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到處都是孩子的屍體,它們此時全都活了過來,在地上爬行着緩緩地從四面八方圍向秦天,發出“咔擦咔擦”的骨骼斷裂聲。
一雙雙空洞可怖的眼神投射在秦天身上,像利刃般刺骨生疼。
“救命,救命啊,秦天,我怕。”
李心欒沒有經歷過這種事,嚇得尖叫不止。
“秦天,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夢對不對?一切都是假的,對,是假的。”
她緊緊地拉着秦天的衣服,臉上毫無血色。
“別怕,我會帶你逃出去。”秦天沉着臉,一邊觀察四周的情景,一邊盯着手機屏幕。
現在能依靠的只有手機了。
眼看那些身體殘破的小孩就要靠近,秦天趕緊從口袋裡掏出兩把短刀緊握在手上。
“來了!”李心欒驚恐地尖叫。
秦天眼神一凝,果斷揮刀劈砍過去,刀刃砍在對方的身體上,居然切不進去,只能在表層留下一個淺淡的傷痕。
“怎麼可能!”
秦天驚得瞳孔收縮,只有他知道那一刀的力度有多大,換做是普通成年人捱了那一刀,都會被砍下手臂。
“嘻嘻。”
在他吃驚的時候,房間裡的孩子全都尖笑着爬向他。
“李心欒,躲在我身後。”
秦天一路後退,一直退到緊靠牆壁,利用他的身體擋住李心欒。
“鐺鐺鐺。。。”,
緊接着,他雙刀瘋狂劈砍,在空中留下一大串殘影,每一刀都劈在對方身上,碰撞之下發出清脆的顫鳴。
“啊,啊!”
李心欒心再大,面對瘋狂的一幕也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抱着腦袋尖叫不止。
可不管她怎麼尖叫,怎麼害怕,身前的那道看似孱弱的人影卻如大山般擋住了一切。
李心欒能清晰地聽到他的喘氣聲,能感受到他身上因爲劇烈活動而升騰起來的熱氣。
每次有鬼童撲過來,都會被他擋下。
“彭。”
又是一次重擊,秦天一腳踹倒一道人影,整個人失去平衡,差點摔倒在地。
“不行了,體力快透支了。”
秦天一顆心沉到谷底,心裡逐漸產生了絕望的情緒。
其實鬼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無盡的未知。
這個房子太詭異了,就算是秦天逃出這個房間,還會遇到更危險的東西,一想到這裡,他就感到很無力。
“快看,那是什麼。”李心欒手臂顫抖着指向遠處。
秦天抽空看了一眼,頓時色變。
只見在房間的最深處,最黑暗處,站着一個衣着光鮮的女孩,她在人羣的最後方,雙手捧着一隻玻璃瓶,正淡淡地看着秦天他們。
秦天注意到那隻玻璃瓶中裝着一個白色帶着褶皺的肉團,肉團上面佈滿了黑色的紋路。
那些黑色的紋路隨着水輕微晃動,像是活過來一樣帶着觸手在擺動。
“像是大腦。”秦天沉着臉,緊緊地盯着那個女孩。
如果秦天沒猜錯的話,他目前所在的房間其實是個地下室,到處都冰冷刺骨並且空氣中帶着腐朽潮溼的味道,足以說明一切。
他沒忘記之前在某個房間外,聽到的兩人之間對話,提到過地下室的罐子,話語中十分畏懼罐子裡的東西。
“難道他們說到的罐子,就是那個女孩手上捧着的玻璃瓶?”秦天一想到這裡就感覺渾身發冷。
每一個鬧鬼的地方都有個幕後黑手的,秦天稱之爲boss,只要解決了boss,基本上就沒事了,剩下的一些小鬼威脅不了他。
比如14路公交的賈明芳,禁魂別墅的那個女人,哀嚎高校暗戀齊鳴的女生。
這些鬼地的幕後主宰,全都是女人,其實並不是巧合。
女性和男性生來就有很大的不同,女性感性,男性理性,死後女性的感性會無限放大,鬱積成滔天怨氣。
“天黑黑,地黑黑,我們一起去郊遊,主人拿出最美味的食物盛情款待,餵飽我們之後,把我們醃製成食物,招待下一批客人。。。”
在秦天的注視中,那個女孩嘴裡輕聲唸叨着,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吟唱詭異的曲子。
“嗷吼!”
聽到女孩的聲音,房間裡的鬼童們瘋了一樣撲向秦天。
“擋不住了。”
秦天臉色難看,趕緊在手機裡輸入文字,利用劇情干預能力,讓房間裡的鬼童呆愣了幾秒鐘。
趁着寶貴的幾秒鐘時間,秦天堅定地帶着李心欒逃出房間。
“我們先離開這個房子,外面再危險,也不會比房子裡更危險。”
他們一路狂奔到客廳,震驚地看到了一羣熟人。
同事們居然全都在大廳裡,正坐在餐廳上看手機,尋找信號。
“你們怎麼在這?”秦天和李心欒對視一眼,慢慢走過去。
“秦天,李心欒?”
同事們看到他們兩個,紛紛露出驚喜的臉色。
哪怕是之前沒給秦天好臉看的人,此刻見到秦天都倍感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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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恐怖壓抑的地方,能看到一個熟悉的人,這種感覺太好了,哪怕是仇人都無比親切。
部門經理急切地走過去:“你們有沒有見到朱飛和其他幾個失蹤的同事?”
秦天搖頭。
“那就糟了,他們恐怕是有生命危險了。”部門經理一臉擔憂。
“對了,我們玩遊戲那會,究竟發生了什麼?”秦天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玩遊戲?什麼遊戲?什麼玩過遊戲?”
經理臉上充滿了疑惑,奇怪地盯着秦天,那表情不像是在撒謊,更不像是在逗秦天玩。
“我們玩了詞語接龍啊,經理你還贏了不少錢呢,忘了?其他人呢,也都不記得?”
秦天越說越感到毛骨悚然。
他們全都搖頭,一口咬定沒有玩過什麼遊戲,一直在營地外的夜幕中尋找失蹤的同事。
面對這麼多的同事,秦天忽然有種被全世界遺棄了的感覺。
現在回想起來,先前在營地裡和他一起玩遊戲的,很有可能全都是鬼!
秦天當時沒有察覺出這一點,現在也沒能力分辨出來,那麼誰能保證眼前的這些同事不是鬼?想到這裡,秦天就不由蹙着眉頭,心情十分沉悶。
“對了,你們既然最先進房子,那麼肯定是看到過這個房子的主人咯,他們在哪?”
部門經理詢問秦天。
“你們沒見到?”秦天感到很奇怪,這個房子裡幾乎到處都是人。
“沒有啊,”經理搖頭,“我們進來的時候,房子裡的燈還亮着,就是找不到人。”
“不可能,我進來的時候還看到人的。”
秦天沉默了會,然後轉頭掃視現場的同事:“誰有膽子跟我去找這個房子裡的主人?”
“切,這還需要膽子?我跟你去。”
“我也一起去。”
他們都沒當一回事。
於是秦天就帶着他們到了那些頭套油紙袋的人的住所。
先前秦天跟着他們回房間,親眼看着他們依次進入各個房間休息的。
此刻趁着大家人多力量大,秦天決定一探究竟。
“就在這裡面。”
秦天來到第一個房間外,對大家使了個眼色,而後猛地打開房間衝進去,第一時間打開電燈。
光線灑落下來,照亮了房間裡的一切。
偌大的房間裡只有一張牀,牀上躺着一道人影,沒有任何反應。
秦天慢慢走過去,看到了腦袋上戴着的頭套,摒住呼吸一把掀開被子。
然而接下來他看到的畫面,卻讓秦天瞳孔收縮:
被子掀開後,躺在牀上的根本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一隻成人般大小的油紙稻草人。
稻草人外面包着一層滑膩的油紙,油紙裡面塞滿了乾草。
“不可能啊!”
秦天拿下稻草人腦袋上的油紙,入眼可見的是一個稻草編制而成的人頭。
“我不信。”秦天喘着粗氣,用短刀劃開稻草人的身體,看到了肚子裡的碎肉。
“這些碎肉是進食吃進去的。”秦天臉色難看。
稻草人吃肉,說出去誰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