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們吵得厲害,尤其是房山那批過來的吵得最兇。看着這些羣情‘激’奮的工人們,我可以理解他們的心情。農村講究個入土爲安,這兩人又是無緣無故橫死的。此事把屍骨挖出來的確讓人心裡不能接受。尤其大部分工人都是房山人,背井離鄉來此地幹活,死後屍體如果任人隨便挖出去,回去怎麼和老鄉‘交’代。
胡正看着看着那些工人嘴角上挑,似乎認定這次那幾個考古隊的人沒辦法把屍骨挖出來。
方營長轉頭看了辛媛一眼,無奈的攤了攤手。這種情況他也沒有辦法,畢竟剛纔辛媛也說了聽從大夥的意見。
辛媛臉上絲毫不見焦急的神‘色’,徑直走到土丘之上,伸出右手捋了捋頭髮,姿態優美。底下衆工人一時看愣住了。辛媛清了清嗓子,大聲道:“諸位工友,我理解你們的心情。背井離鄉來此地搞建設,不幸慘死。還要把屍骨挖出來二次檢查,任誰也理解不了這種事情。”底下的工人一聽她這麼說都隨聲附和起來。辛媛話鋒一轉,道:“但是死者死因尚未查出來,我們不能讓他們不明不白的死去。得還給他們個公道,另外我的隊友今天早上也遇到同樣的事情,要不是護身符起了功效,也和他們一個身死的下場。實話跟你們講,這根本就不是常人所爲。工地裡有邪魅害人。不然你們想怎麼會在一屋子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連死兩人呢。如果不查清楚了,還會死人的。誰也不知道下一個人,會不會是你!”
方營長一聽辛媛這麼說,臉‘色’大變。一直以來對工人都是採取的隱瞞態度,就怕他們知道實情後會恐懼,甚至大面積逃跑。畢竟在這種不可知的死亡折磨下,鐵打的漢子也會心裡發虛。現在辛媛已經把這件事給挑明瞭,如果這次查不出所以然來,後果不堪設想。已經到了緊急的事態了。
果然,辛媛話音剛落,衆位工人就吵了起來。大部分來此地修建水庫的都是從各村各鎮找來地,本來就對鬼神之說相信,聽她這麼一講,一個個都有些懼怕,不知所措。
過了片刻,不知是誰第一個嚷出來開棺驗屍,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勢頭迅速擴大。
“開棺驗屍!”
“開棺驗屍!”
這樣的吼聲慢慢開始統一,從大多數口中喊出,只有極少出老思想還持着反對態度,但對全局已經沒有什麼影響了。畢竟真正到危急自身生命的事情,極少數人才能保持鎮定,堅持原有想法。辛媛只不過把人的這個共有的略根‘性’,通過幾句話擴大了。
看着底下衆人整齊劃一的喊聲,辛媛在臺上無所顧忌的笑了起來,手指暗暗指向了胡正,嘴裡無聲的嘟囔着,似乎在告訴可別食言。
走下臺後,辛媛來到了我們身邊,方營長豎了豎大拇指道:“你行事果決,非常人能比擬啊。只是現在你已經把事情給說出來了,這事必須解決了。不然這萬把名工人鬧起來,那可不是鬧着玩的,咱們都吃不了兜着走。”
辛媛笑着點了點頭,道:“方營長您放心,我既然敢這樣做。就有十足的把握的!”
方營長沒有接話,轉眼間送早飯的‘婦’‘女’又推着車走了過來。“大夥先把飯吃了,吃完飯去幹活,咱們工期不能耽誤,得保證把黨‘交’給咱們的活幹好。至於那邪物害人的事情‘交’給我們就可以了。”方營長喊道。
問道了飯的香味,小九蹭的一下子從我懷裡鑽了出來,漆黑的小眼珠子四處‘亂’轉着,不知在踅‘摸’着什麼。由於小九沒事就在我懷裡趴着,也不出來,所以辛媛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
辛媛看到小九後,驚呼一聲,道:“這是什麼?白狐?你養的寵物嗎?”
“小九的確是小白狐,但她是我的夥伴而不是寵物。”我糾正道。
那和尚神態有些凝重,眼睛緊盯着小九,他眼白多於黑眼珠,緊盯着一人時候,模樣有些瘮人。小九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低聲嘶吼着,四肢伏地,尾巴高高翹起。我趕忙把它拽了過來,給它順了順‘毛’。
和尚神‘色’凝重道:“知白兄弟這白狐不簡單啊,我剛纔用西藏密宗佛教的秘術細細查看了一番,這小白狐別看個頭不大,但道行已經不低了。你能得到它的跟隨也是機緣一件啊。”
聽他這麼一說,我心裡一驚。看着面前這和尚還是有些本事的,密宗佛教的秘術也不可小覷。嘴裡卻謙虛道:“哪裡哪裡,大師說笑了。”
辛媛一臉詫異的看着和尚道:“這小白狐看着這般的可愛,難道也是修煉的‘精’怪不成?”
和尚點了點頭。
一直看書‘性’格有些孤僻的那‘女’子擡起頭,用手撫了撫自己的黑框眼鏡道:“你們這些傢伙,說話就喜歡神神叨叨的。哪裡有什麼‘精’怪?這小白狐多可愛啊,黑漆漆的眼珠子轉得古靈‘精’怪,真是個萌物。”
辛媛吐了吐舌頭道:“小喬,你怎麼老是不信和尚說的那些話呢?那以前咱們遇到的那些奇詭之事又作何解釋?”
“具體解釋,我現在也沒辦法解釋出來。但科學講究以事實說話。我看你們神神叨叨的秘術也不過是現在科學沒法解釋的一‘門’學科罷了。另類的科學。”被稱作小喬的‘女’子分辨道。
辛媛一聽她這樣說,無力的‘摸’了‘摸’額頭,似乎對她那種唯科學論有些頭疼。
我好奇的看了這姑娘一眼,心底暗自有些發笑。連密宗秘術都想用科學來解釋,看來這‘女’子真是一根筋啊。被科學毒害不淺,不知道她要開了靈眼,看到死人魂魄會是何種模樣。
大夥吃飯之時,不是有工人討論死人一事。言及邪物害命,話語有些消極。似乎對我們能破解並不太看好,聽得方營長眉頭緊蹙着。
“我可以逗逗你的這隻白狐嗎?它叫小九?”被稱作小喬的‘女’子盯着我,話語間有些祈求,這可是她除了辛媛第一次與外人‘交’談。沒想到小九這麼有‘女’人緣。我暗自點了點頭,把小九往她身邊推了推,口中囑咐道:“小九智慧與常人無異,她與人親近全憑個人喜好,你小心一些,別‘摸’它啊。”
那‘女’子似乎沒聽到一般,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往小九身上‘摸’去,我心裡一緊。生怕小九脾氣上來突然抓傷她,剛要出聲喊一下。只見小九往她身前湊了湊,任由那‘肉’乎白皙的手‘摸’到身上,一副享受的模樣,甚至閉上了眼睛。看得我有些奇怪,小九什麼時候這般好相與了?
辛媛看小九‘性’格不錯,模樣還可愛,壯着膽子也把手伸向小九,還未觸及小九身上,它喉嚨就呼嚕嚕的出聲警告起來,嚇得辛媛趕忙縮回了手。一臉羨慕的看着小喬撫‘摸’着小九。
看到這一幕我也有些奇怪,同樣是‘女’人,不知爲何小九還對待人親疏不同呢。
飯畢,工人們被組織繼續去工地幹活了,幾位支隊長也跟着先去了,等事情安排好了再回來一併商量問題。臨走前胡正和黑臉支隊長還狠狠的瞪了辛媛兩眼,卻對開棺驗屍的結果無可奈何。
我們一行人則往的墳地走去。走到剛堆起來不久的墳頭前,我告了個罪,嘴裡叨咕着,兩位大哥對不住了。爲了捉住殺害你們的真兇只能出此下策了。說完後,掄起鐵鍬開挖起來。路哥跟我一人一把鐵鍬挖着,他身子壯實,鐵鍬在他手裡顯得和豆芽菜一般,輕飄飄的無力,不一會工夫,棺材板就漏了出來。
把土清好後,我跳下坑裡,在棺材底下塞了幾根繩子,上面站着的幾位戰士拽住了繩子使勁往上拉着,不一會工夫棺材就被‘弄’了出來。
方營長走到前面道:“情非得已纔開棺材的,兩位死者死因一樣,檢查一具屍體就可以了吧?依我看來就不要驚擾兩位死者休息了。”
我點頭附和着,道:“對,屍體我們幾人都看到過,確實連死的樣子都一樣,就看這一具吧。”
寸頭黑衣男子冷聲道:“你們看過我們還未看過,萬一有點差距你們沒看出來怎麼辦?”話語還‘挺’衝,我冷哼一聲沒有理他。
“既然如此,小林子、彪子你倆把另一棺材也挖出來吧。”方營長道,語氣也不怎麼好。我倆都對那黑衣男子有些不對付。
兩具屍體都被挖了出來,並排的擺在了土地上,路哥走上前去要開棺材,被我給攔住了。這死屍才埋進去不過一天的工夫,‘陰’氣屍氣正濃,常人貿然開棺材被衝撞了身子難免大病一場,身子壯些的還好說,身子繞一些的說不定臥‘牀’不起。況且常人不會法‘門’收住自己的陽氣,待那陽氣一‘激’死屍,難保不會造成事變。我纔不會讓路哥去涉險境。
轉頭看了一眼和尚道:“大師,在場的衆人裡就咱們有些道行,開棺材的事情就有咱倆做吧。以免屍氣‘陰’氣衝撞了他們身子。”
和尚點頭道:“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