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張愛卿?你怎麼沒走?”我看到走進來的張慶臻,非常納悶,他應該跟李邦華一起趕赴遼東啊!
劉鴻訓上前一步道:“皇上,調走拱衛京師的三大營人馬,太過草率,皇上已然命李大人起行,微臣阻攔不及,但是張爵爺就不能走了,留下兩萬人馬拱衛京師非常必要,畿輔空虛,與國不利呀!”
我看着臉色仍然很差的劉錢二人,馬上招呼內侍給他們搬了兩把椅子,“兩位愛卿身體不適,怎麼還參研國政啊!要好生靜養纔是。”
“事關國脈,微臣不敢怠慢,皇上受險於京營,將京營人馬悉數外調本也在理,但凡事講究循序漸進,老百姓都知道一口吃不出胖子來,皇上未免太過心急了,等新軍初具規模時再替換京營人馬也不遲啊!”
劉鴻訓被那些軍兵嚇的苦膽險些破裂,招募新軍替換京營人馬也在他的考慮之列,但是爲官多年的他深知積重難返,想要一下子扭轉局面,無異於癡人說夢,因此他才和錢龍錫攔下張慶臻,以此來確保京師的穩定局面。
我雖然不聰明,但是也不是那麼笨,把京營人馬都調走京師自然空虛,原本打算用東廠和錦衣衛維持穩定,而且現在後金同樣遭遇災害,無力南下,陝西雖然有事,但是波及不到北方,幾個月的時間肯定夠用,那個時候新軍已經建成,獨當一面應該不成問題,即使不能獨當一面,當炮灰拖延時間總可以吧!
錢龍錫和劉鴻訓老成持重,考慮問題很全面,但是這些話我自然不能跟他們說,說了他們也不會贊同,看來只能順應他們,也算是安一下京官們緊張的心情,我把京營人馬調走,好幾個官員都反對,兵部給事科差點封還聖旨呢!
“朕知道了,是朕考慮不周,勞兩位愛卿操心,此事就依兩位愛卿所言,張愛卿所部的人馬暫且留守京城,幫助災民幹一些活計吧!”
錢龍錫見崇禎皇帝聽從了他和劉鴻訓的建議,心懷大慰,馬上又提出了一個建議,“皇上,內閣之中只剩下了三位大學士,微臣和劉大人身體又不好,只有李標李大人輔佐皇上,稍顯不足,也達不到集思廣益的目的,微臣認爲推選三兩個人入閣,乃是當務之急。”
劉鴻訓也覺得錢龍錫提的對,他自從被混蛋軍兵嚇到之後,精神一直不振,沒有半年三個月休息不過來,再說原本六個閣臣現在剩下三個,不合體制。崇禎年少,容易衝動,不多些閣臣輔佐,容易出大的決策失誤,今次調動京營人馬就是一例。
劉鴻訓和錢龍錫提議增選閣臣,非我所願,我的計劃是把軍隊建設擺在第一位,手握軍權之後馬上進行體質改革,而且是大刀闊斧的革新,一掃沆瀣之氣。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們倆提出要增選閣臣,實在不是時候。
劉鴻訓見崇禎猶豫,馬上進言道:“皇上日理萬機,而百官清閒,不是爲臣之道,爲人臣子者,定當投身報效,皇上如果拿不定主意,可先讓廷臣推選,再由皇上決斷。”他以爲崇禎猶豫是沒有合適的閣臣人選。
我沒有理由反駁他們,又見劉鴻訓和錢龍錫爲此事如此熱心,只好點頭道:“那好,百官推選一下,讓朕看看都有那些人選。”嘴上這麼說,心中早打好了主意,反正這內閣要改組,大不了都把他們變成諮詢顧問成員。
前次因爲免除賦稅一事在百官中引發了熱烈的討論,沒想到這次推選閣臣,引發的“討論”比上次還厲害。
李標給我的名單有十一個人,其中包括吏部侍郎成基命,禮部侍郎錢謙益等人,在我看來不論誰入閣都是一樣的,正想提筆圈點兩三個人,結果禮部尚書溫體仁和侍郎周延儒鬧騰起來了。
溫體仁和周延儒,在崇禎剛剛繼位的時候就差點做成內閣大學士,失去一次機會的他們沒想到,這次推選閣臣也沒他們的份,他們哪能甘心,就把入選的人從頭到尾推敲一遍,發現禮部侍郎錢謙益在浙江做學官的時候,涉嫌營私舞弊,馬上就彈劾錢謙益不配入閣。
我對溫體仁的印象不大好,覺得這個人沒什麼能耐,也就比被我趕回老家的周道登好一點點,正準備改革的時候把他拿下呢!沒想到這個時候又來挑刺,而且挑刺實在太牽強了,我都聞到了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味道,真是沒有一點出息。
溫體仁覺得這是一次機會,因此在殿上演講起來,“臣非言官御史,不應該說及此事,而且關於推選閣臣,更應該避嫌,但是枚卜大典事關社稷安危,錢謙益結黨營私,受賄,確實屬實,臣不想皇上被矇蔽聖聽,所以不得不說。”
吏部給事中章允儒平時就看不起溫體仁,聽了溫體仁的話,馬上反駁道:“溫大人,下官記得那是天啓二年發生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溫大人已經官至禮部,分管學事,錢謙益涉嫌舞弊,那麼溫大人就沒有責任嗎?起碼也是失察之罪吧!”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溫體仁沒想到章允儒會提起這個由頭,沒等他反駁辯解,又有幾個官員爲錢謙益辯白,而他的死黨周延儒也帶頭力挺溫體仁,整個大殿好似菜市場一般熱鬧。
“都住口!”我被吵的鬧心,拍案而起,“誰是誰非對對質不就清楚了,把物證拿來大家看看。”我心裡說話,狗咬狗一嘴毛,這些當官的都沒把心思用在正地方,爭權奪利倒是一個不讓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