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位面一角有個廣場,坐落着數量繁多的傳送陣。
這天,一支由各類種族組成的隊伍來到這裡,在一位泰坦議會長老的引導下,分批次踏入各個傳送陣,前往遙遠的異地。
少年,就在他們之中。
這支隊伍,是爲巨神兵這座末日方舟採集各類物種的任務組建而成,就像少年前世諾亞方舟的傳說一般。
但他此行目的卻與這些人不同。
奇怪的是,名聲早已傳遍整座混亂之城的少年,不僅隊伍裡沒人刻意注意他,就連見過他樣貌的那位議會長老,也將他當做空氣一般。
一邊暗運猩紅之力撥弄着眼前諸人的心智,少年一邊不禁想到了漫威裡X教授。
沒錯,眼下這般特殊情況,都源於少年對猩紅之力的運用。
他不得不如此做,不然,不說別人,就是早已將他視作研究工作重要一環的議會長老,即使不知道他此行是去找那些神明和邪神,也不會輕易放任他離開混亂之城。
雙腳踏上傳送陣,周身光芒閃過,眼前變了一幅景象。
這裡是冰原中的一座要塞,衆人落腳的地方,是要塞中央一座高聳的平臺之上。
腳下傳送陣的陣紋隨着運作的結束,不再發光,衆人也在一個領頭巫師的帶領下,乘一架飛舟,朝着冰原深處行去。
寒風凜冽的平臺上,只剩少年和另外一個目光呆滯的普通巫師。
少年取出地圖,對比了一下方位,心念一動,巫師眼中紅光一閃,口中吟唱起來,便運起騰空法術,載起少年,朝着另外一個方向,一同飛去。
冰原,天寒地凍,風雪不止。
但即使是這樣惡劣的環境,也有生命頑強地生存着。
途中,某些存在熱泉的地方,四周生長着無盡的冰苔,有毛髮皮脂濃厚的犛牛,馴鹿等動物,在此安然度日。
更別提那些天生強大的魔獸,反倒比尋常野獸還要常見,時不時就能叫少年看見一個或一羣的魔獸,在風雪中怡然自得地漫步着。
對比着地圖,行至半程,少年的眼前,出現了人類的建築,那是一座座冰窖,亦或者是一頂頂裘皮帳篷,有人在外面往來行走,身邊跟着一大羣雪地犬,吠聲不止。
到這裡,有利於生存的地方大多被人類佔據,野獸和魔獸都開始漸漸稀少。
兩人在空中繼續向前,身下的建築越來越繁多,越來越密集,逐漸有了氣候,有了部落的樣子。
及至此時,再朝遠方看去,視野盡頭,便依稀可見一座寒光照人,形似冰川的宏偉巨城,孤立在遼闊的冰原之上。
少年心念一動,身旁受他操控的巫師應勢吟唱,兩人的行進速度陡然拔高一截,快速飛向巨城。
這樣的勢頭並未持續多久,當拉近的巨城逐漸佔據整片視野的時候,天上地下瞬間出現無數冰箭,似無休止地朝兩人攢射而來。
一道屏障立馬將兩人護住,但未支撐片刻,就因巫師魔力告罄而潰散,兩人也因此無力再騰空,墜到了地面上。
藉着白銀騎士的身體素質,少年穩穩落地,更有餘力,將一旁心力皆耗損殆盡,昏迷不醒的巫師用巧力接住,免得自己身邊這一工具人無辜墜死。
少年就這樣扶着巫師靜立原地,沒有多餘的動作。
於是,冰箭不再有。
高聳的城牆上,一道身影,踩着於半空中凝結的一片片冰晶,穩穩地走到少年面前,其人一聲白絨袍服,做神官祭司打扮,面容肅穆,神色戒備。
“巫師,你們應該老實待在混亂之城纔對,怎有膽擅闖聖城,當空凌駕於我主之居所?”
少年沒有回答,只靜靜地看着白袍祭司,須臾,後者禁不住皺起眉頭。
只是,正欲因少年的無禮而發難斥責的他,臉色剛一有所變化,即刻消散,變成了面無表情的樣子,眼神也是晦暗無光,只隱約看得到一絲血線,在其眼底遊走。
少年側過頭,看向巨城,白袍祭司適時轉身,嘴脣張合,雖無半點聲音發出,那巨城的大門卻在同一時刻緩緩打開。
少年笑了笑,一拍身旁恢復了些許精神和魔力的巫師,後者即時醒轉,跟在他的後面,徑直朝巨城行去。白袍祭司木訥地跟在後面。
“祭司大人,他們是誰?這是怎麼回事?”
門內,見三人竟相安無事地來到這裡,守門的兵士上前詢問,卻沒有得到迴應。白袍祭司只面無表情地繞過他,兀自加快腳步,來到少年前方引路。
周圍適逢此事的路人,同那兵士一樣,就這麼糊里糊塗地,目送着三人離去的背影。
巨城中央,一座刀劈斧鑿,雄渾粗獷的宮殿,裡面雖燃着火光,卻透着一股比之外面的冰雪還要嚴酷的寒意,不僅刺骨,還大有將靈魂也給凍僵的趨勢,叫人望而生畏。
三人來到這裡,少年看向祭司,後者隨即施展神術,將寒冷隔絕於他們體外。原本動作已然開始有些僵硬的巫師,這才恢復正常。少年也覺輕鬆許多,不再費力調動騎士之力熱身。
踏上階梯,進入大殿,盡頭一個巨大神像,落入少年眼中。
隨着他們的到來,兩旁冰柱上一架架火盆,騰地燃起湛藍色的火焰,取代了原本正常的焰色,大殿內溫度驟然降低了不知多少度,即使有祭司施加的神術,少年仍能感到無盡的寒意,正往自己體內蔓延。
他不動聲色,而守在大殿內外的神官侍衛,倒似是收到信號一般,同時退離了此地。
待大門緊閉,殿內只剩少年三人時,一陣光芒從神像的雙眼綻放了出來。
神像依舊是神像,一座由臻冰敲鑿而成的死物,然而僅僅就是這光芒,便給人一種神像活過來的錯覺,叫人心生感觸,只覺面前是一位閒坐在王座上,不怒自威的君主,不由自主地匍匐跪地,敬畏不已。
事實上,少年此時也能感受到身旁兩人內心深處的衝動,心知若不是自己運用猩紅之力控制住了他們的心智,說不定他們早就情不自禁地朝神像拜服稱頌了。
少年心中一警,不再給眼前這位神明發威的時間,當即開門見山道。
“冰霜之王,我這裡,有一個你無法拒絕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