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memory used to remove clean
[把回憶裡的曾經刪除乾淨] ------林笛笙
“我回來了。”
林笛笙從玄關處換好了拖鞋,走向沙發。
過了一會兒,沒有任何人迴應她,林笛笙也見怪不怪,自己所謂的“媽媽”在外頭鬼混慣了,現在說不定在哪個犄角旮旯裡快活呢。
林笛笙她“爸”得了肺癌死的早,她“媽”自打嫁給林笛笙她“爸”,愛在外頭賣弄風騷的性子也收斂了一點,不過自從林笛笙“爸爸”死了後,林笛笙她“媽”更加的放蕩不羈了,一天24小時,留在家裡的時間也就9,10分鐘,對林笛笙更是不管不問,冷嘲熱諷。
不過也對,本來就不是自己的親媽媽。
林笛笙環視了一下這根本不像家的房子,厭惡的實在坐不住了,起身去書房拿着畫板出了門。
雖然厭惡,但爲了生存,還是要住在這裡。
看着計程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林笛笙的眼神漸漸黯淡,從小就自己養活自己,自從“爸爸”死後,上到“太奶奶”,下到“親表妹”,沒有一個人喜歡她,爲什麼都不要她?就因爲嫌她克“親人”,是個累贅嗎?真是可笑,果真應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下了車,林笛笙走進對她來說真正像家的地方------美藝館。
這個充滿着歐洲風格化的小型建築物離市中心很遠,位置偏僻又安靜,林笛笙就是看中了這裡的安靜,人又不多,才經常來這兒畫畫,寫生。
走上二樓,林笛笙整理好畫板,開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林笛笙的初中時期除在校時間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美藝館度過的,她還記得在那個時候,他們四個關係真的好得不得了,天天膩在一起,一點也不煩,趙景映,趙之航,許宜水,現在想想他們怎麼可能過得不好。
林笛笙起身,拿起架子上自己的杯子,下了樓。
雖然建築很美,但實用的東西挺少,就例如整棟樓,4層12間屋子就只有一樓大廳有一個小型飲水機。
林笛笙捧着接滿熱水的杯子,額頭上溢出的汗,順着林笛笙細膩光滑的臉頰滑下,但林笛笙似乎是沒有注意到一樣,轉身上樓。
“大夏天的喝熱水?親戚來了?出汗了也不知道擦一下,吶,給你。”
隨着男生的聲音響起,一直黑白格子的手帕伸到林笛笙面前,而那手帕的主人卻在林笛笙的後面以送手帕的姿勢環住林笛笙。
林笛笙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及帕子嚇了一跳,在男生說話的一瞬間轉過身去。
看着面前的男生,林笛笙睜大了雙眼,盈盈的雙眼裡充滿了驚訝與驚喜,還有些許厭惡,不過很快林笛笙把這種神情斂去,伸出手輕輕把男孩的胳膊拍回去,平靜的說:“不需要。”
沒錯,這就是林笛笙發小------趙之航。
至於林笛笙爲什麼厭惡他,只是因爲趙之航和趙景映一樣,在林笛笙最需要幫助,最需要安慰的時候離開了,只是離開時間不一樣,趙之航從小就是林笛笙依賴的隔壁大哥哥,儘管他們差不多大。
在林笛笙小時候,她的爸爸媽媽經常吵,鬧的不可開交,每當那個時候,林笛笙就會哭着跑到趙之航的家裡找趙之航。
在林笛笙初二的時候,她媽媽當時在外面鬼混,她爸爸在寬闊的客廳的地板上痛苦的打着滾,用力的捂着肚子,痛的話都說不出,而林笛笙則是眉頭都不皺的站在旁邊,面無表情的看着她的“爸爸”。
等她看着她“爸爸”嚥氣後,眼淚再也止不住,甩開門,大哭着去隔壁敲打着趙之航的門,可林笛笙面對的是趙之航的責罵,罵着她無理取鬧,神經病,要她滾,還說自己馬上就要走了,要她不要再像個跟屁蟲一樣跟着他了。
那時的林笛笙硬生生把眼淚憋在眼眶裡,轉身跑去找她媽媽了。本來她可以找趙景映和許宜水的,但是當時學校派他們去縣裡參加比賽了,暫時回不來。
她一直知道她媽媽在哪裡,可她不想見到她媽媽,但是現在她只想尋找一個依靠,訴說自己的恐懼與毫無安全感。
她冒着雨,奔跑着,因爲腳下的泥坑摔了一跤,潔白無瑕的皮膚和裙子都沾上了泥漬,可林笛笙又爬了起來,一瘸一拐地去尋找她所謂的媽媽,她的臉上,淚水和雨水摻到一起,根本分不清什麼是什麼。
見到了她所謂的媽媽,她卻是無盡的絕望。她所謂的媽媽扇了她一巴掌,狠狠地,毫不留情的,在她最需要關心的時候,她所謂的媽媽甩給了她一紮錢,絕情地說:“給我滾,你以爲老孃想要你啊,呸,你不過是林具[林笛笙爸爸]撿來的,憑什麼!給我滾!”
要說林笛笙在見到她“媽媽”之前是還有一絲希望的,那麼現在的她只剩下絕望。
林笛笙眼神空洞的走在大街上,一步一步地,她都感覺很沉重,好像自己要死了一樣,她在聽到她“媽媽”說的話後,一切都明白了,爲什麼自己所愛的“爸爸媽媽”會冷眼對她,對她不管不顧的,任她自生自滅。
後來還是趙景映救贖了她,不過,又摧毀了她。
林笛笙回過神兒來,看着離自己咫尺近的趙之航,冷哼了一下,說:“呦,趙大少爺什麼時候回來的。”
趙之航盯着林笛笙除了冷漠沒有其他情緒的雙眼,心中的緊張感隨之而來,而後,緩緩開口,道:“還在怪我?”
“對。”
說罷,林笛笙畫板什麼的也不拿了,直接推開趙之航,瀟灑離開美藝館。
趙之航還一直站在原地盯着自己想念了好久的女孩離去,而他自己卻無能爲力。他知道,自己確實做錯了,不過,也是身不由己……
林笛笙離開美藝館後,獨自走在空曠的大街上,她自己知道這裡一直有警察巡邏,治安又好,所以纔敢肆無忌憚的走着。
微風吹着這個看似悲傷的女孩,她的潔白衣襬與長髮輕輕拂動着,在這空曠的大街上顯得孤單又美麗。
When things go as usual, but I think it is a kind of luxury.
[當一切歸於平常,我卻覺得這是一種奢侈。] ------趙之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