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夏晚晚愣住,現在她最需要的就是忙……忙也好,忙到沒時間去想那些東西了,那就可以了……
走出研究室的時候,放晴了。
從她面前飛馳而過的一輛車,她很熟悉,是譚諺的車。
鬼使神差般的,她打了一輛出租車,跟上了譚諺。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就是莫名其的……
車一路跟到了機場,她靜坐在車上,看着譚諺下了車,隨後將付靜瑜橫抱下了車,緩緩走進機場大廳。
原來,譚諺說的是真的,他真的要和付靜瑜出國治療……
坐在車上,夏晚晚緩緩流下淚水,心裡彷彿空了一個大缺口,沒了任何方向。
看着夏晚晚哭成這副模樣,司機說道:“小姐,您沒事吧?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夏晚晚緊緊捂着嘴巴,哭着說道:“司機先生,朝着前面開,不要停。”
司機一時之間也摸不着頭腦,只能按照夏晚晚說的去做,漫無目的的開着車,任由風吹散自己的思緒。
兜了一大圈後,才恍恍惚惚的回到了出租房內。
譚諺和付靜瑜出國了,她的學籍檔案也恢復了,一切,都好像重新開始,她和以前的過往,不再有交集……
沉寂幾天後,夏晚晚打起了精神,畢竟生活還是要繼續,三個月後她要出國,雖然孟教授說能夠申請全額獎學金,但是夏瀅瀅的出國留學費用還是很成問題。
所以夏晚晚白天在孟教授的研究室裡幫忙,晚上又找了一份夜場的工作。
夏晚晚很忙,忙到幾乎沒有時間去想那些事情,逐漸的,她也開始適應這樣的生活了。
夜場並不好混,很多客人會藉機揩油,夏晚晚都是能避免儘量避免,可是夜場的老闆鳳姨,並不是這麼想,她是個生意人,今年看起來約莫三十五歲上下,風韻猶存,很是漂亮。
平時有空的時候,她老是跟夏晚晚說:“你啊,那麼年輕,那麼漂亮,就應該藉機會多掙點錢,不要到時候人老珠黃了,你想要做點什麼事,都難吶。”
夏晚晚聽着這話,只是笑笑,沒有當真。
這一天,鳳姨笑着走過來,說道:“晚晚,今天你的酒水賣得很不錯,這是給你的提成。”
說着,鳳姨遞過來一疊的錢,夏晚晚愣了愣:“我好像沒有賣那麼多吧?”
“有的,有位客人買了你的酒水,很大量,所以這是你的提成。”
平時夏晚晚賣酒水的提成大概也就幾百,可是這裡有幾千呢,是誰賣了她那麼多的酒水?
她疑惑的接過錢,問道:“是誰買的?我能看看嗎?”
“行啊,客人在包廂,還說要你親自送過去呢,快點吧。”
夏晚晚點了點頭,趕緊去前臺那裡拿了酒水,然後急匆匆地送到了鳳姨說的包廂。
推開門進入後,屋內的煙味便衝進了鼻腔。
她猛地咳嗽了一番,旁邊就有人喊道:“喲,哪裡來的小姑娘,長得好水靈啊。”
夏晚晚微微睜開眼,看着包廂裡的人,男男女女都有,抽菸喝酒、唱歌揩油的,都是平常所見的狀態。
夏晚晚想送完酒水就出去,可哪裡知道定睛一看,坐在沙發上的人,竟然是白少杭。
她愣住,傻傻的拿着酒水,看着他。
白少杭依舊玩世不恭的模樣,臉上帶着笑意,說道:“快點,我等着喝酒呢。”
“就是,咱們三爺要了你那麼多酒,你等什麼呢,磨磨蹭蹭的。”
夏晚晚咬了咬牙,原來點她酒水的人是白少杭,這個人怎麼那麼陰魂不散,夏晚晚有些氣惱的將酒水扔到桌上,冷冰冰的說:“酒水送到了,謝謝惠顧。”
說完,夏晚晚轉身就想走。
白少杭衝着她的背影說道:“那麼着急走幹嘛,給我倒酒。”
夏晚晚不由得握緊了雙手,懷裡揣着那幾千塊錢,總覺得燙手得緊。
斟酌了半晌,她才緩緩轉身,面無表情的走到他面前,將酒水打開,倒入杯中,然後遞到白少杭的面前。
白少杭雙手一攤,迎上夏晚晚的眼神,笑着說道:“餵我喝!”
“轟”整個房間瞬間就被白少杭這句話給炸開了,男男女女開始調侃:“喲,三爺真是……這就開始泡妞了。”
夏晚晚咬着脣,莫名的受到了屈辱。
可是白少杭畢竟給了她錢,他買的是服務,既然這樣,那就乾脆做到底,反正,他們之間也只是客人和服務的關係。
夏晚晚慢慢將酒杯遞到他的脣邊,他噙着淡淡的笑意,接下了夏晚晚的酒水。
耳邊傳來的是男男女女的鬨笑聲,夏晚晚的臉色越來越紅,屈辱感也越來越重。
喝到一半時,她猛地將剩下的酒水潑到了白少杭的臉上,然後站起身子冰冷的說道:“要喝你自己喝!錢我不要了!”
說完,還將兜裡的錢扔了出來,並且“啪”的一聲……扔在了白少杭的臉上……
頓時,整個包廂,氣氛低到了極點,剛纔還有說有笑的氛圍,一下子變得無比安靜。
所有人都目目相覷,沒人會知道一個服務生竟然敢有這麼大的膽子,將酒水潑到白少杭的身上,還用錢扔他……
白少杭慢慢伸出手,將黏在自己臉上的錢拿了下來,看着自己滿身的酒水,他輕笑了一聲,說道:“怎麼,喂不飽你嗎?”
“神經病!”夏晚晚怒罵了一聲,走出了包廂!
神經病!神經病!都是神經病!夏晚晚內心怒罵,怎麼這些有錢人都是這些惡趣味,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夏晚晚怒火沖天,直接衝進了衛生間,用冰水潑着自己的臉。
門外,鳳姨在大喊:“晚晚,晚晚,你怎麼回事啊!剛纔有人投訴你說潑客人酒水了,是不是真的。”
夏晚晚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走到門邊,將門打開:“鳳姨,這份工作我不做了。”
說完,夏晚晚直接拿着包朝着外面走去。
鳳姨在她身後說道:“怎麼回事啊,你說不做就不做了……”
“……”
夏晚晚一言不發,走出門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她一路頹廢的朝着自己家裡走去,出租房租在三樓,這是跟市區經濟發展極爲不同的落魄小區。
夏晚晚慢慢的插進鑰匙孔,開了門,進屋,倒牀大睡。
第二天,夏晚晚洗漱完,準備去研究室,打開門,卻發現自己家門前掛着豆漿和麪包,一摸,還是溫熱的。
夏晚晚愣了愣,誰心那麼大,還是送錯了地方?怎麼把早餐都放在她家門口了?
剛好房東走了上來,夏晚晚趕緊攔下,問道:“阿姨,這是誰家的早餐,放我門口了,是不是你的呀。”
那阿姨看了看,‘哦’了一聲,說道:“這應該是對門的新房東給你。”
“新房東?我對門不是一直空着嗎?”
“昨天剛搬進來的,是個男生,很帥的,高高帥帥的,我還想把我女兒介紹給他呢,不知道他看不看得上眼。”
“男生?”夏晚晚拿起早餐:“拿給我早餐幹嘛呀。”
“你傻呀,對方給你就拿着唄,一片心意,反正以後都住在一個地方,你總不能拒絕吧,看模樣,人很好的。”
夏晚晚沉默了一會,將東西提在了手上……算了,也是對方的一片心意。
關了門,夏晚晚就直奔研究室。
勞累了一早上後,夏晚晚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然而,掛在門口的又是一份午餐。
奇怪了,是隔壁的人送的嗎?熱騰騰的,像是剛纔送過來的,他怎麼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回來?
不管了,反正夏晚晚現在也是縮緊褲腰帶過日子,能蹭一頓飯是一頓飯。
正當夏晚晚吃着隔壁鄰居送的飯時,大門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她囫圇吞下飯後,匆匆走到門那裡,開了一條縫,伸出頭去看。
門外的人,是個陌生人,手裡還提着東西,夏晚晚警惕的看着他:“你是幹什麼的。”
“小姐,我是來裝熱水器的。”
“熱水器?”夏晚晚愣住,她可沒有叫人裝什麼熱水器,這棟房子老舊,洗澡有的時候確實挺麻煩,可她沒有那麼多錢,去叫人裝熱水器呀。
“你確定是我?”
“確定呀,錢都付了,這天越來越冷,沒熱水器可不行。”
夏晚晚愣神的瞬間,那人又道:“別愣着了,小姐,我們還有工作要做呢,快點給你裝完,我們要走了。”
“哦”夏晚晚半信半疑的開了門,幾個陌生人走了進來,在衛生間裝了熱水器後,就走了,一系列的動作,搞得夏晚晚莫名其妙。
難不成是房東良心發現?給她裝了熱水器?
夏晚晚想了想,本來打算去問房東的,但是……萬一不是房東,那這錢不是她要出?算了算了,還是別問了。
吃完了飯,夏晚晚又匆匆出了門。
剛走出小區不遠處,一輛敞篷轎車‘嗖’的一聲,停在了夏晚晚的面前。
她愣住,望去,正見白少杭坐在駕駛座上,慵懶的語調說道:“夏晚晚,你這是要去哪裡啊,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不用!”夏晚晚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白少杭輕笑一聲,跟在了夏晚晚的背後,並且一直按鳴笛。
一路上的行人紛紛看了過來,夏晚晚覺得羞赧,轉過頭喊道:“你想怎樣!”
“上車!”白少杭笑道:“你不上車,我就一路跟着你。”
無賴!簡直就是無賴!夏晚晚咬了咬牙:“算你狠!”然後緊跟着上了白少杭的車。
白少杭看了看她生氣的臉,輕笑了一聲,開車走了。
路過露天廣場時,高大的屏幕正播放着一段視頻。
名爲:譚氏總裁攜着多年女友付靜瑜於美國就診,據悉,付靜瑜已經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