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平欣,我兒子叫濛濛,今年12歲了。4年前,他離家出走以後,就再也找不到了…不知道是不是被人販子抓走了…我找了他4年啊…終於找到了...”
“可...可是他看到我就跑,我就追啊追啊...”
“突然就來了一輛車....我還記得我被撞飛的時候隱約見他回頭看我...”
“我...我都不敢想..他看到我被撞死...嗚嗚嗚...他...嗚嗚....”說着婦人又開始哭得泣不成聲。
“你說他看到你就跑?爲什麼跑??”何奈奈勉強在她抽泣的話語中尋找疑點。
“因爲....因爲...”
“可能是因爲當初離家出走前,我打了他,訓了他,可我沒想到他就那麼走了的...”她自責地揪着胸口的衣服,“那段時間他變得很奇怪,吃得很多,性格也很奇怪,不像我的兒子了。”
“很奇怪?怎麼奇怪了?”何奈奈突然覺得不太對,看來這不僅僅是單純的母子矛盾啊。
“那次我們從老家祭祖回來以後,濛濛就像變了個人,白天整日整日地昏昏欲睡,一到晚上就精神,而且飯量比之前大了好幾倍,街上看到吃的就會撲上去,看到小姑娘就會上去掀人家裙子,我訓他地時候他眼神非常可怕,我都覺得那不是我兒子了。”平欣終於止住了哭泣,努力回憶4年前兒子的狀態。
“從老家祭祖之後發生的嗎?”奈奈也適應了自己鬼差的身份,也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鬼上身”?
婦人一聽楞住了,本覺得不可思議,但是看看自己的鬼身,默然了。
“走吧,看來我們真的得走一趟人間了。”何奈奈是很無奈,她真的很懶,但是這事發生在了自己的地盤,而且還是鬼魂作的妖,只得硬着頭皮管一管了。
婦人一聽眼睛就亮了。趕忙跟上,可以再見兒子一面了!
何奈奈帶着平欣出現在了平欣被撞的岔路口。
她盯着手腕上的鐲子楞了一會兒,這鐲子名爲須彌,通體瑩白,看似和田玉但一觸便知不是,好像是什麼龍骨煉化的。
倒是這鐲還真是好用哦,也不枉她費心幫馬力大叔出主意追求路遙了,這倆人同爲十殿閻羅,但是馬力大叔太木訥了,一點也不會討女孩子歡心。
奈奈給他傳授了點兒人界渣男的套路,他還真就送了她個好玩意兒,這鐲子不僅注入意念可以瞬間穿梭,還自帶個相當大的儲物空間。是真不錯呀!回去再幫幫那個傻大個去,這種大叔蘿莉的愛情她還是很磕的嘛。
回過神,何奈奈打量了下這個路口。大概是出了人命的緣故,路段被封鎖了。地上的血跡還沒有被清理。
奈奈定神一瞧,這路口瀰漫着濃濃的血色氣息,看來這裡死過不少人,煞氣真重啊。
轉過頭剛想開口,就看到了婦人急得在四處尋找濛濛的蹤跡。
“哪裡能尋到孩子的隨身之物?這樣能快點找到孩子。”奈奈也不繞彎子,直接地說道。
“有有..家裡有!”說着女子立刻帶頭向一個方向“飄”去。
平欣帶何奈奈來到了一個低矮的小房子面前,這房子一看就像是個違規建築,夾塞在樓房中間,很破舊,看來這母子過的很不容易。
打開門,奈何跟了進去,房間很狹小,也就夠一個人走過,已經落了灰,顯示出屋裡不怎麼住人。
婦人很不好意思,“孟婆大人,您見諒,這幾年爲了找濛濛,工作我也辭了,也沒有什麼收入,天天到處風餐露宿,家裡也沒心思收拾。”
她從臥室拿出來一個小小的兒童手錶遞給奈奈,“這是我兒子最喜歡的東西了。我在地攤花5塊錢買的,他天天像寶貝一樣愛惜...嗚嗚...”說着又開始哭。
孟婆把手錶放在手心,意念一動,手錶周遭浮起淡淡的藍色氣蘊,慢慢地向某一方向延申。
奈奈不僅可以看到生靈的魂氣,還能感應他們心神所寄之物的遺留氣息,兩種氣息相連就知道小孩在哪裡了。
奈奈催動手鐲,白光一閃,她和婦人就出現在了一個豬圈裡。
而她們面前,有個小孩正在搶奪豬圈裡的食物。他被兩隻豬夾在中間,肥肥大大的豬幾乎將他給壓扁了,他還在努力地伸着瘦弱纖細的手臂扒拉着豬槽裡的食物。
婦人一看受不了了,哭喊着跑到孩子面前想要推開豬把兒子救出來,可是當她的手碰到豬的瞬間,她就穿透了豬的身子。是了,她是魂體,怎麼可能碰得到現世之物呢。
平欣跪在地上,無助地抽泣,回過頭用哀求地眼神看着何奈奈,似乎那雙眼睛就已經替她說了話。
“哎。”奈奈也是看不下去了,這還是個孩子,怎麼能這麼慘啊,饒是這一個月看盡生死的她,心也隱隱作痛。
說不被觸動都是假的,從小她就心軟,喜歡收養些各種無家可歸的動物,也是爲此後來才學了專業的獸醫。
何奈奈猛地給了左邊那隻豬一腳,趁着豬因爲吃痛向後退的時候抱起孩子翻出了豬圈。
她又再次用了淨化恢復術,把孩子身上的血污去除了。嗯,還是要乾乾淨淨的,這也不枉她最先修習的法術便是這個。
孩子拘在何奈奈懷中還在不斷掙扎,她開始仔細觀察孩子,似乎他周遭有紅藍兩種魂氣正在鬥爭,明顯藍色弱勢,眼見氣息已經很虛了,就快要消失了。“不好,上身時間太久了,你兒子本身的魂就快要消散了!”
“不!孟婆大人,快幫幫我兒子吧!您讓我做什麼都行啊,只要他平安...”平欣一聽着急了,趕忙跪下來求她。
“這樣不行,不能硬來,這鬼魂已經在你兒子身上太久了,而且攝取了太多陽氣,如果硬來,它和你兒子都得魂飛魄散。必須找到上身的緣由。”
“嘶!”突然何奈奈的手被小孩咬了一口,她下意識放開手,孩子一溜煙就跑了,“竟然能傷我,看來也不是普通的邪祟。”畢竟她是孟婆,在冥界官階也不低,尋常嘍囉自然傷不了她。
擡眼看平欣不見了,原來她追着孩子去了。
“哎這個笨蛋,你不能自己亂行動,特喵就是個野鬼,到哪裡都尋不到便宜的,萬一再被道士捉了去,我也不好救!”何奈奈任命地趕緊追去,心下也是心疼這母子的遭遇。
追着追着,她們來到了一個荒郊的房子前,房子非常破看着是好久沒人住了。何奈奈放慢了腳步,這房子的氣不對啊,陰氣沉沉,感覺比奈何橋的怨氣還要濃重,房子周圍擺放了一小堆一小堆的石頭,似乎不是亂放的,像是有什麼規律。
她沒有再往前走,把平欣叫回到身邊,開始想辦法。
這鬼真不是個普通的,看來事情不是鬼上身那麼簡單啊。
奈何努力回想着這一個月在冥界學到的基礎知識,那些尋不到地府之門的,業力深重的鬼魂,但凡殺了人做了錯事便會化爲厲鬼,可厲鬼不會有意識的。
但濛濛身上的這隻,也不傷人,一天天就知道吃,還喜歡佔女孩子便宜,而且竟然還懂陣法。着實奇怪。到底怎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