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清晨八點,此時的朝陽已經漸漸升起,而在高空濃濃的血霧雲層映襯下世界依然一片血紅。
在特萊克市北邊的環城高速路一側,此時無數裝甲車、坦克與自動火炮部隊正沿線嚴陣以待。
而此時在環城公路後方一段距離上,一個臨時指揮部正不斷忙碌着。
“報告司令,目前目標中的五個震源中距離我方最近的僅僅還有十五公里,而其深度則位於900多米的地下,按照之前它們的移動速度推算,半個小時左右我軍將與目標處於同一位置。”
聽着眼前這位年輕軍官的報告陳玉宇微微點頭,同時鎮定的隆聲下令道:“嗯,繼續監測,發現異常立刻報告。”
“是!”
看着眼前負責操作儀器的電子工程軍官操縱的儀器屏幕年近五十五歲的陳玉宇微微沉思同時轉身對身邊的參謀長道:
“李參謀,極北之地的其他集團軍的空中支援到位沒有?”
“回司令,已經全部到位了,按照要求所有前來支援的空中單位盡皆攜帶最新研發的鑽地高爆彈。”
“MC435,機載鑽地彈,重達一噸,H-28重型轟炸機一次性可攜帶四枚,其穿透力可穿透30米厚鋼筋混凝土防護層或150-200米的地下土層。”
聽着身側參謀的回答,陳玉宇明瞭的點了點頭,同時心情又略微沉重。
這鑽地彈最深也不過是穿透200米土層,而這也是相較的,在極北之地這漸漸進入嚴冬的環境這鑽地彈的鑽地性能肯定是要大打折扣的。
再說了目前這怪物還在地下900多米,此時的陳玉宇心情可想而知。
想起前方負責偵查的人員傳回的關於數座縣城的慘不忍睹畫面,此時的陳玉宇心頭也是漸漸有些不安與忐忑。
這些天外來的蟲怪太過詭異,同時殺傷力也不可小覷。
要是此次這些蟲怪不在特萊克市出沒而是一路從地下進入聯邦腹地那問題就大了。
人類是強,但是那也僅僅是指科技,像這怪蟲能鑽地又無懼小型武器的打擊,它們要是換個地方吃一波然後又鑽地跑路,那人類根本沒轍。
所以從這方面來說人類又太弱小了。
如果情況真糟糕到那個地步,或許到時候說不得禁槍令都得立刻取消。
總之從早上傳來怪蟲襲擊城市的消息後聯邦就已經在開始做最壞的打算。
陳玉宇想到深處眉頭幾乎都快皺在一起。
不過就在這時,負責監測測振儀器的軍官卻突然大聲報告道:
“報告司令!目標有變化了!”
“目標單位開始從地下上升,同時前進的速度也陡然加快!按照現在目標的上升與速度趨勢推算,目標單位衝來的方向正是我們特萊克市!”
“來了嗎?”聽到報告陳玉宇不愁反喜。
而指揮部內其他人也盡皆如此!
“好啊!好啊!就怕他們不來嘞。”
“看來這羣怪物捕食方式應該是依靠聆聽地面的震動等方式啊!”
陳玉宇身旁的幾名參謀盡皆眉頭舒展。
“無論是哪種情況,既然來了,那麼我們便不能大意。”陳玉宇心下一鬆的道。
“好了,其他的現在暫時不論,立刻轉移指揮部,同時調動所有火炮部隊向特萊克市兩側快速機動,另外實時畫面的傳輸務必與總府最高指揮部保持暢通,這一次傷亡再大也必須將這些怪物阻擋在特萊克市。”
“哎...,只是可惜我們聯邦的這些大好兒郎啊...。”說道這裡陳玉宇也只得鬱郁地嘆一口氣罷了。
有些事說再多也沒用,更何況這次他第十三集團軍的士兵保不住也只是其一,特萊克市內現在可還有超過百分之九十的人流未能轉移呢。
整個市區近三百萬人口的生死也並不是一個小事。
但是怪物攻擊太突然,聯邦也根本來不及大規模轉移,這一切只能說是各自命數罷了。
這一次,在第十三集團軍的原駐地,距離特萊克市近六十公里的地方一百五十二口導彈井,以及近八十輛導彈發射車也正時刻處於待發射狀態。
這些導彈井與導彈發射車內的導彈中有近百分之九十都是常規彈頭的大中型導彈,但另外百分之十卻裝載着核彈頭。
在最糟糕的預估中,如果火炮部隊與常規導彈部隊對怪物的殺傷力不太好的話,那大當量的核武器便是最終的手段。
事態緊急,已經到了聯邦議會廳不得不如此做出打算的地步。
而一旦做出如此舉動,那麼這第十三集團軍的總司令陳玉宇便是被推上前臺負責接受人民審判的‘儈子手’。
這是陳玉宇自己的選擇,並沒有人逼迫他,他這麼做只不過是在國家大義的環境下做出的自我犧牲罷了亦或者僅僅是爲了讓自己心安。
至於審判的強弱會怎樣,在這個特殊的時期陳玉宇也能夠猜測到,輕一點無外乎主動辭職退休,重一點也無外乎是直接被宣判死刑。
三百萬人的死亡總得有個人背責,無論這些人的死亡是什麼原因導致...。
另外,作爲前線特萊克市周圍的第十三集團軍士兵他們此時當然也全部知曉此戰的九死一生,但作爲軍人他們卻不得不固守崗位,守護聯邦,守護人民。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不怕死,但如果人人都說自己怕死然後就逃跑那又由誰來守護自己、守護人民、守護國家呢?
軍人的神聖職責是什麼?作爲軍人的第十三集團軍士兵們當然知曉,他們雖有恐懼但卻也有直面死亡的覺悟!
或輕於泰山或重於鴻毛,無外如是。
更何況這些士兵也知道,此時他們的背後城市還有着近三百萬的無辜市民。
由此他們也聯想起了自己家中的父母親人,聯想起自己的妻女兒子。
此刻的第十三集團軍兩萬官兵唯有嚴陣以待,就算死,他們也雖死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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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臨時指揮部,頭髮花白的陳玉宇在踏上裝甲車時還回首盡望了一眼遠處環城公路無數嚴陣以待的士兵裝甲車、坦克部隊等等。
沒有太多的話語,也沒有太多情緒表露,最終陳玉宇沉默着閉上了眼坐進車內。
而隨着指揮部的人員全部做好轉移準備之後,這負責轉移高層指揮官的裝甲車部隊這才發動引擎開始沿着公路迅速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