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暗,冷雨淒涼。
五條魔龍在君臨上空盤旋,濃煙滾滾,處處烈火。
龍炎幾乎把紅堡燒融。
瑟曦地抱着哀哭的託曼,縮在鐵王座上哭喊“聖母慈悲”。
君臨城下,一場將黑水河染紅的大戰正在發生。
提利昂就在戰場正中,他高舉一柄豎起來比自己還高的斧頭,與無畏的巴利斯坦、白釉鎧甲的喬拉莫爾蒙並肩奮戰。
這個提利昂長了兩顆頭,兩個頭都沒鼻子,一個頭興奮得嗷嗷叫,戴着真龍頭盔,嘴裡不停喊着“殺殺殺殺”;另一個頭戴着黃金獅盔,閉上雙眼,焉頭搭腦,似乎陷入沉睡。
泰溫公爵是敵軍統帥,騎着高頭大馬邁步走出陣列,而詹姆與凱馮爵士在他身邊,身後還有吉娜姑姑、藍賽爾堂弟等一干全副武裝的蘭尼斯特。
再之後,是無數金袍獅盔士兵,
此時,無垢者、多斯拉克馬人如潮水般,向金袍士兵衝過去。
“聽我怒吼!”泰溫公爵劍指敵軍,大喊出聲,“殺光孽龍!”
“血洗君臨,不要放過一個蘭尼斯特!”魔龍之上的女王冷酷迴應。
提利昂勇不可當,奮力衝殺,來到泰溫公爵身前,只一斧頭就把他連人帶馬劈成兩片。
“哈哈哈......”提利昂提着染血的斧頭瘋狂大笑。
“畜生!”金甲金鎧黃金大劍的詹姆怒吼着衝過來。
提利昂毫不畏懼,金甲詹姆沒有右手,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提利昂拿斧頭把詹姆的鐵鎧砸癟,把他的臉砸成一團紅色稀泥,每砸一下都會哈哈大笑。
然後是吉娜姑媽,各位堂弟堂叔......
等到戰鬥結束,提利昂驀然回首,才發現自己的另一個頭已泣不成聲。
“哈哈哈哈,殺殺殺......”
“嗚嗚嗚嗚......“
溫暖的晨光透過天窗,在寢宮內投射一道金黃色的光柱,羽絨牀上,提利昂嘴裡含糊嘟噥着避開直射過來陽光。
“嘭嘭嘭......”
“提利昂,小惡魔,快起來!”
敲門聲和叫喊聲就像大山另一邊的山歌般遙不可及,牀榻上的提利昂沒一點兒反應。
直到......
泰溫公爵分開成兩半、落在地上的腦袋,冷冷看過來,冷冷地說:“提利昂,起牀!”
“是,父親!”條件反射般,提利昂坐起身來。
揉了揉酸澀脹痛的眼睛,侏儒漸漸回過神來。
左右看看,自己正在一間裝飾華麗的宮殿內,陽光的灼熱是如此真實。
“該死,擾人清夢......”小惡魔咒罵一句,便向敲門的達克菲道:“別叫了,我這就起來。”
伸手撐在枕頭上,提利昂表情一滯,回頭一看,白色的鴨絨軟枕上一片溼痕。
“老爹,你如今也只能在夢中嚇唬我啦!”提利昂咧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就掀開被子,準備下牀。
可剛一動作,他身子又是一僵,低頭看清,小老弟昂首挺胸,褲頭溼了一片,黏糊糊的。
“哎,好幾個月了,身邊只有分妮......”
想到容顏秀麗的女侏儒,小老弟立即點頭表示贊同,但提利昂畸形的大頭卻神色複雜搖了搖。
“正好體驗一下奴隸灣的異域風情。”
在對待女朋友這方面,小惡魔還是很有節操的。
他對珊莎的身子那樣饞,可依舊能忍住不去碰她——白白把自己老婆便宜了小指頭,虧慘。
對女侏儒分妮,他也心有愛憐。
好幾次分妮都對他發出無聲的邀約,他還是把持住了。
“這麼急着叫我-幹什麼?”
小惡魔打着哈欠走出臥室時,會客廳只剩下“鴨子”達克菲騎士。
“你看看太陽?快中午了!”達克菲指着窗口叫道。
“所以呢?”提利昂隨口問了一句,再左右看看,連女侏儒的影子都沒有,不由疑惑道:“人呢,小王子殿下與克林頓爵士呢?”
“在樓...喔,在金字塔下層,女王正在審理碎鐐伯爵的案子,你要不要去看?”
提利昂一驚,連忙問:“已經開審了?你怎麼不早點叫醒我?”
“我沒叫嗎?”鴨子沒好氣道。
沒來得及享用侍女送來的豐盛早餐,提利昂拿了一塊名爲“肉夾饃”的東西,一邊啃,一邊下樓去了。
......
貴族有貴族的優待,否則大家何必拼了命往上爬?
提利昂即便來晚了,依然能輕易找到吃瓜的位置。
初審過程不對外開放。
除了貴族,沒有旁的觀衆,二樓審判大廳內空蕩蕩一片。
克萊昂手上的鐐銬也解了下來,身上的囚服也換成舒適的深色毛衫。
碎鐐伯爵坐在最中間,周圍一圈環形審判席,足足27名審判官。
九名貴族,九名政-府人員。
還有九名吉斯族審判官,從奴隸灣三座城市中選擇最有名望的吉斯學者。
嗯,一定要是學者,或者有學者能力的其它職業者。
只有學者才能看懂《法典》和克萊昂的案宗。
“女王呢?”提利昂來到克林頓身邊,小聲問道。
“宣佈審判開始後,女王就離開了。”
見提利昂疑惑不解,克林頓指着正在翻閱案宗的審判官,解釋道:“對貴族的審判分爲三個步,封閉式初審,公開庭審,閉門終審。
現在就是初審,主要是對比《法典》,挑出克萊昂的每一條違規行爲。
等庭審時,克萊昂可以自己辯駁,也可以邀請懂法律的學者幫忙申辯。”
他們這些吃瓜羣衆在邊上小聲討論,廳內氣氛卻劍拔弩張。
審判官不斷從案宗中挑出克萊昂在“鷹身女妖之子”一案中的錯漏,而屠夫伯爵也不甘示弱,大聲反駁。
如果審判官都接受克萊昂的辯解,那麼這條控訴就會被撤銷,進行下一輪控告、辯論。
如果有一位審判官不贊同克萊昂的解釋,或者克萊昂無法給出解釋,這一條控訴就正式立案,記錄檔案,等庭審時,交給大法官當衆審理。
因爲審判官中有九位德高望重的吉斯人,初審過程很難漏掉明顯的違法指控。
“似乎蠻公正的。”聽了一會兒,提利昂喃喃道。
接着,他便想到“紫色婚禮”一案中的自己。
如果按照龍女王的《法典》......
呃,他八成還是沒好結果,因爲太多證人的證詞對他不利。
“走吧,聽了這麼久,差不多明白奴隸灣司法審判過程了。”
臨近中午的時候,克林頓低聲道。
提利昂聽得津津有味,搖頭道:“你們先走,我還想再聽一會兒。”
“你不覺得枯燥乏味嗎?”小伊耿奇怪道。
“乏味?不不不,有意思極了。”提利昂忍着笑說道:“你們沒看明白嗎?龍女王制定的《法典-貴族篇》似乎針對的不是貴族,而是坦格利安家族特有的瘋王。”
“你瘋了,敢當着我的面說這種話?”小伊耿氣憤道。
“小王子殿下,論氣量,你真該和你姑姑學習一下。”小惡魔搖頭晃腦道。
“女王能從她父親那吸取教訓,這也屬正常。”克林頓皺眉道。
“透過《法典》與審判過程,可以窺視到女王的思想與性格......算了,你們不想聽就走吧!”提利昂擺手道。
克林頓若有所思,轉頭對深色頭髮的女人說:“萊摩爾修女,不如你一個人去見女王?”
“咦,分妮呢?”瞥見婦人婀娜多姿背影,多日未開葷的提利昂就是心中一蕩,接着腦海中又浮現女侏儒的面容。
這時,他才驚覺,分妮不在審判廳。
“分妮去哪了?”他焦急地問。
“她去碼頭了,表演滑稽的道具,還有豬和大狗都在‘橙子酒號’。”小伊耿道。
提利昂鬆了一口氣,還是不放心地埋怨道:“異國他鄉的,她一個人多危險,該讓達克菲陪她去的。”
“有無垢者跟着。而且你要是不睡懶覺,可以自己陪她去嘛!女王一直當她是你老婆呢,哈哈哈......”賽學士低沉笑道。
......
龍女王並不在大金字塔,早晨吃過飯,去二樓大廳宣佈對克萊昂的審判正式開始後,她就在血盟衛的護衛下騎馬出了城。
她的卡拉薩一直在彌林與阿斯塔波之間遊牧,最近正好來到蠕蟲河附近。
龍女王要與她的部民們聚一聚,順便整編出幾支咆哮武士千人隊。
萊摩爾從馬人侍女那得知女王晚上纔回來後,很好奇女王如何統帥多斯拉克人的,便沒在金字塔等着,反而讓一位12歲小無垢者帶她去城外找女王。
修女的騎術出乎意料的好,只用了半個多小時,便沿着黃土大道往東北方奔跑十多公里。
小無垢者差點兒追不上。
終於,在一片草原上,跑得臉頰暈紅的成熟-婦人見到女王...不,卡麗熙的卡拉薩。
數不清的蒙古包在地面升起,數量雖多,但排列的格外整齊。
一條人工挖掘的溝壑把馬人居住的蒙古包和牧場隔開,馬人婦女在營帳間忙活,有孩子奔跑嬉戲。
溝壑另一邊,有老馬人神態悠閒,騎馬趕着牛羊羣在草地上放牧。
牧羣分散在廣袤大地,幾乎看不到邊際。
在另一邊牧草已經被牛馬吃過一遍的草地上,數千騎士策馬奔騰,嘴裡吆喝着她聽不懂的話語,地面也跟着微微震動。
隱約可以看到,爲首的一騎是一匹白馬,馱着一位英姿颯爽的女騎士。
銀色髮辮編成辮子,上面綴滿鈴鐺,上身穿着多斯拉克馬甲,完全一副女卡奧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