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我們怎麼出大殿了?在大殿之外了?”
四百多名大殿之外的士子神色緊張。
他們想要走進大殿,卻被一層無形的結界擋住,不得寸進。
這時他們纔回想起陸長離剛纔說的話。
氣運不夠?
功德不夠?
毅力也不夠?
氣運和功德這兩個還好說,可要說毅力……
四百多名士子忽然色變,想到之前做蒲團上的那股阻力,每次嘗試往下坐的時候都如坐鍼氈,渾身刺骨般的疼痛。
“難道只要剛纔我們忍住這股疼痛,就能坐在蒲團上……”
他們頓時懊悔不已,捶胸頓足。
有的士子接受不了這殘酷現實,瞬間哀嚎大哭,其聲音令人悲愴。
“聒噪!”
在大殿外邊侍立左右的黑耳白猿皺起眉宇。
“既然老爺將你們送出紫霄宮,那麼就意味着你們也該走了。”
黑耳白猿絲毫不留情面,它揮了揮手,在殿外一些心性不堪的人瞬間就被它攝入到了棋盤法寶之上。
棋盤法寶懸浮在空,在黑耳白猿的操控下,飛出終南仙山,將棋盤內的人送到了山外。
“你們這些不吵不鬧的人也可以留下。”
“心性還算可以!”
黑耳白猿停止動作,對着殿外剩餘的一百五十多名士子微微頷首,也不進行驅趕。
“這……,想不到還有如此玄機?”
站在殿外,一些機靈的士子眼睛微微一亮。
長離仙尊並未完全斷絕他們的仙緣!
他們還是有機會的!
可以說,在入了終南山之後,他們的每一步的表現,幾乎都會落到長離仙尊的眼中!
氣運不佳、功德不夠、毅力不足,所以送出殿外。
到了殿外,則是考慮的是心性。
那些連心性這一關都無法過去的人,自然不堪造就,也就沒有機會得到仙緣!
……
……
紫霄宮中,殿內。
“想不到坐上蒲團與沒坐上蒲團的差別竟然如此之大!”
“長離仙尊乃是至高之人,肯定不會無的放矢……”
坐在蒲團之上的衆人心裡震驚,忍不住微微色變,心裡暗中思量。
長離仙尊此舉,無疑將進入紫霄宮的人分爲三個等次。
第一等次自然是坐上紫玉蒲團之人,然而如今無人可坐上紫玉蒲團,這一等次暫且不提。
第二等次則是坐上由普通蒲草編織的蒲團,眼下約有千許人坐上了這普通蒲團,在殿中的人並無太大差別。
而最過悲慘的莫過於沒能坐上蒲團的殿外之人。
縱有仙緣,可得幾成?!
同時他們心中也忍不住暗自心安,幸好坐上了蒲團,要不然此刻連如大殿的資格也沒有了。
在場的諸子百家衆人,無疑是此時諸夏之地的精英所在。
雖然僅有一千多名士子,但無疑他們代表了此時諸夏之地最璀璨的文化和傳承。
相比於列國兩千多萬的人口,他們可謂是萬里挑一!
可以說,若是這些人死絕了,那麼諸夏之地的文脈至少要斷代百年!
諸子百家衆人雖然有心性瀟灑不羈的道家之人,也有看着一副貧苦模樣的農家之人……,但是這些人大多都是稷下學宮的常客。
懂得遵守講學之時的規章制度。
於是還沒等陸長離派遣道童管理秩序,他們就已經自己安靜下來,跪坐在蒲團上,一副準備聆聽教導的模樣。
尊敬守禮!
莊嚴肅穆!
無論是諸子百家哪家的學說,偏重點在哪裡,它都會不可避免的牽扯到鬼神之事。
墨子曰:“鬼神明智於聖人,猶聰耳明目之與聾瞽也。”
孔子曰:“敬鬼神而遠之!”
……
而現在,在諸子百家衆人面前,則坐着一位真正的鬼神!
真正的仙人!
而且按照長離仙尊以往的言語,他們也有機會成爲鬼神!
這如何讓他們不心潮澎湃,激動萬分!
於是他們待陸長離,比師禮更重!
比看到聖人更加尊重百倍,千倍!
哪怕是上古聖王的堯舜、禹湯,此刻在他們心中,也比不上長離仙尊絲毫……
畢竟上古先賢再偉大,他們也只是一介凡人!
又豈能與創造超凡世界的陸長離相比。
陸長離點了點頭,他目光掃視這一千多名諸子百家的士子,臉上露出了滿意之色。
雖然他的目的是傳道法於世間,令這個世界超凡。
達到人人如龍,人人成仙!
可要是有人不知好歹,一副傲氣的話,他也不會客氣。
“我等還請長離仙尊教誨,荀況……永世不忘,銘記五內!”
在諸子百家中,最有聲望的荀子率先開口,目光熱切尊敬道。
“我等亦永世不忘仙尊恩德!”
“永世不忘仙尊大德!”
“……”
諸子百家衆人齊齊開口,紛紛雙手相合,對着陸長離緩緩跪揖。
這是稷下學宮拜師的重禮!
可以說,眼下的這些人,都將陸長離當做了老師。
欲要聆聽教誨!
四下俱寂!
只有放在殿中兩側的三足獸首香爐正在燃着嫋嫋青煙。
過了盞茶時刻。
在道臺之上的陸長離眼瞼一合,微微點頭。
“天下道法萬千,三千大道皆可成道,無論你是砍柴的樵夫,還是捏土的泥匠,只要悟得道法,就可超脫,踏入仙途,從此不再是凡人……”
“技之極境就爲道……”
就在陸長離講法之時。
地涌金蓮,漫天虹光,天生異彩……
陸長離的身上,似乎環繞着道音,嘴脣一開一閉好似春雷乍響,無窮仙蘊自他身上蔓延而出。
道宮之內,紫氣升騰,這時的紫霄宮宛如仙境一般。
朵朵金蓮花苞綻開,一道道精純靈氣從中噴薄而出。
話音剛落。
諸子百家衆人臉露驚訝。
原來可以成道的道路,竟然有三千多種嗎?!
他們不禁陷入苦思,在來到終南山之前,他們雖然猜測終南山的仙人不止人仙武道這一種踏入仙途之法。
但也從未想過,可以踏入仙途之法的種類如此之多。
“既然普通的樵夫都可以成道,沒道理我們法家士子就無法成道。”
“天之萌生,必有條理,神居尊位,王處人道,庶民匍匐……”
“這其中的道,這其中的法……”
韓非緊閉眼眸,在他的頭頂上漸漸顯現出了一根法尺的虛影。
這虛影縹緲模糊,好似隨時都會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