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帝都,大梁城的皇宮中。
裝作夜深休息,實際上偷摸離開旺財當鋪的王偉和琉璃冠珠,
一身夜行衣的裝束,出現在了這皇宮內。
魏建當時對琉璃冠珠和他都是帶着疑慮的,
但估計是又擔心自己那是多心,
如果琉璃冠珠這位代令主問了,自己卻不說,
事後要是怪罪下來,他魏建作爲一名管事也擔待不起,
爲了避免老人口舌,關於牡丹亭今晚的行動,他也就淺淺地提了那麼一些,
做到讓人知道有這麼一件事,但又不知道細節。
王偉和琉璃冠珠擔心過於在意這件事,會讓魏建疑心更重,沒敢多加詢問。
弄得兩人連魏無忌的人在哪裡都是不清楚的。
還是離開當鋪後,在城中伏擊了一隊禁軍,
從那領隊的偏將嘴裡問出來的。
說今天是魏安帝的一名寵妃過生辰,邀請了魏無忌前去慶賀。
說是要在皇帝的寢宮,正陽殿內來一個徹夜歡慶。
得知了這個消息,兩人立刻是動身前往魏國的皇宮。
多虧琉璃冠珠以前曾在魏國帝都執行過任務,知道一條可以進宮的暗道,
要不然,在這比都城外牆的守備還要戒備森嚴的皇宮內院裡,
兩人要想不驚動誰,肯定是沒可能進來的。
“韋大哥,走這邊!”
鑽出暗道,琉璃冠珠四下打量了一下,就招呼王偉朝西北方走。
王偉對魏國皇宮中的殿宇佈置,那是全無概念,
連魏國都是第一次來,這正陽殿在什麼地方是不知道的,
看琉璃冠珠對此地輕車熟路的樣子,完全沒有再去抓個宮內的人問路的必要,
王偉就默默地跟在她後面。
不過琉璃冠珠到底是剛解了毒沒多久,身子還有些虛弱,
跟在後面的王偉,看她腳步有些虛浮無力,身子也搖搖晃晃時刻都可能摔倒,
急忙上前一步,想要將她揹着。
好不容易有個能值得信任的覺醒者同類,可不能讓她出什麼事情。
“韋大哥,不用,我……”
琉璃冠珠本要出言拒絕,說自己沒事能走,
王偉直接搖頭打斷道:“別跟我客氣了,還是趕緊上來吧。”
“魏建那人可沒說他們要在今晚什麼時候行動。”
“但我聽他口氣,應該很快就有動作了。”
“咱們還是儘早找到魏無忌的好。”
“那人性情如何咱們也還不清楚,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說服他。”
“這時候,能快一些是一些。”
“要是去晚了,沒法讓他親自破除牡丹亭的這次借刀殺人的算計。”
“咱們想要通過魏無忌來揭開牡丹亭野心的目的就達不成了。”
“你的毒也是,剛剛纔解了,現在身子肯定還虛着呢。”
“要不是事情緊急,怎麼也要讓你休息休息。”
“眼下既然沒什麼事,你就像趴我背上休息休息。”
“告訴我該怎麼走就可以了。”
聽王偉這麼說,琉璃冠珠也就不好在拒絕什麼,
現下,兩人的時間的確緊迫。
覺得他們兩人都覺得魏建不可信,
離開這裡太難,等着牡丹亭成事也同樣危險,
思來想去,唯一的方式便是將牡丹亭的陰謀告訴魏無忌,
在幫他擺脫這次會被牡丹亭嫁禍一番,丟失性命的算計後,
請他來揭開牡丹亭的野心!
這樣,既能保全兩人自己,也能讓世人知曉牡丹亭的真面目!
否則光憑他們兩人,沒誰會相信。
哪怕琉璃冠珠是牡丹亭的花者,也是不夠的,
畢竟這件事太過讓人驚駭,
多數人聽了,肯定會覺得是琉璃冠珠是受人指使,爲了抹黑牡丹亭之類的,
只有讓像是魏無忌這種,身爲一國柱石的人物開口,方能讓天下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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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單憑任何一方勢力,都是無法和牡丹亭這個,
在江湖和七國之中,都安插有一定勢力的龐然大物相抗衡!
“那就有勞韋大哥了,咱們朝這邊走。”
琉璃冠珠俯身在了王偉的後背上,任其揹着,擡手指了個方向。
“抱緊我,我要開始加速了。”
爲了趕時間,王偉在沒人的地方,全力施展梯雲縱,
那速度雖沒有風馳電掣,卻又健步如飛,
爲了避免掉下去,琉璃冠珠雙手環在王偉的雙肩上,
如今一來,讓本就挨着的兩人更加緊貼在了一起。
這夜行衣爲了方便,一般做的都很是貼身緊緻,
如今又是夏季,所用的布料當然是又輕也薄。
隨着王偉的跑動,兩人之間身體難免發生些摩擦,
琉璃冠珠能明顯地感覺到王偉背上的溫度,
不高,
但內在裡所蘊含的熱度卻又十分的強烈,
琉璃冠珠知道,那是男子所獨有的一種名爲陽剛的氣息。
被男人揹着,這不是琉璃冠珠第一次體驗,
在牡丹亭的時候,她經歷過太多太多次了。
有道是蘿蔔鹹菜各有所愛,
有人喜歡強勢的,有人喜歡溫婉的,有人喜歡賢淑的,有人喜歡活潑的,
牡丹亭爲了迎合所有喜好,
在牡丹亭加入牡丹亭時,按照當時的需要,
她給客人的表現出來的風格,是那種溫婉嬌羞,不會主動的類型。
這讓一些身份高貴,但內心猴急的客人,
都喜歡跟她玩豬八戒背媳婦之類的戲碼,
揹着揹着,就到了牀邊,
然後她也就半推半就地跟客人來一番旖旎雲雨,
過程中伺機套取一些情報,吹吹枕邊風什麼的。
她不喜歡牡丹亭的那種日子,也不喜歡那些表面上道貌岸然的客人,
久而久之,她也就十分厭惡被人揹,只是迫於無奈需要一直隱忍。
她剛纔不想讓人背,也是出於這種心理,
但爲了趕時間,這種過去的厭惡與不喜有算得了什麼。
只是讓琉璃冠珠奇怪的是,
這一次被人揹着,她那早就波瀾不驚的內心裡,卻有了波動,
她甚至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臉上也隱隱有一種燙燙的感覺。
“我這是怎麼了?”
琉璃冠珠對自己的反應很是奇怪不解。
“難道,我,我是在害羞不成?”
琉璃冠珠有些不可置信。
害羞。
這是每一個姑娘都會有的一種心理。
但在她們加入牡丹亭的第一天起,
害羞,就已經被璀璨的支離破碎,
而且不光只是害羞一種,什麼羞恥,尊嚴等等,
全都被打碎,按照亭主需要的秉性,從一來過!
有的人,從此一生沉淪,做了亭主的提線木偶,
讓往東,那便會發自內心地絕對不會往西。
也就是她和少數幾人,有一些東西是埋藏在骨子裡的,
除非人死,否則怎麼都是打不碎的,
要不然現在的她,哪裡會爲了追求自由而叛離牡丹亭,
肯定還在那華麗富貴的殿堂裡,
與一位位男女老少的客人表面纏綿,內心悱惻了。
王偉揹着琉璃冠珠,無法看到這人的表情,
只從後背的接觸上,他能感受到琉璃冠珠的心跳在加快。
對此王偉完全沒有多想什麼,以爲是剛纔跑動的一番造成的結果,
完全沒想到琉璃冠珠的心跳會是害羞給弄得。
會是如此,也是因爲他忽略了一件事,
這琉璃冠珠雖然是覺醒着,
有着憧憬外界,渴望真正自由的想法。
但她的意識核心,還是樂園設計的這個古風世界中的人物。
換言之,琉璃冠珠雖然渾身上下都是科技的產物,但她的思想卻是個古代人!
在這裡,男女之間的關係,那講究的是授受不親,
即便是再熟悉的人,哪怕是夫妻之間,
就是拉個手,多瞧了一眼都是會讓女方羞澀萬分,
更別說還是揹着了。
即便都是江湖兒女,要比一般人家開放一些,但那也是有個限度的。
琉璃冠珠身處煙花之所,但人家是身污,心卻純,
當揹着她的人,不再是對她想要索求的客人,
而是一個可以信任的異性時,她的那顆塵封多年的少女之心,自然也就顯露出來。
琉璃冠珠自己沒有察覺到這一點,王偉同樣沒發覺,
他現在一心都在想着,一會找到了魏無忌該怎麼說服對方。
藏在一處石柱後,躲開了一隊巡邏的禁軍,
王偉正要繼續朝前趕路,忽聽耳邊傳來琉璃冠珠的聲音。
“韋大哥,那個人就是魏無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