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生老母’爲明清時漢族民間興起的宗教‘羅教’中的神祗。其傳說頗多,明末清初河北士人戴明說所作《無生廟碑記》,即有關於無生老母之靈異記載。
無生老母和“真空家鄉,無生父母”八字真言是羅教的基本。概括地說,無生老母就是人類的始祖和宇宙的主宰,“真空家鄉”就是“無生父母”居住的地方,乃是人類的出生地和最後的歸宿,相當於佛教的“淨土”或“西方極樂世界”。
小雨懷疑神農架下面的那個白色巨城,就是羅教的雛形。
可能有人從白色巨城出來之後,便創建了羅教。
現在想起來,那白色巨城中的一切,的確是宗教上的意義大於其他。
我想到了一些事情,忙不迭讓胖子和小雨先在醫院照顧一下芋頭,然後我自己跑到圖書館去查了一下羅教的創始人羅夢鴻。
羅夢鴻自稱羅祖,蒲松齡曾在《聊齋志異》中有一篇《羅祖》的記載,雖然裡頭大多並不符實。但關於羅夢鴻妻子被人淫,自己一氣之下出去修道,最後創立了羅教這點應該是真的。
翻遍典籍,關於羅夢鴻修道的那段經歷少有記載,即便有,也大多誇大其詞,說的神乎其神。但從這些記載當中,隱約能看到一些事情……就是羅夢鴻在修道時候發生的故事,大多數和行賓之流的‘道外三十六業’有關。
也就是說,羅夢鴻當時可能是一直和行賓一夥人混在一起,隨後知道了什麼秘辛,到了神農架這邊。
神農架下有個地下客棧,這個客棧我之前就猜到,可能是行賓這一類人聚會的地方。
當時羅夢鴻來到下面之後,發現了地下的白色巨城,之後便從白色巨城出去,創建了羅教。
羅教裡‘真空家鄉’的原型,應該就是那個石塔下面的那個幽藍空間吧。
不知道爲何,突然想到了劉泉勇筆記本上的那句話:“傳統知賓,亡於清末。”
羅教的興起,正是羅夢鴻從神農架出來,但那時候正是明朝。
但不得不說的是,那之後,知賓、行賓這一行業的確逐漸泯然衆人,難道‘道外三十六業’的興衰和羅夢鴻有關?
說實話,對於這點我是有點不信的,即便沒有羅教,隨着社會的發展,知賓和行賓也會被其他人取代。
但關於這段塵封的歷史,或許我一輩子都不可能揭開了。
暫且把這事兒拋在腦後。
隱隱覺得羅夢鴻會和我爺爺有聯繫。
羅夢鴻自稱羅祖,這個祖似乎是‘彭祖’變化而來。彭祖號稱活了763歲,那麼羅夢鴻呢?根據相關記載,他也是活了兩百多年的人,最後還得道飛昇。
雖然我對這個並不相信,但通過這個,我有八成懷疑,我爺爺可能也是因爲同樣的原因,摔到了石像內部,但是沒能死亡。
最後熬過了一年多,終於才逃脫出來。
但我始終想不到當年在石塔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我們應該也快知道了。
因爲接下來,不用我幹什麼,會有人主動來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秦先生很快便會找上門來。
胖子爲此還特地每天早上爬起來跟着公園的大爺練太極,等着秦先生他們過來,好狠狠揍這老不死的一頓。
這幾天,我們就一直呆在北京,孫叔叔留下了一筆錢,算是那賣玉的墊付金,等玉賣出去,便把剩下的錢給我們。
芋頭身體也漸漸好轉,我和胖子非常怕他什麼時候就突然溜了——這小子做事從來都不徵求其他人的同意。
但越擔心的事情,就越有可能發生。
芋頭醒來第三天,我們照例去醫院探望他的時候,病牀上就已經空了,只留下了一封信。
還是護士轉交給我們的,信上內容也不多,短短三行字。
“這幾天麻煩了。”
“過幾天我會來找你們的。”
“謝謝。”
我們看着這封信,心裡頭有些說不出的感覺,芋頭說的過幾天再來找我們,大概是過幾天攢夠了錢,就來還醫藥費吧。
胖子摸着下巴,感慨道:“明明和我們一樣都是普通人,也沒多胳膊多腿的,幹啥非要爲難自己。”
小雨嘆了口氣:“算了吧,秦先生什麼時候來?”
我搖了搖頭,秦先生出人意料的人並沒有和我們聯繫,但孫叔叔那邊似乎有了消息。
小雨說:“那些玉賣出去了,雖然都是碎的,但依然有很大的收藏價值。舅舅說,買家想見見你們。”
我和胖子一愣,見我們幹啥?難道是公安機關?
胖子砸吧砸吧嘴巴:“那玉到底是什麼玉?”
我哪知道,只能去了再說。
我問小雨和買家見面是哪天。
小雨攤了攤手道:“我也不清楚是哪一天,具體情況還得聽舅舅的通知。”
在北京吃喝玩樂了幾天,小雨就因爲孫阿姨生病,必須回去照顧走了。
沒了小雨,我也懶得出門,每天就在家死睡,想把之前丟掉的休息都給補回來。
一連在北京呆了幾天,某天大早,還躺在牀上不想起來,忽然聽到樓下傳來一陣引擎聲。
外面那車的引擎頗爲強勁,駛過在路面上,震得桌上的水杯都微微顫抖起來。
我趕緊爬起來把水杯給穩
住,罵了聲:“誰啊!”心裡頭犯嘀咕,大早上的也不讓人多休息一會。
胖子也嘟嘟囔囔爬起來:“媽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我們一開始還以爲是哪個水泥車從這邊過,可緊接着外面傳來敲門聲。
胖子扣着屁股跑去撒尿,我去開門。
一開門,幾團黑色的東西就朝着我臉上飛來!
我下意識往後一個驢打滾:“誰他……啊,孫叔叔,您怎麼來這麼早?”我生生把那句‘他媽的’給憋了回去。
孫叔叔吃驚看着我:“你怎麼了?”
我這時候纔看到孫叔叔剛纔丟過來的是兩套用防塵袋裝着的西裝,還有皮鞋。
撿起來看了看,西裝做工極好,用料上佳,只是沒有牌子。
“來的匆忙,不知道你們穿什麼尺寸,先將就一下,改天去找師傅把衣服改合身一點。”他說。
胖子這時候打着哈欠從廁所出來,和我們打了個招呼,跟沒事兒的人一樣,接着躺回去睡覺。
我狠踹他兩腳,他纔不情不願爬起來,問:“幹嘛?”
我白他一眼:“出去接客。”
看樣子,買家是準備今天來見我們,只是不知道買家到底是誰?排場這麼這麼大,咱們還只能特意等他有時間的時候再去見他?
換上這身西裝,心裡頭大概已經有了譜。
買家估計不簡單,不然沒必要讓我們穿的這麼正式。
胖子嘟囔道:“還想多休息兩天,沒想到事這麼多。”
我也挺無奈的,看孫中平叔叔的樣子,我們這趟是非去不可。
換好西裝,我人模狗樣抹上髮膠髮蠟,梳了個大背頭。
胖子則因爲之前把頭髮給剃了,所以頗爲遺憾的看着我:“大爺的,瞅你梳個頭美的。”
懶得和他計較,換上皮鞋,又扯了件羽絨服披在外面纔敢出門。
北京的冬天遠比想象中的還要寒冷。
一從旅館出去,我們就在濛濛霧氣中看到了一個龐然大物——一輛掛着軍牌的路虎,威風八面停在旅館前。
胖子啊哦了一聲:“這得多少錢啊?”
“錢倒是其次,這軍牌……”我讓他別大驚小怪,但自己心裡頭都在犯嘀咕,心裡頭對接下來要見的人越來越好奇了。
駕駛席上,有個模樣精幹的平頭男人,他對我們微微點了點頭,便下車,幫我們拉開車門。
我和胖子坐到後座,卻發現孫叔叔並沒有跟進來。
他朝我們揮了揮手,指着路虎後頭的一輛紅旗:“我坐這個。”
來接人還搞了兩輛車?看來這一趟是鴻門宴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