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天光剛剛放亮的時候,一支龐大的軍隊,已經沿着江寧市的隔離防護區拔營起航,開始朝着安康市所在的方向行進。
上萬人規模的隊伍,顯得極爲浩蕩,直接在破敗的馬路上排成了一條長龍,聲勢滔天。
而在這麼大的行軍隊伍當中,縱然是一些比較低階的異獸,在遠遠瞧見了這支人類部隊的規模後,也會十分緊張地避開。
這支隊伍,既是羅仲勳手下最爲生猛的生力軍,同時也是整個軍方現目前最拿得出手的精銳,幾乎帶走了整個江寧市一半的城防軍備,聲勢自然是極爲浩蕩了。
只是坐在領頭那輛軍車上面的幾個人,卻顯得不是那麼開心。
表情最爲低沉的人要數趙毅了,末世之後,他已經成爲了掌握軍方實權的二號人物,這次負責支援安康市的行動,也是由他負責完成的。
不過,這傢伙現在卻很不高興,一直低沉着臉,將雙手環抱在胸口,十分不滿地撇着正懶散坐在一旁的秦風。
在兩人身邊,孟浩、李銳等等一衆軍人,也因爲捕捉到氣氛的不對,變得一言不發。
巨大的房車內部,不僅空間很足,而且配置十分的豪華,只是在這種低沉的凝固氛圍下,顯得又幾分壓抑。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趙毅率先開口,用一種質問的語氣對秦風說道,“我不清楚你究竟是怎麼說服首長的,但是這次的軍事行動太過冒險,風險遠比之前的任何一次行動都要高,我希望在此之前,你能給我一個信服的理由。”
儘管大部隊已經按照命令啓航,儘管趙毅迫於羅仲勳的軍令,不得不隨行指揮這次行動,但任誰都能看得出來,這位“大統領”的情緒一直很不高興。
秦風卻沒有搭理呈現在他臉上的這種不高興,仍舊保持着極度懶撒的姿態,輕描淡寫道,“身爲軍人,你們不是以服從命令爲天職嗎,羅老已經下了命令,你們照常執行不就好了?”
“但我必須爲手下上萬名軍人的生命負責!”
趙毅一臉的不忿,重重地哼了一句道,“秦風,你簡直太瘋狂了,從江寧市的守城軍隊中直接抽調一萬人,前往數百里外的安康市參與作戰,你何止是瘋了,這種行爲在我看我,壓根就是神經病纔會有的舉措!”
其實不能怪趙毅這麼激動,身爲大權在握的軍方二號人物,他太清楚這隻軍隊目前面臨的困難了。
儘管末世之後,軍方一直在努力擴充軍備和實力,但是整體來看,目前具備作戰能力的軍人總數,也僅僅只有不到三萬人馬罷了。
要想靠三萬人,守住這麼大的一座城池,原本就已經很不容易,現在秦風居然私自找到羅仲勳,要求他從這三萬人馬中,抽調出一萬人的部隊,轉而增援其他城市,一旦遭遇意外,恐怕兩方面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對於這個問題,不僅趙毅想不明白,就連孟浩和李銳也同樣不是太懂。
現在的大環境這麼糟糕,秦風還在一再堅持要捲入安康市的泥潭,這樣的行爲在很多人看來都顯得極爲愚蠢。
秦風並沒有急着回答,而是默默地環顧了一圈左右,在瞥見除了鍾雅楠之外,身邊人一個個都繃着臉、滿臉疑惑之後,這才忍不住笑道,“做事情不能只專注與眼前的利益,必須把目光放得更長遠才行。”
趙毅沉聲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佔據安康市,的確對我們存在很大的好處,可你想過沒有,安康市現在已經陷入了戰鬥泥潭,我們就算佔據了它,也只能是兩線作戰,怎麼可能輕易防守得住?”
秦風笑笑說,“怎麼防守,那是你們軍方的事情,我的任務是根據末世情報,給出一個最優的大方向,不要什麼事都來詢問我,自己動一動腦子不行嗎?”
“你……”趙毅臉色一變,頓時暴怒,恨不得直接起身找秦風比劃起來,另一旁的孟浩見勢不妙,急忙撲上來打圓場說,
“大家還是別吵了,反正事情已經這樣,大部分出發,也不可能輕易調轉回頭,還是商議下進駐安康市以後,具體怎麼行動吧。”
秦風冷冷道,“具體的行動很簡單,直接以幫助他們守城的名義,排遣主力部隊,佔據整個城市的所有重要關卡,只要你們能夠迅速佔據這些關卡,就得與控制了安康市的主動權,到那時候,這位汪市長就算心裡再不情願,也得乖乖交權。”
“沒這麼簡單吧?”
趙毅哼了一聲,又冷着臉說,“安康市自己還有超過一萬的戰鬥人員呢,這些人怎麼安置?萬一他們察覺了我們的意圖,掉過頭來打我們怎麼辦?”
秦風譏笑道,“這你儘管放心,因爲那些夜魔獸的存在,他們自顧不暇,根本沒有精力反抗我們?更何況,對大部分軍人而言,他們只想要一個安穩和平的生存環境,也不是所有人都關注城市的領導者究竟是誰的。”
“那汪市長呢?”
趙毅繼續哼笑道,“這傢伙原本是向我們求助的,結果我們發兵之後,卻直接奪走了他手中的權力,難道人家不會反抗?”
秦風玩味笑道,“他當然會反抗,甚至早就提前想好了應對我們奪權的策略,但是這並不重要,重要的事,這傢伙的成功機率太小,幾乎爲零。”
趙毅冷冷地問,“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不需要向你解釋得太多,你只需要牢記我的吩咐,按照事先交代好的去做就行了。”
秦風懶懶地應了一聲,隨即起身,走向自己的獨立房間說道,“好了,長途奔波很疲憊,我需要好好的睡一覺,這次行動還是以你爲主,具體細節怎麼處理,你自己看着辦就是了。”
說完,秦風走出了議事車間,轉而進入軍方專門爲他準備的那個豪華包間,雙手枕着頭,直接進入了休眠狀態。
可惜秦風還是沒能睡得着,因爲不久之後,鍾雅楠便輕輕擰開了房間把手,也不徵求秦風的意見,便主動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