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於羣星的色彩,被神王稱之爲光輝的邪神。
精金與武器之神跟了上去,向着未知的維度中飄去。
“光輝邪神?”
“羣星之彩?”
金色的神祇帶着一絲不解,卻也緊緊的跟在了彩色的氣泡身後,祂想知道,所謂的光輝,到底是什麼。
在那些彩色的氣泡飛出了黑色的星球過後,這羣彷彿有着生命的氣泡各奔東西,飄飄蕩蕩的向着星空各個方向飛去。
精金與武器之神看着它們分頭離去,然後跟着其中一個五彩斑斕的氣泡向着星空深處行進。
——————
宇宙太大,星界太黑,對於某些生命來說,已知的事物盡在手中,未知的事物依舊恐懼。
不可知的存在似在不知名的角落裡低語,那些未知與不可知的存在們,就像是恆古以來便存在的不朽之物,散發着極端讓人恐懼,恐慌,恐怖的色彩。
——————
朦朧,波動。
溫暖的水流拂過身體。
瞪着大眼睛的格格雷呼吸着新鮮的水流。
他很喜歡在這個高度看着這座雄偉的城市,哪怕他已經看了一百多年。
在暗淡的光芒中,他感覺非常的舒適,整個城市都在暗啞的光輝中若隱若現。
很多時候,他都會從這裡經過這座城市,感受着她的靜謐與美好。
作爲整個克潛斯頓的一員,他們的生命幾乎沒有盡頭,自古以來,就沒有克潛斯頓是自然死亡的例子。
但長生也好,永生也罷,作爲這個城市的一份子,他們也需要付出體力或腦力勞動來換取自身的生存資源來維持自己的生活。
他的職業,是一種類似於導遊的職業,就是帶着那些遊玩的乘客前往淺海之地。
然後,再將他們帶回來。
“乘客們,我們即將上浮,開始我們的中層之旅。”格格雷發出了聲音,水波將他的話語傳遞到了幾位乘客的耳邊。
這艘船不大,但足夠結實。
那幾位乘客似乎都有一點自己的事情,一個乘客有些緊張的,一個乘客陪在前一個乘客的身邊,兩個人不知在交談些什麼,剩下兩個乘客的規規矩矩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外面溫和的色彩。
格格雷身兼多職,駕駛員,乘務員,副手,都是他自己。
按着他們的劃分,自己居住的城市是適宜帶,再向上突進的話,就是中層帶,中層帶的劃分十分的廣泛,大概相當於十個適宜帶那麼高。
再上去,就是極度讓人恐懼的淺海帶。
健壯的克潛斯頓可以憑藉自己的身體努力的游出適宜帶,短暫的到達中層帶。
但也僅限於中層帶與適宜帶的交接處罷了,要上到中層帶的上層甚至於淺海帶,那就只有藉助工具才行。
畢竟越是向上,壓力也就越低,一旦發生泄露,他們在淺海帶甚至活不過幾分鐘。
所以,每一個能夠潯游到中層帶的克潛斯頓都是了不起的勇士,能夠受到父神達拉貢賞賜的勇士。
一路的遊行都很安靜,隨着深度的變化,乘客們聽着船體傳來的嘎吱嘎吱聲,倒是微微變了變臉色。
“各位乘客,不要擔心,這是正常反應。”
“我們已經接近了淺海帶,船體正在釋放壓力。”
格格雷倒是一臉的無所謂,兩隻尖利的手爪抓着操縱桿,向着更上層一些浮去。
隨着深度的變化,四周的景象也變得有些讓人恐懼。
在亮得讓人發慌的光芒中,幾個乘客也不禁有些緊張。
天啊,多麼可怕的景象。
那些遊動的生物越發的多了,那些扭曲的,柔軟的,像是泡沫一樣的生物多了起來。
在他們的認知中,這裡是他們的禁地,但絕不是生命的禁地。
瞧啊,那生滿了柔軟觸鬚的大腦袋軟體生物正在冷漠的看着他們,和那個越接近上層越顯眼的恐怖光團一樣讓人恐懼。
那流淌在更上層不知道多遠的亮白色射線,和平靜幽暗的適宜帶完全相反,在這裡,似乎能喚醒任何克潛斯頓掩藏在內心最深處的恐懼。
“你確定就是這個位置嗎?”坐在旁邊的人問着那個有些緊張的人,弓着身體向窗外張望。
那個緊張的人大嘴有些合不攏,一口的牙齒尖銳而錯落,但勝在收拾的挺乾淨。
他的眼睛很大,突出很遠,靠近脖子的兩腮正在不住的煽動,甚至於背後的脊刺帶都有些顫抖。
“來了……來了……”
這個克潛斯頓人十分的惶恐,“離開這裡,快離開這裡!”恐懼的他在高壓的船體中吼叫着,就要解開身上的安全帶。
格格雷轉過半個身子,扭過頭看向乘客艙,正要說些什麼,卻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幽暗水晶艙口的前端,在那裡,似乎有一些怪異的東西。
那是,一道光?
像泡泡一樣的光芒從淺海層落下來,就像是那個極端讓人恐懼的射線源頭掉下來了一般,五彩斑斕的波紋扭曲着,落在了他們的眼中。
他越看,就越覺得扭曲,越覺得光芒的恐怖與怪異。
像是有深藍色的中層帶光彩在閃爍,也像是有其他分不出種類的色彩在閃爍。
狂熱,混沌,病態,又像是擁有着別樣的生命力。
那是,掩藏在淺海之上的光團掉下來了嗎?
格格雷戰慄着,上下牙牀不停的抖動,像是在打架一般,握着操縱桿的爪子也不停的發抖,止不住的恐懼直衝腦門而去。
他不知道,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恐懼什麼,但那種源自於本能,源自於生命的恐懼,已經讓他一片空白。
轟——
就像是船艙直接爆炸了一樣,坐在最前方,直視着那道七彩泡泡的格格雷像是遭受到了極爲可怕的打擊,凸出的眼珠都在淌血,小小的,湊在一堆的面頰折皺都有血絲滲透出來。
啊……
格格雷捂着腦袋,感覺渾身都要爆炸了一樣,整個人就像是被直接丟進了淺海層,要崩潰了。
整個船體呻吟着,似乎要崩潰了一般,在水中晃盪擺動,嘎吱嘎吱的聲音不絕於耳。
不行,不行,這個頑強的克潛斯頓人強忍着大腦如針扎的疼痛,這一船幾人的生命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他必須要反應過來。
操縱着船體的船長張大了猙獰的大口,咬在自己的胳膊上,神經的疼痛已經不起作用,他的口齒已經穿透了自己的臂膀。
在這個時候,似乎連本能,連意志都起不了作用,他只是悚然的感覺到,在自己咬中的胳膊下,有扭曲轉動的個體在鑽動,在扭曲。
那種感覺,就像是他的胳膊活過來了,成爲了單獨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