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紀年960年四月二日凌晨,大雨!
#燕州南地/甘藍郡/北海宮苑/坑爹巨坑
占星派的文老大隻帶了幾個高手,去偵察大央閣封印巨坑之事。在地穴中走了一盞茶功夫,經過十幾個彎轉,方纔走出到地面上。
洞口上方是十幾丈的絕壁,刀削斧砍般直直而上。
因運用靈氣會被人察覺,這些高手也不御劍,各自運起輕功,憑空點着凸石凹巖,幾個騰挪便到了絕壁頂部。
登上絕壁,再行十幾丈,便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坑爹北岸。
北海約戰的擂臺設在巨坑南岸,那裡到處都是人羣。反而北岸矮山密林,一夜未停的暴雨更是使得道路泥濘難行。此時又是凌晨四時,正是人們熟睡之際,更是沒有任何人煙!
文老大雖然身上披着雨披,但已然全身溼透。這是一種令人討厭的感覺,此時需要的只是一堆篝火、一張暖牀,或者僅僅是一杯香茶。在這種天氣裡還出來忙碌的人,只能是他們這些江湖人了。
文老大順着兒子文六子的指引,方纔看到在巨坑的茫茫湖水上空,此時正按方位站着八個身影。
這些人御劍當空,深綠色靈光環繞全身。又各持劍指,卻小指微翹,不知道結的是什麼陣法!但只見巨坑中湖水驚濤翻卷,巨浪滔天。卻在距離這些人還有幾丈開外,浪頭碰壁而返。
“這莫非就是囚龍印?”文六子開口問道,此時風緊雨急,不需低聲。
“大央閣這羣雜毛還真是有些本事的!想不到還能運行起,墨家千年不見的囚龍印!”文老大由衷的感嘆道。
“他們這些人修爲夠嗎?”文六子見八人皆是深綠色靈氣,便追問道。
“你往那裡看……”文老大一指巨坑南岸東邊的一座孤山說道。
那孤山大約二十丈高,孤孤單單的立在那裡,看其規則的形狀,當是人工堆砌。在孤山正面方方正正的寫着兩個大字——‘正正’,那字巨大無比,此時在第一縷晨光中熠熠生輝。
“正正!什麼意思?”文六子終是不解的問道。
“封印計數!你看那字的筆畫顏色!”文老大回道。
原來這孤山上的兩個正字顏色並不相同,仔細看去,第一個正字通體紅色,第二個字,只有第一個劃橫是紅色,第二劃豎是深黃色,其他筆畫皆是無色!
“莫非,這代表巨坑被封印了六層!”文六子驚歎道。
文老大瞄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又見其他人並未言語,心道,終是我兒聰明些。
大央閣行陣重新封印巨坑,你道這千載一遇的場面只有占星派一家看客?
在巨坑的無比高空,只有八成術才能御劍到達的高度上。此時西嵐花海的蓑衣老人正站在劍頭,他的那個徒弟小鬼盜抓着他雙腿,畏畏縮縮的蹲在師父身後。
“孽子,你快把師父的褲頭拉掉了!”蓑衣老大怒喝道。
“太高了!師父!”小鬼盜馬花藤哆哆嗦嗦的說道。
蓑衣老人若不是想借徒弟的一雙慧眼,又雙手御劍身形不能移動,此時早就把馬花藤踢下劍去了。
“師父,第二個正字的豎劃已經變成了橙色了!”馬花藤慌亂之中卻沒有忘了師父的交代的事情。
“沒想到啊,大央閣這幾個六分術的修爲的老傢伙,竟真能運行起囚龍印!”蓑衣老大感嘆道。
“昨日大央閣的那幾個小子的螺旋陣,好不容易讓這巨坑自解了七層封印!莫非要讓這幾個老傢伙給重新封印起來?”馬花藤惋惜道。
“你當你師父我,只會喝酒是吧!”蓑衣老人心中早有計較,便與徒弟逗趣道。
“我哪有!”馬花藤喬了喬蹲姿,放鬆下酥麻的小腿,接着說道:“師父,你有計劃你就說嘛,說完了,我們就回去了吧,都蹲兩個時辰了……”
“一天到晚,就知道撩小姑娘,一做正事就叫苦!怎麼一點不隨你父親……”蓑衣憤憤的說道。
馬花藤倒是像習慣了一般,癟癟嘴,說道:“爹爹再英武又如何,還不是葬身西嵐花海!不如我逍遙走江湖,兩手偷盡天下寶!”
哎,蓑衣老人一聲嘆息,說道:“你這性情,若不是你父親隨我多年,我早就把你踢出我門派了!”
“哈哈!師父,你哪裡來的門派!就算有,你這門派也就你我兩人!”馬花藤笑得合不攏嘴。
“如果不是被你抱住大腿,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踢下去!”蓑衣老大發狠道。
馬花藤連忙雙手加力,委屈的說道:“我掉下去倒沒什麼,只是師父沉毒發作時,誰來伺候師父呢?”
蓑衣兀自吐了一口氣,這萬丈高空中,本就暴雨更急,但此時蓑衣老人的心中更是大雨磅礴,心事翻涌。
此等風雨之中,高空御劍,應是對徒兒小鬼盜的一番歷練。但怎想到,這小子天生恐高,在此等高空中,站都站不穩,就更別提修煉什麼武功了!
失望了嗎?也沒有!蓑衣老人其實也是習慣了。這世間上的人,生來資質本就不同,一塊頑石,你非要把他打造成一把寶劍,那自是不行!何況他這個徒弟並不是一無是處的,單說那極好的目力,便是千百年來,無人能及!
想到此處,蓑衣老人正色道:“藤兒,好好看看巨坑周圍,還有沒有什麼其他人!”
馬花藤壯起膽子,伸脖子向下看去。坑爹巨大的湖面映入眼簾,在巨坑北岸雖然風緊林密,馬花藤還是一眼叼住了幾個身影,便說道:“師父,北面有人!”
“什麼打扮?”
“黑衣勁服,肩膀上繡着金色標記,風雨太急,看不清圖樣……”馬花藤猶豫了片刻,又叫道:“繡的好像是蘋果?”
“那是帶把桃心!占星派的人終於到了!”蓑衣老人點頭道:“這咕咾洞的魏蘇安果然捨得血本,我只是跟你說,這封印中的玉蕭柱可以炸掉,三千屌絲自會解開。但是那數萬根陰矛針卻只有占星派黑桃工會能解,果真他就請來了……”
“原來師父早有計劃,果然還是師父最高明瞭!”
馬花藤拍了拍師父馬屁,剛想收回目光,卻被坑爹的湖水吸引。這小子透過狂風巨浪,望進湖水裡面。那一層層的湖水,那一丈丈的黑暗,在馬花藤眼中奔騰而過。還可以看得更深,更深……
若是天氣晴朗時,從這個高度望去,蓑衣老人是看見過杯中蛇影的奇觀的。但是此時暴雨瓢潑,蓑衣老人已經看不清湖面下的任何動靜。
但是馬花藤卻長了一雙賊眼,他雙目圓瞪,幾個皺眉間,竟瞄住了湖面下的一雙巨眼!
“鬼!鬼啊!”馬花藤大叫道。
“你看到了什麼?”蓑衣老大追問道。
“一對……一對眼睛!”馬花藤叫道,續而又瘋瘋癲癲的絮叨了起來,“好大啊!又好美!好像是美女,來,抱抱……”
蓑衣老人半轉身形,瞄了一眼發呆的馬花藤,驚叫道:“蛟睛幻目!想不到,這孽畜竟然真修成了真身!”
蓑衣老人還未興奮片刻,便兀自感到馬花藤突然放開了雙手。
蓑衣老人大叫一聲不好,再回身,已是晚矣,他的徒弟小鬼盜已經跌下劍去!
萬丈高空落下,那速度就像一顆子彈,不可阻擋!何況此時馬花藤已被迷了心智,毫無自救之心!
此時巨坑北岸密林中,文六子一聲驚叫:“爹爹你快看!流星!”
“我草,可不是,而且還是兩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