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蜜腰間放置的還有他禁錮而來的手, 那樣的溫熱透過他覆蓋着的掌心緩緩傳遞而來。
他的語氣看似疑問,可問題拋開的對象是她。
答案好像又是確切的,篤定的。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啊……
就還要來問她。
可這樣一番近乎直白的話語, 燙得周遭都冒着火山熔岩似的汩汩爆發。
沉寂的黑夜裡, 秋風緩緩地敲打着不遠處的玻璃。
偌大默然的包廂內, 有這樣一位清絕的男人, 用這樣漆然的視線, 緩緩地訴說着某些剖析而來的自白。
鼓動着心房。
甘蜜斂眸,看他隱在昏昧裡格外清癯的面龐。
他的眼神帶着前所未有的,被熨燙着的溫度, 燒得人無處遁形。
耳畔依稀響起他剛纔的話語。
眼裡只能有他。
吃醋。
“那你自己醋着……要是覺得味兒不夠,記得再抹點辣椒。”少女頓頓地應着, 嗓調緩緩地在空氣中融化, 繼而又像是怕他會覺得痛, 小心翼翼的,像是埋松果的松鼠, 勾起秀巧的指尖,戳了戳他的腕骨,“你這兒,這兒沒事吧?”
小姑娘口是心非也惹人憐愛。
“我要是說有事,你會怎樣。”宋慕之仍是維持着先前攬緊她腰肢的動作, 鼻息相近, 嗓音帶着點誘引。
甘蜜被他收緊的動作弄得小臉嘭嘭, 咿呀了剎那剛想回應, 卻覷見他噙着笑, 緩緩出聲,“讓我在傷口處再抹點辣椒?”
“………”
她能是那意思?
他偷換概念!
可又不得不說的是。
宋慕之現在的攻擊力堪稱螺旋式上升……
她惡狠狠地去掰他放置在她腰間的手, 預備像往常那樣,奈何這人一點兒情面都不給。
更像是嵌牢的烙鐵,箍得人動彈不得。
宋慕之沒鬆開她,“好了,別動,我手還傷着。”
“………”
他手傷還能因爲誰,她亂動又是因爲誰?
不是他自己弄的嗎!
“你還說呢,你剛剛二話不說衝出來幹嘛。”甘蜜到底是小姑娘,左右拗不過宋慕之的勁兒,泄了氣之後乾脆任由他抱着,垂着眼,視線的定點落在他的手臂上,“你就不怕出個什麼意外?”
宋慕之下頜稍斂,“能有什麼意外,想做就這樣做了。”
所以之前的肆意都是有緣由的!
攬緊她抱着她,外加時不時地咬她。
現在看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這個表面清斂,內裡對她不知道攜了多少壞念頭的人!
甘蜜鼓起氣,用了點力去推他。
卻見宋慕之不知何時皺起了眉頭。
他眉間輕蹙,好像陷入了某種痛苦裡。
應該是她剛剛不小心碰到了他手腕上的傷口。
小姑娘當即乖乖地立在原地,以防自己再次觸碰到他。
還沒等她噓寒問暖問他現在還痛不痛。
下一秒——
甘蜜覷見宋慕之驟然放緩的臉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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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收拾妥當。
宋慕之叫來酒店負責人,交涉了一番後,遞了張卡過去。
片刻過後,他拎着大衣走了過來,朝着她微擡眼瞼,“走吧。”
走什麼走?
剛剛最後在包廂裡感覺自己被耍的小姑娘使出渾身解數控訴了他一番後,率先提出不坐他車回大院。
結果宋慕之愣是像沒聽到似的。
現在還跟她說——走吧。
甘蜜踏着腿,邁出翠隆館的大門後,剛想擡腿邁向和他完全相反的方向,預備自己回家,宋慕之直接大步朝着她跨了過來,繼而用他受傷的那隻手來攥她,“先不回大院。”
無暇顧及這句話,少女低頭,率先浮上心頭的是——
他的手不要了?
剛剛甘蜜手忙腳亂的,又沒經驗,就只給宋慕之做了簡單的處理。
眼下他倒是絲毫沒傷到似的,偏偏還要來扯她。
小姑娘到底心軟,沒跟他計較,任由他拉着,腳步近乎凝在原地蹬着,“唉唉唉,你這個樣子,到底要帶我去哪兒啊?”
宋慕之就在這樣秋色的夜風中回首,朝着她笑了下,“這邊離鄞江近,開車帶你去江邊逛逛。”
夜晚的鄞江撂過晚風,暗涌着的潮水輕緩着淌過。
不遠處的高樓鱗次櫛比,幾盞燈接連亮起。
甘蜜還淪陷在宋慕之方纔驟然綻放的笑裡,久久不能回神。不得不說,美色當前,確實誤人。
等她徹底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宋慕之拉下了車,直接來到了沿江大道。
小姑娘傾身前靠,略彎着腰,兩隻小手緊扒着,下巴尖兒抵在泛着冰涼的欄杆上,嗓音凍得顫巍巍,“我還沒問你呢,你今天怎麼在翠隆館啊?”
“看某人下了班以後急匆匆地走,也沒有坐甘鄞合的車,就跟了過來。”
“………”
這會兒就又不是甘甘而是某人了!
還真是對她不避諱啊。
這是跟蹤!
明晃晃的跟蹤!
小姑娘從鼻子裡惡狠狠地哼出一聲,“那這個某人還真是慘。”
宋慕之擡眼望過來,“什麼?”
話落,他倏而擡起手,緩緩地將自己的大衣褪下。 ωωω ★ttκā n ★CΟ
小姑娘杏仁眸瞪圓,還沒問他這是準備做什麼,下一刻,便被鋪天蓋地砸下來的氣息給圍了個滿。
衣服盡數罩下來擁住她,復又被宋慕之帶着裹緊。
甘蜜頓了頓,好半晌後才直面迎着宋慕之探過來的視線,繼續剛纔那個話題,“就……不說被跟蹤了,吃飯玩遊戲被打斷,還要被拉來吹冷風。”
宋慕之凝視着她,“所以你今天和那個男的來翠隆館,只是玩遊戲?”
這是什麼重點?
靜靜地和他對視了會兒,甘蜜別過眼去不看他,“不然呢,難不成你以爲我和他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宋慕之原先將外衣裹住人,只露出一張小臉兒來。
小姑娘面如清芙,望着他的時候,整個人嵌入夜色中,嫩得仿若能掐出水來。
可這會兒偏偏將臉轉了過去。
宋慕之斂眸,藉由着攏起的衣服,加重力道將甘蜜撈近。
“沒這麼以爲過。”他說。
他長指微擡,在小姑娘瑩潤的臉蛋上掐了掐,“甘甘,我再問你件事。”
晚風呼呼而過,將宋慕之的嗓音憑白模糊了層。
甘蜜聽了扭頭嗔目而視。
這人問題怎麼這麼多啊!
他問她就一定要回答嗎?
小姑娘像只蠕動的毛毛蟲,被裹在大衣下的身子不住地亂動。
宋慕之卻是絲毫不在意她此刻的小有抵抗,徑自問了下去,“當初我出國以後,你去滑雪差點把腿摔斷,是怎麼回事?”
甘蜜原本以爲他還要質問李懷安的事,卻不成想是這般的話題。
愣了會兒,小姑娘很快回神,嗓音莫名變得神秘,”……你想知道嗎?”
迎向他愈發深沉的視線,她眨巴眨巴眼,“想也沒用,我纔不告訴你。”
宋慕之長睫微垂,目光在江水的映襯下,粼粼而動,“嗯,那我等你以後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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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以後告訴他?甘蜜當晚回到甘宅後,惡狠狠地擰了會兒被子。
他算盤打得可真好!
小姑娘這樣想着。
倏而又回憶起今晚驟然發生的一切。
雖說宋慕之後來輕描淡寫地略過了。
但依稀能從他手腕的傷痕程度覷見,當時的他,使出的力道有多麼得沉和重。
如若只是因爲她跟別的男人吃了一頓飯……
甘蜜想到這兒,莫名得打了個哆嗦。
可這近乎刻入骨髓,繼而再汩汩冒出的怦然,是怎麼止也止不住的。
不說先前的肖想了。
他對於她的……竟是到了這種程度嗎?
埋藏多年的深根駐紮,再次重見天日後,竟是隨隨便便便將她弄得遍體酥軟。
小姑娘剋制不住自己的遐思,蔓延的愉悅從順延着縫隙往外冒。
甘蜜在偌大的牀上滾來滾去,將蓬然的髮尾蹭得發了毛。
她捧着自己的臉,終究是抱着玩偶緩緩地睡了過去。
隔日起早再去畫社的時候,甘蜜倏而發現自己工位較爲隱蔽的位置上,放置了一沓厚厚的文件袋。
望着這樣的包裝,她心中冥冥。
前不久,甘蜜的郵箱裡靜靜地躺了一封郵件。
是林氏集錦真跡證明的電子掃描件。
而眼下這個——
她緩緩地拆開封面,往裡探了眼。
是電子掃描件的複印版本。
一連整合了好幾份,分別被訂好。
摞得整整齊齊,清晰又分明。
這樣的一份文件沒有任何署名。
卻莫名沾染了點宋慕之身上的味道。
果不其然,在她大致翻看文件袋的同時。
手機嗡嗡兩聲。
甘蜜拿起手機屏幕劃開——
豬蹄之沒心肝:「東西拿到沒?」
或許是這樣的一份文件掀開了新的一天。
也或許是這樣的備註符合心意。
小姑娘斂眸看着聊天界面,沒忍住彎起嘴角,淺淺地笑起來。
她噼裡啪啦地打字。
柑柑:「嗯……」
豬蹄之沒心肝:「你仔細檢查一下有沒有漏的。」
豬蹄之沒心肝:「林氏集錦的第六冊再等等。」
第六冊等多久都行。
畢業論文答辯畢竟在明年夏天。
眼下有了前五本的證明,直接拿給導師就行。
前路攥有的問題解決好了,甘蜜宛若吃了暢心丸。
接下去的畫稿近乎不用思考,堪稱是下筆如有神。
惹得社長都說她自從請假一趟回來後便跟打了雞血似的。
一連幾天,大概是憋了很久放在心裡。
社長在覷見甘蜜一天完成近幾十張隨筆之後,擡眸看向她的同時終究是問出了口,“小甘蜜,你這每天都感覺不到累的?”
“這有什麼累的?我先走了哈!”甘蜜朝着社內的各人擺手,頭一回成了走得最快的那一位。
社長應了聲,囑託她注意安全,“你今天這麼早回去?”
“是啊,早吧,今天我爸爸來接我。”
其實也不怪社長這麼問。
甘蜜剛入社那會兒,每每都走得很晚。
因爲搭宋慕之的車,她幾乎成爲了在社內待到最後的那一位。
久而久之,社員都習慣了。
“我等會兒再打卡,再過有十分鐘我的工時纔是整數。”社長目送她遠去,嘖嘖兩聲,“真是稀奇啊,你之前每天都自己回家,可算是有人來接了。”
“我哪兒自己每天回家了。”甘蜜說這話的時候半條腿剛邁過門檻。
小姑娘應得快,等到徹底回過神來,踏出去的步伐頓了頓。
不顧一頭霧水的社長,甘蜜像是生怕被繼續逼問似的,腳底抹油一般,迅即加快速度往電梯的方向飛。
社長招呼的手停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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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季庭不是頭回來接甘蜜。
以往有甘鄞承和甘鄞合,他只是略放心。
一旦得了空後,甘季庭到底還是親自來了宋氏接她。
他這陣子相比之前沒那麼忙,在逐漸將掌管甘氏的大權轉移給甘鄞起之際,甘季庭撂下重擔的同時,將重中之重轉回家庭。
雖說還需在甘氏中親自坐鎮,但眼下,總歸還能得有空暇。
靜靜地等待了會兒,眼瞧着甘蜜小碎步跑過來上了車,他揉了揉自家女兒的發頂,“寶貝,最近很開心?”
怎麼連甘季庭都這麼問?
甘蜜拍了拍自己發虛的臉蛋,“很明顯嗎爸爸。”
“當然,看來這次回祠堂祭祖還真是回對了。”甘季庭轉方向盤,將車緩緩地駛離宋氏,“以後有空的話,還是定期回去一趟。”
原先他本不信這個,拗不過長輩嘮叨。
但有些事情莫名玄乎,事關女兒馬虎不得,甘季庭覺得如果這樣能讓女兒被庇佑,那麼多回去幾次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這樣暗自想着,甘季庭看向她,“你實習過後有沒有什麼打算?”
“當然!我怎麼可能沒打算。”甘蜜在甘季庭的車裡舒服地窩成小小的一團,“我之前就想跟你說來着,等到明年畢業了,我打算自己創辦一家畫社。”
“你做什麼爸爸都支持你,錢夠不夠?”
“夠啦,又不是沒有,大哥給的卡還在我這兒。”甘蜜說到此,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定定地喊了聲甘季庭,“爸爸,我問你件事兒。”
“你問,我聽着呢。”
“就是有關二嫂的……當初你沒選大哥,大哥是什麼反應啊?”
據甘蜜所知道的,雖然甘鄞起和前女友分分合合,可那會兒他是單身。
他前女友成了網紅將緋聞鬧得迸起,間接或直接地影響到了甘氏。而大概是被甘季庭敲打過,時至今日,甘鄞起都沒再談過。
雖然和陸葳的這樁婚事最後定下了甘鄞承,但從始至終,好像沒人問及甘鄞起在這其中的反應。
“你覺得他該有什麼反應?”甘季庭覺得好笑,向來不開竅四處奔走的小女兒,居然也關心起哥哥們的這方面了。
像是想起了往事,甘季庭冷峻的面上難能出現笑意。
衆人常說他和樑音婉是門當戶對強強聯姻,卻鮮少有人問及,他當初是怎麼答應的。
如若不願意,誰也奈何不了他。
這樁婚事,原本就是他求來的。
這樣想着,他放緩語調去哄女兒,“不用擔心,一切都是恰好的安排。”
甘蜜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不過提到此,話題便徹底打開了。
甘季庭狀似不經意地問,“你還說你哥,你呢,最近有沒有想法?”
這句問話堪稱是絕殺招。
一招便斃命。
甘蜜聽了差點沒咳到暈過去,“我咳咳咳……我能有什麼想法!”
甘季庭語氣中帶着疑惑,當即放慢了車速,“我就問一下你怎麼咳成了這樣?”
見小姑娘只是咳了一瞬沒有大礙,他復又開口,“對了寶貝,有件事忘了和你說,城南的張家今天來大院拜訪。”
“我知道我知道,是給千千安排的那家公子?”
“這個你倒是記得牢。”甘季庭說着頓了頓,倏而來了句,“他家有兩位公子。”
“………哦。”
甘蜜眨了眨眼,所以跟她強調這個幹什麼?
甘家還有四位公子呢!
眼下,小姑娘的重點放在了另一處,“千千最近都不在宋宅啊,張家這個時候來大院?”
“宋老在宋宅擺桌迎接人。”
“我知道,可是之前宋奶奶不還說要聽千千的意願嗎。”
甘季庭倒是很有耐心,一一地應下,“我也不知道具體的,應該就只是先計劃着吃頓飯。”
甘蜜含糊應了幾聲,轉而劃開手機屏幕,快速給宋艾千報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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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甘宅,甘蜜用過飯後上樓。
大概是甘季庭的那番話起了作用。
她洗漱後,遲遲沒有要歇息的意思。
心底好奇作祟,甘蜜輕輕地推開陽臺的落地窗,透過側邊的雕欄,擡眼朝着隔壁望去。
宋宅的那幢小洋樓被巍峨的櫻桃樹遮擋,隱匿在樹色深深的夜色裡。
一樓的幾扇菱格窗透出點暖黃暈開的光,近乎透亮,燈火通明。
隱隱約約能聽到點熱鬧的聲音。
宋艾千早先便回覆了她的消息,說自己不回來。
這樣想着,小姑娘卻是下意識朝着斜下方的窗口望了眼。
那裡黑漆漆了整片,窗簾緊緊地擋住房間內的光景。
也不知道今天這一行,宋慕之有沒有回大院住。
應該是沒有?
小姑娘在陽臺上駐足了很久,直到涼颼颼的晚風涔生,她被吹得臉蛋兒有些僵,這才搖晃着小腦袋要邁入房間。
甘蜜剛要轉身,倏地,自側下方傳來不小的動靜。
像是樹葉枝椏迎風相撞的劃拉聲,帶着點兒窸窣。
她落眼看過去,一道頎長的身影就這麼承着晚間的風,背對着小洋樓滿牆留有痕跡的磚瓦,踩踏着陽臺奔她而來。
雙手撐起,落地。
隨着輕微聲響在耳畔炸開,率先映入眼簾的是兩條大長腿。
那人的面容被月色打磨。
黑色的襯衫被風鼓吹開,映襯出挺括的弧度。
甘蜜就是化成鬼都不會認不出這是誰。
不說這樣的行徑,放眼整個大院,能輕鬆跨到她房間陽臺裡的人,還能是誰。
“你你你……”小姑娘不知是被露臺涼風凍得還是被嚇得,開口便是反覆強調的疊音,“你來我這兒做什麼?”
宋慕之從露臺的邊沿直起身來,疏散地拍了拍手,“看你在這邊待得久了,一個人無聊。”
甘蜜瞪圓杏仁眸,“無聊?你家裡明明那麼熱鬧。”
而除卻此,她率先想到的是,宋慕之到底在陽臺邊神不知鬼不覺地待了有多久?
還沒等她細想,宋慕之的視線經由她剛纔的那句話,倏而鎖定住她,目光灼灼,“你知道張家公子的事?”
“我當然知道啊,還是我爸和我說的。”小姑娘話落就見宋慕之朝着她邁了過來。
陽臺雖然不算逼仄,但如若是承接兩人的來回走動,就會顯得狹窄。
往後頻頻退步的時候,甘蜜嗓子眼兒都有些麻,“等等,你要去哪兒?”
宋慕之瞥了眼小姑娘身上穿的睡裙,沉聲道,“外面冷,進去。”
進去?
“可這……這是我房間!”
宋慕之堪稱是開發甘宅探索技能的挖掘機。
先前在樓梯拐角堵着她咬她脖子就算了!現在還要光明正大跨陽臺闖女孩閨房!
“嗯,我知道。”他應着看向她,眸中雲霧漸漸凝聚在一起,“可是我不想等了。”
這樣簡單明瞭的一句話,卻透着別樣的含義。
像是緩緩蹦濺開來的雨滴,在汪着的水坑中落下,瞭然無痕卻彈起圈圈漣漪。
小姑娘心跳狂飆,宛若架子鼓瘋狂的落響。
甘蜜杏仁眸帶着溼溼的霧,怎麼也說不出拒絕。
只是在這樣關鍵的時候,復又想起之前放過的狠話,“不是……不是說了沒有重要的事不要見面嗎。”
“誰說沒有?”宋慕之斂眸,將人半擁在臂彎中,繼而推開她房間的落地窗,“見你就是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