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齕的突然開口,嚇了夜鶯一跳。
這營帳裡只有王齕一人,這一點她剛纔通過劃開的縫隙看的很真切。
可聽這人說話的口氣,不像是在自言自語的樣子,而是在跟什麼人說話!
是她遺漏的什麼嗎?
要真是這樣,那王齕口的那個大帥,武功怕是不弱啊。
“不用派了,經過今晚的àn shā,廉頗肯定會提高警惕的,在想殺他難咯。”
一個聽起來有幾分儒雅之氣的男音,從帳內一副畫着山水的屏風後響起。
“還真有人!”
夜鶯驚訝之餘,有心想要看是誰。
奈何她劃開的那道縫隙,正巧處於屏風的正對面,這讓她一點都看不到後面的人。
不過從對方平緩而低沉的呼吸裡,夜鶯可以判斷這人單從內功修爲來說,不在她之下!
也難怪如此之近,她沒能發現這個人了。
她剛纔一心都想着怎麼àn shā王齕,那人一看是沙場老將,有幾分武力,但起江湖人還差了很多。
這讓她心裡下意識安心了不少,也忽略了很多事情。
完全沒料到這個營帳裡還藏着一個武功不弱於她的人,要不是對方主動開口暴露了行蹤,
她跟王偉在不知情的狀況下直接衝進去,後果不堪設想!
別說刺殺王齕了,只要被那人拖延個片刻,身處敵營正的兩人想要安然離開都是個問題。
“末將以爲在難殺,廉頗也必須要死!”
“怎麼?”
王齕神態恭敬,面對着屏風,拱手道:“大帥,您也知道昨日得內線通報,廉頗被趙括貶爲了偏將。”
“趙國軍很多原本跟隨廉頗的將領也都遭到替換。看樣子趙括是不想要重用此人了。”
“這本來是一件高興的事情,一切都按照咱們預定的計劃在走,讓趙括那人換掉廉頗。”
“可依趙括現在的態度,這次他發動全面進攻的時候,肯定不會帶着廉頗在身邊,八成是讓其駐守在百里石長城。”
“要是這樣的話,咱們制定了這麼久的計劃,很可能會功虧一簣啊!”
……
營帳陷入了短暫沉寂後,那個儒雅的聲音再次響起:“你說的很有道理,廉頗這人挺難纏的,不能留!”
“那末將這再找人去殺他!”
王齕說着,轉身要離開營帳。
“回來!我剛纔不是都說了想殺他很難的嗎?你在找人去也是沒用,只會白白損失咱們找來的那些江湖人士。”
“你別忘了,七天後趙括在發動總攻前,準備派人來刺殺咱們的將領的。”
“把人儘量都留着,江湖人讓江湖人去對付。”
“大帥,那你的意思是?”
“殺人又不一定非要用咱們自己的刀。趙括一來貶了廉頗的職,你說廉頗心裡會怎麼想?”
“怎麼想?也不會怎麼想吧?爲將者,聽從面的命令安排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哈哈,王齕啊王齕,你不愧是我大秦的好將領啊。憑你這句話,等此戰打贏了,我會書皇帝陛下給你請功!”
“……大帥,要說功,那也是您啊,我不過是做做樣子,迷惑趙括而已。”
“要不是你迷惑趙括,他怎麼可能一來決定要發動決戰?你也不要過謙了,有功是有功。”
“大帥,我……”
“好了,這個問題回頭再說,要是這次的結果不像咱們預想的那樣,別說功勞了,只要皇帝陛下不怪罪咱們不錯了。”
“你這樣,一會找幾個好手,最好是那種跑的快的人,再去刺殺廉頗。”
“啊?大帥你剛纔不是說不刺殺了嗎?”
“是啊,所以說讓你找跑的快的。裝裝樣子而已,目的是要讓趙括知道,咱們的目標只是廉頗。”
“然後你再派人,給安插在趙括身邊的內線傳遞一個消息,讓他在軍散佈消息,
說之所以連番刺殺廉頗,是畏懼廉頗的厲害,只要廉頗死了,趙括我們根本不怕之類的言語。”
“趙括那黃口小兒,算不氣得直接殺了廉頗,也肯定會把他給遣返回邯鄲。
不管哪一種,只要人不在了,那咱們也沒什麼需要擔心的了。”
“大帥,這麼做,跟咱們之前散佈的消息不相反了嗎?會不會出什麼問題啊?”
“哼,有問題也不怕,這些消息從長平傳回邯鄲,算快馬也要將近半個月的時間。
“等邯鄲那邊收到消息,算有能人一眼看穿了咱們之前的計劃,再派人來也只能看到的是慘敗的趙軍!”
王齕想了想,滿臉欽佩之色道:“大帥果然好手段,佩服!”
說着躬身一禮,後道:“末將這去找人,早一天讓廉頗離開咱們也能早一天安心。”
“恩……哎,等一下!”
“大帥還有什麼吩咐?”
“用普通的士兵,冒充咱們軍將領的事情也要加快了。”
“趙括雖然原本定下了七天後總攻,但被我這麼一弄,我想他可能會急於證明自己,這個發起進攻的時間也許會縮短。”
“末將明白!”
“好,那你趕緊去安排吧。”
Wωω▪ttκд n▪CO “是!”
王齕一拱手,轉身快步走出了營帳,向着遠處的夜色行去。
營帳裡一片寂靜,外面偷聽的夜鶯,此時內心卻猶如驚濤駭浪難以平復。
她本來只是想要殺王齕,沒想到無意聽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長平之戰的情況,看來遠她想象的要複雜太多,遠不是廉頗說的那樣,殺一個王齕能穩操勝券的事情。
別的不說,人家王齕壓根不是秦軍的主帥!
殺了,又能怎樣?
夜鶯雖沒領兵打過仗,但也明白人和人的風格不同,要想對付要對症下藥才行。
聽王齕跟屏風之後那人的對話,內容很多都是含糊不清,夜鶯也不知道這兩人到dǐ zhì定了何種計劃。
但從他們的口氣可以聽出來,有一種吃定趙括的味道在裡面。
顯然他們的藥,應該對趙括來說很有效。
“必要想辦法知道這個大帥的身份是誰!”
夜鶯這麼想,有心換個角度,重新在營帳劃開個縫隙去看,可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最開始那人的注意力應該都在王齕跟那矮個子玩家的對話,沒注意到這裡,
要不然劃開營帳時發出的聲響,以對方的武功肯定會有所察覺。
貿然行動,不光會有被發現的風險,還會讓對方知道原本制定的計劃暴露,也失去了本來可以將計計的機會。
至於刺殺,夜鶯倒是也想過,但一個連武功底細都不清楚的人,直接動手太過危險。
怕被對方察覺一樣,夜鶯不敢說話,只能是打了幾個手勢,告訴王偉刺殺王齕的計劃取消,改成留在這裡繼續監視。
王偉知道夜鶯想要做什麼。
對於營帳裡的那位被王齕稱之爲大帥的人,他心裡其實早有了判斷,可惜這些話他不能說。
只能是裝作同樣疑惑的樣子,按照夜鶯的要求靜靜地藏在那裡等着。
不過目前聽到的內容,結合王偉對長平之戰經過的一些瞭解,他已經有信心讓趙國贏得這次勝利了。
剩下的是等回去之後,如何不着痕跡地將他所知道的內容,以分析的方式說出來,這樣也不會引來行爲技術部的關注。
時間在一點點地過去,屏風之後的人沒有絲毫露面的意思,很是安靜,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看着天色從漆黑開始漸漸轉白,夜鶯的眉頭開始皺起。
夜行衣在晚雖然有很好的掩飾作用,可在白天反倒會成爲了刺眼的靶子。
要是那人在不露面,他們今天只能暫時撤退等晚再來了。
但在夜鶯準備放棄離開的時候,營帳裡終於傳來的動靜。
見一個面容儒雅的年男子,走出了屏風,倒了杯水喝了起來。
看到那人的瞬間,夜鶯和王偉齊齊面露驚愕之色。
單說這人的樣貌,很陌生,兩人都不曾見過。
他們所驚訝的,這個應該是秦軍主帥的人,竟然是名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