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衆人都在沉思,我從他們當中退了出來。眼尖的刀拉也跟着我一起走出大廳,在他心裡,我不僅僅是把他帶向文明的恩人,更多的,他把我看成了親人。
在若大的蒙古軍官府轉悠半天,我開始越發佩服起修建這座官府的人們。『看石雕與牆壁的痕跡,這座府邸並沒有多少年的歷史。蒙古的鐵蹄已經走向衰亡,曾經,有多少漢人的能工巧匠被埋沒在蒙古人的殘酷之下!單看這座府邸,修建其的漢人,他們在建築學上的成就定然十分的高超。這裡一磚一瓦的搭配,一亭一泉,一庭一園,一花一草的零星錯落,無不體現出他們在建築上的天賦。』
忽然,漠勝男押着十八九歲的少年走了過來。少年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八,五官端正,沾滿血跡的臉上透露出擋不住的英氣。雖然衣衫襤褸,身上還留有被慘打的血跡,卻也掩不住白淨的肌膚和他魁梧的身材。盯着少年,滿腹疑問涌上心頭。『從膚色與健壯的身材看,他定是一位富人家的子弟。從衣衫看,他則像一個乞丐。從他眼神中流露出的神態,他倒像一位飽經風霜的老人。……恩!此人讓人難以琢磨。先看看勝男怎麼說!』在漠勝男的身後,跟着四五十個奴隸的首領人物,這些人,先前我已經見過。聽見聲響,我忙從無盡的思索中回過神來。“勝男!怎麼回事?”
漠勝男一腳把少年踹倒在地,“混蛋!見了我們幫主還不跪下!”
哪知少年十分倔強,‘噌’地站了起來,“見了蒙古狗,老子要跪!見了漢人,老子也要跪嗎?那你們幫主與蒙古狗有什麼區別?”他桀驁不馴地瞪了我一眼,便與漠勝男怒面而對。
我制止正要收拾少年的漠勝男,“勝男!爲何要把這個少年抓起來?看他的模樣,也是漢人。到底……”
我話還沒有說完,在奴隸首領中已走出一位清秀的青年男子,激動地搶口道:“恩人!我們漢人當中,沒有這樣的敗類!他同他哥哥曾經都是蒙古人的走狗,他們兄弟倆均是兩面三刀的人,在看守城的這幾個月,當着蒙古人的面,他們兩兄弟爲虎作倀,幫着蒙古人打罵我們出氣。更過分的,他們還和蒙古人一起折磨我漢人姐妹。前些日子裡,他們兄弟倆煽動我們一起造反,結果,爲了討好巴拉特兒,他們兄弟倆狗咬狗,這個臭小子殘忍地殺了他哥哥一家四口,他……”
我怒火中燒,“行了!你不用說了!”『真奇怪!雖是第一次見面,爲何我會莫名其妙地討厭這個青年男子!?』那位青年男子忙低頭退了回去。事後,我才得知,青年人是漢人奴隸默認的頭兒展翅飛的弟弟,名叫展翅鵬。此時,展翅飛也在人羣中,不知什麼原因,他並沒有出面指責這少年。相反,此時,他似乎有滿腹的心事。
瞪着那個少年,我狠狠地說道:“還以爲你真的有一身傲骨呢!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想到我們漢人也會有翻身的一天?你猜我會怎麼處置你?”『***,臭小子還真會裝逼呢!這樣的敗類,老子非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只有這樣,才能解老子的心頭之恨!』
哪知少年並不畏懼我的眼色,把胸脯一挺,冷笑道:“我李耀祖與哥哥李光宗從來就沒有真心地做過對不起漢人同胞的事情。倒是他們……”說着,他的手指向了奴隸首領們。“……就是他們這些酒囊飯袋,他們心甘情願當蒙古人的走狗。爲蒙古人種地,爲蒙古人洗腳,爲蒙古人釀酒,爲蒙古人造煙,還爲蒙古人製造殺害我們漢人的武器,真正的敗類是他們,哥哥一家人的頭,就是被他們製造出來的刀劍砍下來的!唔唔唔唔!……”他激動地話都說不全了,一個鐵錚錚的漢子,此時,竟然爬在漠勝男的肩膀上大哭起來。漠勝男本想推開他,或許是女性骨子裡特有的母愛阻止了她這樣做,下意識裡,她用手輕輕地安撫起少年。
忽然,少年擡起頭來,掛麪淚水的面孔對着奴隸首領們,狠狠地說道:“兩個月前,哥哥與你們商量好造反,明明定好了時間,可正當我與哥哥準備擺宴刺殺巴拉特兒將軍的時候,卻發現,我們住的小院已經被包圍了起來。我那可憐的哥哥爲了救我,竟然親手殺了嫂嫂和一對兒女!最後,他把刀插進自己的肚子裡,並抓過我的手握住刀柄。他在嚥氣之前叮囑我說:‘你李耀祖,我李家唯一的血脈,要冷靜,要活下去。一個人,只要他活着,那就有機會。……耀祖,千萬不要記恨展大哥!展大哥是對的,哥哥我也是從他的口裡得知:人只要活着,便有機會。都是哥哥不好,強逼着他與哥哥合作,沒有考慮到衆人的安全。呆會兒,巴拉特兒領着人進院。哥哥相信你知道怎麼做,不要哭,你要笑,你要學會隱藏,學會控制你臉上那不聽話的肌肉。哥哥求你,活下去!哥哥相信我們漢人會有翻身的那一天!’……展翅飛,即便是你不同意哥哥的計劃,你大可以好好勸阻哥哥。可你爲了活命,卻跑到巴拉特兒將軍的府上出賣了哥哥。爲什麼?……哥哥一家人都死了,卻還被蒙古狗們砍掉了腦袋。爲什麼!?爲什麼啊!……”李投地最後的聲音已經歇斯底里。之後,又是一頓嚎嚎大哭。
漠勝男嚇的一顫,早已淚流滿面的她下意識裡再次把衣衫襤褸的李耀祖緊緊地摟在懷裡,任其爬在自己的肩上。忽然,兩人都發現了不對之處,慌忙之中,兩人分開了。漠勝男的歲數要大一些,倒沒有什麼。她除了飛快地跑到我身邊,習慣性地緊握我的手臂,倒沒有顯出多少害羞的成份。『這個小弟弟好可憐!難道他真的不是壞人?』漠勝男內心起伏不定。呆在一旁的李耀祖,此時卻已經羞的不知所以了!
展翅飛全身顫抖,哆嗦地盯着李耀祖,“耀……耀祖!你真的……真的不是爲了活命才殺了你大哥一家子?”他一開始就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卻又偏偏找不出疑點來。
李耀祖憤怒,“就算爲了活命,我也不會出賣任何一個漢人,更何況是我的親哥哥?你弟弟竟然說我們兄弟爲虎作倀,說我們打罵你們,說我們欺負那些被蒙古狗糟蹋可憐漢女。哼!若不是我們兄弟倆,你們當中的有些愚蠢之人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展翅飛,你不用貓哭耗子,任你口若懸河,你也逃脫不了你是漢奸的身份。我一直勸大哥不要親信那些懦弱的沒有信仰的漢人,他就是不聽。結果,你展翅飛果然出賣了我們兄弟。”
展翅飛面色鐵青,也不做解釋,默然片刻後,轉身盯着一個面色清秀的青年男子,“翅鵬!告訴大哥!在我們行動之前,你跑回來說李耀祖出賣了我們,說他爲了出人頭地,爲了討好巴拉特兒將軍,他把自己大哥一家都殺了。你還讓我們把所有造反的證據都銷燬。我當時就奇怪,既然耀祖出賣我們,卻爲何一直沒有對我們動手。而且,巴拉特兒將軍的人一點都沒有懷疑過我們。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的先前搶着對我揭露李家兄弟清秀男子便是展翅飛的弟弟,名叫展翅鵬。
展翅鵬臉色一黑,‘咚’地一聲跪道地上,“大……大哥啊!我這也是爲了救我們這上萬漢人的性命!李光宗兄弟倆平日裡是暗地裡照顧我們,可他們自己卻整天大魚大肉。而且,……而且,他們爲了自己的自由,卻反倒要我們這麼多人陪葬。我越想越不對勁,所以,我就偷偷跑到巴拉特兒將軍那裡去離間他與李家兄弟的關係。由於我提前說了李家兄弟要對他說的話,所以,巴拉特兒將軍便十分相信我的話。我……我……我這也是爲了……”話沒說完,‘啪!啪!啪!’地幾個聲響,展翅飛已經狠狠地在他臉上扇了幾個巴掌。
“畜生!畜生!我們展家爲何出了你這樣一個貪生怕死之徒!”
面色鐵青,展翅飛託着爛泥般的展翅鵬走到李耀祖面前,‘咚!’地一聲跪了下來,兩人的膝蓋處立刻有鮮血冒出,“耀祖!是展大哥對不起你們李家!今天,我們兄弟倆的命就交給你了!你大哥當如何對你嫂子與侄兒們下手的,你就怎麼換回來。”說着,眼睛一閉,喝道:“動手吧!”他身邊的展翅鵬窩囊地哭喊道:“哥啊!翅鵬不想死啊!翅鵬不想死!”
漢人的其他奴隸們衝上前來,大聲喊道:“耀祖,展翅鵬是該死,可展大哥卻是不知情,你……你不能殺他啊!”
事發突然,我與漠勝男都沒有反應過來。至於李耀祖已是滿面掛滿了淚水,指着展翅鵬罵道:“你……你……你不是我們漢人子弟!我們漢人中沒有你這樣的敗類!你……”激動處,他已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他徑直走到漠勝男跟前,“姐姐!能否借你的劍一用!?”期盼的眼光和堅定的語氣,讓人無法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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