打瞎的。”
“後來落戶到這個村子,她爲了能照顧我,就嫁給了村裡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也就是我姑父,姑父大她足足十二歲。婚後幾年才生了我表弟。不久後我姑父就哮喘一命嗚呼了。姑媽看上去有六十多歲,其實她才五十。完全是被生活磨難壓垮了身子。年輕時候我不懂事,整日與人打架,爲了我她是沒少去別人家登‘門’道歉。這幾年患上了哮喘,身子一條不如一天了。我就想法子多賺錢讓她過上好日子。”
聽完他的話,我們沒有應聲,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呀。過了一會,劉營長開口道:“如果這次能治好師長體內的盅術,我們既往不咎。希望在墓‘穴’裡你能用心幫忙!”
唐老六重重的點了點頭。
大約走了兩裡地左右,一路上太陽高懸,空氣的溫度很高,讓人噪熱難耐,走了沒多遠路,汗水就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走着走着,前面麼出現了個山‘洞’,‘洞’口大約有水缸粗細,被草給擋住了。若不仔細看還真找不到。
“墓‘穴’就在山‘洞’隱秘裡,還是一次無意間找到的。咱們進去吧。”說完他當先鑽了進去。
我們幾個人隨後鑽進‘洞’裡,看周圍痕跡這‘洞’‘穴’並不是人工開採的,但怎麼會有墓‘穴’在裡面呢?我心中暗暗好奇。
‘洞’‘穴’不高,只有水缸大小,稍微胖一點的只能爬進去,我半蹲半爬的緊跟着師父,爬了有一分鐘纔開始寬闊了起來。只是黑漆漆的看不清四周,幸好帶着軍用手電,燈光一打開,眼前頓時明亮起來。我們處在一個有三米來高的大‘洞’‘穴’,大概有五間房那麼寬,四周出現人工斧鑿的痕跡,最前面是一個水潭。潭水幽綠,不知道具體有多深。
師父望了望‘洞’‘穴’周圍沒有說話,陷入了沉思,劉營長大聲喊道:“你所說的墓‘穴’呢?這四周空曠的一目瞭然,連個棺材都沒有,你所說的機關重重呢?”聲音在山‘洞’中反‘射’着,發出隆隆回音。
“這水潭下別有‘洞’天,墓‘穴’便在這水潭之下。還是我小時候來此瘋跑發現的,因爲害怕沒敢深入,直到不久之前再一次探尋,發下底下竟然是墓‘穴’。和幾名朋友一起來此地想着盜取點古物回去,不曾想他們都折在了裡面。我僥倖逃了出來,這些下去大家一點要小心。我上次進去有些經驗,你們聽我建議指揮。”唐老六道。
師父點了點頭道:“既然你已經進去過一次,又逃了出來,那這次便由你帶路吧。”他老人家說完後,劉營長也不好說些什麼,只催促他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