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李麗的問題,我無言以對。一個女人與另一個女人談性,在中國,太少。少的我面對她的問題時,有種本能似的牴觸。
做.愛?
這個問題,對我來說我太熟悉了。曾經張強最長時間可以半年不碰我。而李麗從離婚到現在,也就是半年時間。
“怎麼?覺得這個問題很…生硬嗎?”李麗笑着說。她張口時,我能清晰的聞到她嘴中所散發的煙味。
我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沒什麼生硬不生硬的,只是,你知道的,我哪方面也不怎麼樣的。”
“好了,看你害羞的。我先說說我的事哈,你可不許笑話我。”李麗微醉的狀態下,眼睛眯的格外深。但我不知道她的笑是發自內心的還是佯裝無所謂。
她收攏好笑容後,有絲羞怯的說:“說實話,咱們都是女人。我雖然不如你漂亮,可誰以前沒有個喜歡咱的男人?上去有兩個月了吧。我遇見個以前喜歡我的男人。比我大挺多的。就跟你和李沐然差不多吧……”
“呵呵,李沐然我覺得也不怎麼樣的。”我忍着沒說出李沐然的那些壞心思。
“哦,是嗎?你都爲他離婚,懷了他的孩子了還沒怎麼樣?好了,說我的啊。那天我在魚市上販魚,他來買魚。我剛開始沒認出他來,一個勁的想把魚賣個好價錢,張口就要的很高。他一聲不吭的從錢包裡套錢,很爽快的遞過來。”李麗邊比劃着邊說:“她就這麼伸着胳膊遞給我,我楞是沒敢拿。我就仔細端詳着他,他眼裡就慢慢的看着像是要哭似的紅紅的。我當時就知道,這個人我肯定認識。但是,也沒想起是誰來。”
“後來,肯定知道了吧?”我說。
“當然,第二天他又來買我的魚,我把價格加的又高了一點。他還是一聲不吭,不過表現的很自然了。我笑着說,‘我把魚加價這麼高你怎麼不砍價啊?’呵呵,聽起來像不像自己打自己嘴巴子?”
李麗微醉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笑,我卻笑不出來,“他比你大那麼多,你怎麼認識的?”
“他是我爸同事……”李麗臉上的表情一下落寞很多,垂着眼扣了扣手指,慢慢的笑容又出現了,“呵呵,跟你說吧。他比我爸小很多,當時我十六七歲的時候,他剛來哈爾濱工作。跟着我爸。所以也就接觸的我比較多。我那時候十六七了也不傻啊……發育的又早,他看我時候的眼神,我哪能不知道什麼意思?後來,我就問他,‘你是不是喜歡我?’他笑了笑說我太小。但是,再問他,他就承認了。那時候,真沒什麼情情愛愛的感覺,就是覺得有個人能喜歡自己就高興的不得了。”
“你爸知道嗎?”
“不知道,那事怎麼能讓他知道。上次買魚認識我後,他約我見了面。”
“你去了?”我問。
“嗯。當然。說實話,我屬於那方面比較旺盛的女人。你懂的。”李麗說着還瞅了我一眼。
我當即明白她指的‘那個’是什麼意思。臉,不由的紅了一下。
“那東西又不是隻有男人才想的。我來哈爾濱那會正好是淡市,也不忙。整天就早上忙一陣而已。空餘的時間裡,很單調的。自己在家看電視,洗衣服什麼的。忙完了就發呆。感覺自己整個人就跟個木偶似的,空落落的。所以,他一出現,一說,我就答應了。”
“然後,你們那個了?”我感覺他倆應該那個了。這節奏和情節,挺像我和李沐然的見面。只是,我這邊是我主動的約了李沐然;而她這邊,是男人主動的約了女人。
“嗯,但是,沒成功。我不知道怎麼形容那時候的感覺。剛開始,我飢渴的不行似的。一起吃飯,喝了些酒,那會就說說笑笑的談以前的事情。我告訴他我離婚時,他眼睛還亮了一下,但也沒說什麼。吃完飯直接帶我去開房了。我當時自己其實知道接下來會做什麼的,所以,也默默的在後面跟着他。說實話,那會心情還挺激動呢。然後,一進房間他就抱住了我,我當時那小心臟跳的,跟那發動機似的……但進了房間後,他就一點兒都沒我心裡以前的叔叔樣了!整個就亢奮的不行!我那時候告訴自己,既然是自己選擇的,就別後悔。我就讓他親我,讓他抱我,由着他給我一件件的脫衣服。可是……那刻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整個人忽然就幹了……真的,就一會功夫。吃飯喝酒的那會我都能感覺自己溼溼的,可是當真正來臨的時候,我真的都不好意思那麼說。”
“然後,沒發生?”
“嗯,不了了之。再後來,你知道多麼不可思議嗎?呵呵……那次以後,我懷疑自己得了病。我就自己試試,可是…也不行。再後來,忽然有一天翻東西時正好翻到一張劉洋的照片,然後……就成功了。所以,我現在只能對着他的照片才能那個……呵呵,他的照片……好不好笑?……”她說到最後,眼裡噙滿了淚。
我一把摟過她,她就在我懷裡抽泣。
她七七八八、零零碎碎的講了那麼一大通,在我看來她只告訴了我一件事——她的身體和靈魂只在劉洋那裡。
除此之外,再無一個男人能進的了她的心和身。那是一種怎樣的孤獨和寂寞……
難怪她學會了喝酒和抽菸。
……
那天晚上我和李麗在被窩裡聊到了很晚很晚,從年少聊到現在,我們一會在被窩裡大聲的嘻嘻哈哈,一會後又莫名的爲自己失敗的婚姻感慨落淚……
感受着、說着人生無常……
第二天,她開着那輛大敞篷貨車送我去了車站。
當站在火車站的進站口時,她大聲喊着:“塔娜!有空來看我!”
“嗯!一定!”我大聲答應。
可直到我此時此刻在這寫下這些東西的時候,過去那麼多年了,我卻都沒再去看過她。幾次路過想給她打電話約約她,可是終還是沒有打。
因爲,我害怕。
我害怕她對舊愛的那種‘炙熱’會灼傷我……
那愛如瀑,卻染風涼,悽悽惹淚入骨……
……
回到未央市的時候離我離開已經正好兩週。
我踏上未央市的土地時告訴自己——塔娜,快刀斬亂麻!處理完那些事情,趕緊回草原!重新來過!
我從停車場找到自己那輛曬了兩週的車,發現蓄電瓶沒電了。找修車師傅來通了電後,開着直接去了萬順。
一上樓卻發現工作人員一個個的神經兮兮的看着我,彷彿在說:她怎麼回來了?
我直接走到董小華的辦公室,敲了敲門,沒有應聲的。
便又走到自己的辦公室,拿出鑰匙準備開門,卻聽見裡面傳來說話聲!
楊澤東!?
我急忙扭開門!
楊澤東正坐在我原先的位子上跟吳春燕聊天!
“你們在這幹什麼?”我質問兩人。
楊澤東表情很尷尬,可是吳春燕則是囂張。
她從沙發上站起來,挑着眉毛,靠過來說:“這句話應該我們問你纔對。你來幹什麼?不知道我們已經召開會議把你辭了嗎?呵呵,塔娜,你以爲你一走了之就行了嗎?沒想到吧?你沒想到李沐然關鍵時刻會拋棄你吧?要知道,李沐然跟王立美是夫妻,人家沒離婚!李沐然現在是金萬的老大,人家是大股東,幾個大股東召開會議時,說把你辭了就能把你辭了!哼!怎麼?是不是很驚訝?早就告訴你,別犯賤!”
吳春燕說着犯賤的時候,我把臉撇過去看着楊澤東。楊澤東表情更尷尬了。
慌忙的從桌子上拿起了一份文件,小跑着趕到我跟前說:“這…這是會議記錄。”
我看了看會議記錄內容,只看標題就沒必要繼續看下去了。標題是——關於萬順開發置業集團股東大會聲明。
最下方,第一個簽字的就是李沐然。
再看看他簽字的後面,依次是吳鳳蘭和張強等人。
再回頭看一下,便是認命楊澤東的聲明。
“我姐夫的意思。我姐夫說你懷孕了,不方便繼續工作。但是,這裡的最大股東還是王立美的,因爲聯繫不到她。所以,就讓李沐然來做的工作。我姐夫畢竟是現在金萬集團的老大嘛。”
吳春燕又靠前了幾步,剛要說什麼。
我一下扭頭走了。
拿出自己的手機,開機,打電話給了董小華。
“在哪?”我問。
“你在哪啊?”董小華反問。
“我在萬順。”
“你還在萬順幹嘛?我都辭職了。”
“爲什麼辭職!?”我很驚訝的說。
“你還好意思問!你以爲自己一走了之人家就拿你沒辦法了?真是的!”董小華很生氣的說。
“那王立美死了的消息,你沒對任何人說吧?”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