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和江湖都想掌握在手裡?”
王偉再次感到了驚訝。
一般來說,江湖似乎應是包括在天下之中的,
但在這個樂園的設定下,這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正所謂,國以民爲本,
不管什麼地方,要是沒有人,那任憑有多少錢財地盤都是無用。
樂園裡的天下,指的是五湖四海之中,那些普通的黎民百姓,
江湖指的,則是那些身懷武功的江湖人士。
江湖上大小門派不知道有多少,各自有各自的堅守與做事的風格,
看起來如同軍閥割據,一盤散沙一般。
但要是能將這些人全都統領起來,聽從統一的號令與調度,
那實力之強悍,即便是七國聯手,恐怕都不一定是其對手。
所以也有人說,得天下者未必能得江湖,但得江湖者必得天下!
他以前想到過牡丹亭有錢有兵,不是個簡單的存在,
只要那亭主願意,很多事情都可以做出來。
但他從沒想過那位亭主的目標竟是如此之大。
這天下與江湖都想得的想法,那亭主是想要做到真正的一統江山啊。
“……該不會牡丹亭主是個玩家吧。”
王偉如此想。
從目前他所接觸過的各種人來看,
那些npc裡,志向似乎在怎麼遠大,也就是要麼統一天下,要麼一統江湖的二選一。
能有二者通吃想法的npc,至今他還遇到過。
不能否認樂園也會安排這種人設,
但相比之下,王偉覺得玩家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換做他要是玩家,在一個不會真死的樂園裡玩,
做出很多在其他地方不敢想,也不敢做的事情,是很正常的。
他之前就聽到一些玩家在聊天,說什麼要是一統天下之後,讓天下人女子都不穿衣服啊,
又或是將全人類都tú shā,來個重塑大自然啦,
再不大興土木,製造一個可以直入雲霄的天梯什麼的,
總之怎麼好玩,怎麼有趣,怎麼匪夷所思,怎麼能釋放自我就怎麼來唄,
反正又不會死,誰也不認識誰,想怎麼說,想怎麼做,都無顧忌。
不過,也不是所有玩家都是那般將這裡的生命當做虛幻,
也有很多玩家很看重生死,做事也光明磊落,心地慈善。
但相對來講,那類玩家不是這個樂園中的主流人羣。
王偉來這個樂園裡的時日不斷,至今也就覺得夜鶯,
還有曾救過他的那位男玩女號的曹鐵柱,還是個不錯的玩家而已。
大多數的玩家給王偉的感覺,要麼是急功近利,要麼是在發泄。
牡丹亭主也許是玩家,
這個想法也就在王偉心中閃了那麼一下,
具體是不是還需要更多的線索來判斷,
眼下重要的是,琉璃冠珠說的這些消息,
“琉璃,這大梁城就算有半數官員都是牡丹亭的人,也沒什麼吧。”
經過剛聽時的驚訝後,王偉還是有些不明白琉璃冠珠爲什麼不想躲在城裡。
“只要我們低調一些,躲過大梁官兵的搜查應該不是問題。”
“你是在擔心什麼?”
“韋大哥,你忘了白曉曉嗎?”
“白曉曉?”
聽到這個名字,王偉眉頭一皺,道:“他怎麼了,他不是都死了嗎。”
“當時那周圍也沒有其他人,牡丹亭的人不會有誰知道是咱們動的手。”
“光看他的屍體是沒人知道誰下的手。”
琉璃冠珠嘆了口氣道:“可韋大哥別忘了,他今晚會出現在那裡是爲了什麼。”
“他是亭主的命令來拿走我的劍,順帶殺了我的。”
“亭主既然派他來,是知道我們二人的武功差距。”
“可白曉曉最後卻死了,不管是誰肯定會想到我不是一個人,還有個幫手。”
“等白曉曉的死訊傳到了牡丹亭,在這帝都大梁負責人的手裡就麻煩了。”
“一個亭主身邊的虛無者死在了這裡,肯定會遭到徹查。”
“還有,剛纔咱們在藥鋪裡的時候,不是還有個一身夜行衣的姑娘嗎。”
“那姑娘是和韋大哥之間有仇怨,但也有可能是牡丹亭有意派來的。”
“要真是這樣,牡丹亭此時已經知道了韋大哥的身份。”
“如果不能儘快出城,一旦等牡丹亭出了手,我怕咱們再想走就難了!”
琉璃冠珠提到她還不知身份的歐皇子時,用的是可能。
但王偉卻從她給自己的眼神中,讀出了一種肯定。
稍一思索,王偉就明白過來琉璃冠珠的意思了。
琉璃冠珠說了那麼一大堆,其實她真正想要表達,
也真正擔心的,是那個她尚且還不知道身份的歐皇子!
雖然,琉璃冠珠無法肯定歐皇子就是牡丹亭的人。
但那人當時所顯露的殺意是真的,這是他和琉璃冠珠都感覺到的。
臨走時,歐皇子更是還喊來了官兵,想要來個借刀殺人。
如此殺心之下,不管歐皇子是否跟牡丹亭有所聯繫,
只要對方真是一心想要將他至於死地,不在乎絕世好劍的歸屬是誰,
那將他的畫像提供給大梁的官兵就可以了,
那樣一來,他的身份自然也就會暴露,
牡丹亭的人也不傻,只要將今晚的幾件事串聯起來想想,
就能將他和琉璃冠珠聯繫在一起,
到時候他肯定也會成爲牡丹亭想要殺的人。
以這城中官員半數都是牡丹亭的人來看,
牡丹亭甚至都不需要動用什麼影子堂,血煞衛又或是虛無者,
直接大搖大擺地動用大梁官軍便可以。
他和琉璃冠珠才兩個人,
而大梁帝都之中,光是禁衛軍就有七萬,
別說調動其中的一半了,哪怕只是七分之一,也不是他們能對付的了!
他之前不知道牡丹亭在這裡的勢力如此之大,
聽了之後,一時也沒將這些和歐皇子聯繫起來,
此時聽琉璃冠珠這麼一說,才終於是明白過來對方到底在擔心什麼。
待在大梁城中,的確是很兇險!
可外面城牆上的巡邏如今森嚴異常,並不是想出去就能出去的。
而且琉璃冠珠體內的毒剛解,現在臉上都還沒多少血色,
硬闖肯定是不現實的方式,,需要另想辦法纔好。
“琉璃,你……”
王偉正想問琉璃冠珠有什麼好的提議沒,
話剛說了幾個字,耳中就聽屋外有異響傳來,
有人翻牆躍進了兩人所在的這處院落裡!
“牡丹亭的人嗎?”
王偉和琉璃冠珠都是想到了這一點,不由面色齊齊一變。
但仔細一聽,來的人似是隻有一人而已,
不像是發現了他們之後,派人來圍剿的架勢。
“我先去看看。”
示意琉璃冠珠不要出聲,小心提防可能的危險,
王偉自己悄聲來到了窗前,從縫隙朝外看去。
就見屋外的院落中,一名黑衣男子正癱坐在地上。
大概是覺得黑巾蒙面有些阻礙呼吸,
那人一把拽了下來,不住地呼哧呼哧地喘息着,
聽聲音,那人受了很重的內傷,
身上也是到處可見被利刃劃破的痕跡,
尤其是背後上,有個很深的傷口。
看那痕跡,王偉認的是劍傷,應該是被人從前胸直接刺穿而過的。
角度問題,王偉只能看到那人的側臉,
加之院中並不燭火照明一片漆黑,他一時也看清不什麼,
但從僅有的那隱約側臉上,王偉依稀覺得那男子有幾分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