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餐廳的時候,由於張晨沒有駕駛證,是穆清開的車。
現在張晨火急火燎的想要儘快趕回海邊市二手車市場,就顧不得那麼多,自己坐到了主駕駛位置上。
張晨的車技在華夏排行前三,操縱着奔馳C63 507如游龍般在車流中穿梭,半個小時的路程,愣是十多分鐘便趕了回來。
隨着性能小野獸的咆哮,張晨和穆清遠遠已經能見到海邊市二手車市場的寬敞的大門,這時忽然從對面的道路上開來了一個車隊。
車隊最前面一馬當先的是一輛黑色高大霸氣的福特猛禽F150皮卡,緊隨其後的是一輛豐田卡羅拉,再後面是一眼望不到邊的黃藍相間顏色的出租車。
車隊所有的車打着危險警報燈,四角的燈光閃爍,加上龐大的車隊,氣勢十足的殺向了海邊市二手車市場的大門。
奔馳C630507一個完美的甩尾,伴隨着輪胎與地面的刺耳的摩擦聲,首先停在了海邊市二手車市場的大門口,恰好堵住了市場的大門,阻塞了所有人的出入。
大門外的人進不來,大門內的人出不去。
很快大門內外聚集了非常多的人,大家指着忽然出現的奔馳C63507指指點點的,無一例外,他們臉上都露出了怒容,叫罵着車主囂張跋扈堵塞大門的行爲。
海邊市二手車市場看門的四個保安一下子愣住了,等他們傻傻的緩過神來後,一下子全部變的怒氣衝衝的,竟然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堵塞大門,這讓領導知道了,還不扒了自己的皮?
保安們在旁邊一邊揮舞着手臂驅趕,一邊怒吼着走向了奔馳C63507:“什麼人?敢堵市場的大門?趕快開走,開走。”
主駕駛的車門打開,張晨從車內走了出來,陰冷的目光閃過人羣。
四個暴怒的保安一見到魁梧的身影,瞬間想起了他是誰。
四個保安齊齊停下了腳步站在了奔馳C63507不遠處,相互看着不敢往前走去驅趕張晨了。
因爲他們知道張晨和三豐集團老總薛峰的關係,並且他們的頂頭上司,海邊市二手車市場管理處的王主任,王山河特意交代過所有保安,張晨是他兄弟,只要張晨不在市場內sha人放火,完全可以橫着走,千萬不要管他,否則保安們多事捱了打,不但沒有地方說理去,還不給報銷醫療費。
聚集在大門內外的人羣見到了竟然是張晨,同樣不敢叫罵了,彷彿誰堵海邊市二手車市場的大門都不行,唯獨張晨堵門的事情司空見怪,不用理睬。
相反,所有認識張晨的人,發現了張晨臉上的怒容,全部非常的好奇誰竟敢把張晨惹毛了,紛紛猜測這次張晨想要對付誰,又是爲了什麼事情發這麼大火的。
遠處的車隊此時也到了海邊市二手車市場的大門口,無數的車輛停滿了大門前面並不大的場地。
砰砰砰。
關閉車門的聲音此起彼伏,無數身穿天地大酒店黑色服務員制服,黑色廚師制服,黑色狂野酒吧員工制服的壯漢下了車,匯聚成一羣后,在雞姐和阿虎的帶領下,如同一片烏雲般籠蓋住了海邊市二手車市場的大門。
在海邊市二手車市場方圓幾十公里內,雞姐的兇名誰不知道?
很多原本聚集在大門外面看熱鬧的車商全嚇壞了,他們渾身顫抖着馬上潮水般向兩邊退去,留出了好大一條道路讓雞姐率人過去。
“是,是,是陳勝男?”大門內的四個保安見到了烏央烏央的人羣氣勢洶洶的走來,更加不敢管張晨的閒事了,他們驚叫了一聲陳勝男,和耗子見了貓一般慌忙向遠處逃跑。
黑色的人羣越過了橫在大門中間的奔馳C63507,雞姐衝着張晨和穆清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雙方非常默契的也不吭聲,張晨點頭回應後轉身走向了海邊市二手車市場的主幹道。
穆清,雞姐和阿虎帶領着黑壓壓的人羣緊緊的跟在後面,他們全部一臉的嚴肅,渾身散發着濃郁的煞氣。
所有擋路的路人齊齊的主動讓開了道路,很多人慌忙跑進了路邊的店面,一些人來不及躲閃馬上靠邊站立,後背都貼在了牆壁上也不敢亂動。
他們怕啊,一向和氣的張晨能氣成這個樣子,說不定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情。
張晨帶領的人羣匯聚成了一條黑色的長龍,直衝金鑫車行而去,很快到了門前。
不用張晨和雞姐吩咐命令,身穿黑色制服的壯漢們主動散開來,把金鑫車行的大門圍的是水泄不通。
店外這麼大的動靜,早已驚動了店內的工人。
阿豹正坐在店內的沙發裡躺着玩手機,幾個工人則整備着一輛福克斯。
他們回頭發現了外面潮水般的黑衣人朝着金鑫車行走來,尤其是阿豹嚇的渾身打了個冷顫,拿着的手機掉在了地上都沒有發覺,因爲他看到爲首的正是痛毆過自己不止一次的張晨。
這個小魔頭怎麼來了?
殺氣騰騰的樣子似乎處在暴怒的邊沿。
張晨先走進了金鑫車行店內,環視了一下愣神看着自己的阿豹和幾個工人。
發現沒有陳勝傑父子和賴五,他也沒有耐心去尋找他們幾個,而是冷冷的怒吼一聲:“砸。”
店外的黑衣人聽到了命令,立馬潮水般涌了進來,見到東西就砸,抓住東西就摔,遇到東西就踢爛。
一時間原本乾淨整齊的金鑫車行店內雞飛狗跳東西亂飛,嚇的阿豹和幾個工人驚恐的把手中的工具都拋向了空中,連滾帶爬的哀嚎着衝向了老總辦公室。
老總辦公室內寬大的辦公桌後面,陳勝傑正翹着二郎腿仰躺在老闆椅裡喝茶。
辦公室的房門撲通一下被撞開,接着幾聲慘叫回蕩在辦公室裡面:“張晨來了,張晨來了。”
破門而入的聲音和驚恐的慘叫嚇的陳勝傑一個激靈,右手抖動着杯中的茶水全灑臉上了。
茶水雖然不熱,然而陳勝傑心裡這個氣啊。
他猛的站了起來,都沒有顧得上擦拭臉上的茶水,惡狠狠的把茶杯摔在了地上,怒氣衝衝的注視着門口幾個臉色蒼白的手下,吼叫着:“特麼的,你們是死了爹,還是死了媽?嚎喪什麼?”
阿豹幾人被髮飆的老闆罵的呆立在門口不敢擡頭,陳勝傑剛剛抹了把臉,忽然想起來了什麼,鬱悶的問阿豹:“你剛纔說誰來了?”
“張,張,張晨來了。”阿豹說話結結巴巴的,最後補充說,“帶着雞姐的人正砸咱們金鑫車行呢。”
“張晨?砸了咱們金鑫車行?”隔音良好的辦公室裡依稀能夠聽到外面的打砸聲和怒吼聲,陳勝傑氣的一陣眩暈,身體不住的搖晃,要不是扶住了寬大的老闆桌邊沿,甚至會仰面栽倒。
陳勝傑此時腦袋嗡嗡響眼冒金星,但是他的腦海裡各種思緒翻滾着:
張晨怎麼來了?
爲什麼會發這麼大的火,一言不合就打砸金鑫車行?
這不像張晨平時的爲人和作風啊?
確實,陳勝傑和張晨雖然爭鬥了幾次,不過他很瞭解張晨的性格。
這小子在不發火的時候,表現的人畜無害,可以說脾氣相當的好,有車商和他開玩笑都不生氣。
只有被人惹毛了,纔會處在暴走的狀態,纔會不顧一切的發飆。
陳勝傑愣愣的站在原地,絞盡腦汁回憶着最近一段時間自己的所作所爲,琢磨着自己最近沒有招惹張晨啊,這個小魔頭怎麼會發飆?
陳勝傑想不通爲什麼張晨會打上門來,可是等他擡起頭來,看到阿豹幾人驚恐而又詢問的眼神,心裡一陣哆嗦。
他不敢出去面對這件事,有心想避開處在暴怒狀態的張晨,可是沒有辦法啊,自己是金鑫車行的老闆,在自己店內若是慫了,以後還怎麼管理員工?
陳勝傑一咬牙一跺腳,硬着頭皮帶領着阿豹幾人顫顫巍巍的走出了辦公室。
剛一出門,陳勝傑見到店內的東西東倒西歪一片狼藉,和被炸弓單轟過似的。
好在張晨等人已經發泄過了怒氣,全部退到了大門口,但是絲毫沒有散去的意思。
面對着門口黑壓壓的人羣,陳勝傑嚇的肝顫,恨不得轉身跑回安全的辦公室鎖上房門。
不過身爲老闆,他還是強壯鎮定,在和張晨等人保持了一段自認爲安全的距離後,努力的挺起了月匈膛,準備詢問張晨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無緣無故的來自己店內鬧事。
這時,金鑫車行店外的主幹道上,再次傳來了震天的腳步聲。
穿過透明的落地窗,陳勝傑和阿豹等人清楚的看到,又跑來了一羣人。
這些人大部分穿着正弘二手車檢測中心的橘黃色連體工作服,高舉着扳手,螺絲刀,老虎鉗之類的修車工具,在一個獨臂老者的帶領下,殺氣騰騰的跑了過來。
“是趙一手帶人來了。”陳勝傑和阿豹等人一陣驚呼。
此刻金鑫車行的大門口已經被雞姐的人圍的是裡三層外三層,以絕對的人數優勢碾壓陳勝傑幾人。
現在趙一手又帶了人給老闆助陣,這明顯是人多欺負人少啊。
陳勝傑無奈啊,
他原本蒼白的老臉更加沒有一點點血色,最後質問張晨的勇氣也消散的無影無蹤,嚇的雙腿痠軟,直接癱倒在地,深深的垂下了腦袋。
阿豹和幾個工人也沒有去攙扶陳勝傑,他們齊齊的後退幾步,驚恐的看着張晨。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現在的社會就是這麼現實,老闆慫成了這個樣子,大家只是打工的,沒理由爲了一點點工資強出頭,萬一說錯了話招惹張晨發飆,被打壞了零部件,可沒有地方去配原裝的。
張晨沒心情和陳勝傑墨跡,直接冷哼一聲質問他:“說,是不是你派人開車想要撞死我和穆清?”
“派人開車撞死你和穆清?”陳勝傑猛的擡起了頹廢的大腦袋,迷茫的盯着張晨,傻眼了。
本來面對店外黑壓壓的人羣,陳勝傑已經心如死灰,覺得今天自己這一百多斤要報銷在這裡了。
可是聽到了張晨的質問,陳勝傑心裡一陣顫抖,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枉,快要到年前最後一個銷售旺季了,他一直忙着收車準備車源,根本沒有想着找茬鬧事。
聖人曾經曰過: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陳勝傑驚恐的小心肝瞬間平復了下來,急忙向着張晨喊冤:“我對天發誓,真的不是我啊!”
爲了表明自己的清白,陳勝傑哭的是呼天搶地,委屈的淚水嘩嘩的流淌,還哀嚎着貝者咒發誓,若是自己派人去撞的張晨和穆清,自己怎麼怎麼樣,自己兒子怎麼怎麼樣,自己祖宗十八代怎麼怎麼樣……
張晨的老家豫東市,人們敬畏祖先,憐惜自家小孩,相信舉頭三尺有神明,相信人在做天在看。
一般人會說如果自己騙人,貝者咒自己是狗,是驢,是某種帶殼的爬行動物,但即是再滿嘴跑火車的渾人,也絕對不會拿自己祖宗,尤其是自己小孩子發誓的。
固有的思維讓張晨愣住了,暴怒的心漸漸緩和了下來。
難道真的不是陳勝傑搗的鬼?
看着和潑婦一樣撒潑耍賴,滔滔不竭訴說自己冤屈的陳勝傑,張晨和穆清等人都插不上嘴了。
還是同是市井中人的雞姐站了出來,快步走向了癱坐在地的陳勝傑。
到了近前,雞姐二話不說,擡起了她三八的腳丫子,踹向了陳勝傑那張四二的老臉。
巨大的衝擊力,直接把陳勝傑踹的仰倒在地,他的鼻子,嘴巴里的鮮血不要錢一樣汩汩往外流淌着。
然而陳勝傑顧不上擦拭鮮血,掙扎着起身後,一把抱住了雞姐的大腿,依舊哀嚎着喊冤:“真的不是我啊。”
雞姐使勁甩了幾下,竟然沒有擺脫陳勝傑,她急眼了,攥緊的拳頭揚起,若是陳勝傑再敢糾纏,一定打的連他老孃都認不出來他。
就在這時,金鑫車行店外再次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大家扭頭看去,赫然是三豐集團的趙信,二手車市場管理處的主任王山河帶領着一隊手持橡膠輥的保安來了。
“都讓讓,都讓讓。”趙信和王山河也沒有和張晨,穆清打招呼,似乎沒有看見他們倆個似的。
擠進了人羣,趙信一眼看到了抱着雞姐大腿死活不撒手的陳勝傑。
鮮血和淚水把陳勝傑的老臉搞成了大花臉,趙信撲哧一聲樂了,蹲在了他面前笑着說:“哎呦我去,陳總啊,你這副扮相,是打算不做車商,改行去唱戲嗎?”
一直欺負自己的陳勝傑竟然如此的丟人,王山河站在了旁邊也是笑的前俯後仰,捧哏似的撇着嘴問:“滿臉紅的一定是關公,關公戰秦瓊,有噱頭,好看。”
被趙信和王山河一陣調侃,陳勝傑心裡這個氣啊,他感覺頭昏眼花一股鮮血頂到了喉嚨,恨不得現在就噴趙信一臉,然後抓住他的衣領扇他幾個嘴巴子,讓他看清楚,勞資這是被人打的,不是改行唱關公。
可是現在形勢逼人,陳勝傑靠着撒潑耍賴才穩住了局勢,還沒有把張晨這個小魔頭的毛捋順,再惹怒了趙信,今天自己就真的死定了。
陳勝傑深呼吸了幾口怒氣,嘴巴撇了撇,哇的一聲又哭了:“趙信大兄弟啊,我真是冤枉,你要爲我做主啊。”
“別叫兄弟,咱們不熟。”趙信猛的站起身,冷冷低頭看着陳勝傑,“不過我也聽說了張晨來找你的原因,今天我來說句公道話。”
只要能給自己主持公道,陳勝傑哪裡還顧得上趙信言語中嘲諷?
陳勝傑高興壞了,他小雞啄米似的不住的點頭,非常期待趙信怎麼主持公道,怎麼樣爲自己洗脫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