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靜瑜是出了車禍,大量的媒體都聚集在醫院的門口,夏晚晚和楊思明是從後門進來的,這件事已經開始發酵,媒體的各種報道和解說已經在網絡引起反響。
當夏晚晚和楊思明走到病房門外的時候,看見譚諺坐在付靜瑜的牀前,默默的守着她。
付靜瑜緩緩睜開雙眼,望着譚諺,強扯出一抹笑意:“真好。”
“好什麼?”
“你又可以陪着我,這種感覺真好。”
譚諺淡淡的笑着:“一直都可以。”
付靜瑜搖了搖頭:“不,只是現在,諺,我害怕……”
“怕什麼?媒體嗎?沒關係的,醫生說,你的腳很快會好的,只要……好好復建。”
“你不用安慰我,我很明白我的處境,其實這樣也好,反正我很早就想隱退,我想和你好好生活。”
譚諺的笑意微微斂去,靜靜的看着她蒼白的臉色。
“你說過的,如果我退出娛樂圈,你會答應娶我。”
話語輕飄飄的,可是在那一刻,夏晚晚的心卻止不住的抽疼。
譚諺的關心不是假的,他很在乎付靜瑜,並且他們曾經的時光,她無法代替,現在在她最困難的時候,要求譚諺娶她,譚諺……會答應嗎?
楊思明看着夏晚晚蒼白的臉色,輕聲說道:“你別多想,譚諺他是個明白人,懂得分寸的。”
夏晚晚搖了搖頭:“不,在面對付靜瑜,他不懂分寸這個詞。”
話音剛落,耳邊突然傳來一陣聒噪的聲音。
“你們這些護士,都給我想好起來,我姐姐要有一點事,你們都得陪葬!”
衆人聞聲望去,只看見一個約莫十八九歲的少年,匆匆跑了過來,他的打扮實在有些前衛,頭髮染成了紫紅色,穿着一身破洞牛仔褲和t恤,一股子流裡流氣。
他無視了門口的夏晚晚和楊思明,直接衝進了病房,當他看見譚諺的身影時,怒火攻心的指着他說道:“好啊你,負心漢!說好要娶我姐姐,現在倒好,我看新聞了,說你娶了別的女人,還隱婚呢!是不是真的!”
看着怒氣衝衝的少年,夏晚晚有些訝異,原來他就是楊思明說的,付靜瑜的弟弟?
付靜瑜喘息着氣,微微坐起來:“付宵,你別鬧。”
譚諺上前輕輕將付靜瑜的靠墊弄好,皺着眉頭說道:“你別起來,好好躺着。”
шшш◆ttκǎ n◆℃ O “你別岔開話題!”付宵一把上前扯住譚諺的衣襟:“我問你呢,你什麼時候娶我姐姐,都這麼多年了,我姐姐的青春都白費了!你到底什麼意思!”
譚諺冷冷的推開付宵:“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
“少來這套!你要是不想娶我姐姐,你就給我姐姐一千萬,給我一千萬,當做是賠償費,青春損失費!不然我就去媒體曝光,說你喪盡天良,愛着我姐姐,卻還娶了另外一個女人爲妻!我要讓你身敗名裂!”
“付宵!”付靜瑜氣得臉色直白髮,她顫抖着手指着付宵:“你這些年用了我多少錢,現在居然還敢說錢這事?你知不知道爲了填補你賭博欠下的債,我……我去陪酒!去買血!你知道嗎!”
譚諺一聽這事,臉色立刻陰沉下來,盯着她滿是淚痕的臉:“你說什麼?你陪酒?你買血?”
付靜瑜哭的泣不成聲:“付宵欠的債太多了,拍廣告的錢全砸了進去,我沒辦法,只能借,借不到,就只能陪酒……實在不行,就去買血,拿來的一點錢,全給了付宵。”
譚諺聞言,雙手不由得握緊。
付宵還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指着她說道:“你還敢說呢,那麼點錢管個屁用,讓你去陪酒,你就去啊!錢拿來了就行!最近你沒給我錢,那些人都追上門來了!你說說,讓我怎麼辦!你想讓我死嗎!”
譚諺猛地站起身,衝着付宵的臉,狠狠的揍了一拳頭,當場將付宵揍倒在地,他怒氣衝衝的從懷中拿出支票扔在付宵的臉上:“一百萬,夠不夠?”
付宵的臉被揍得出血,本身就是氣惱,想跟譚諺對着幹,可當譚諺的支票扔在他的面前時,他的氣焰頓時消了,笑着說道:“夠,夠,姐夫就是仗義,我說什麼來着,姐姐跟了你,一定很幸福。”
看着如果狗腿的付宵,付靜瑜哭的更加兇猛,她緊緊抓着譚諺的手,說道:“別給他錢,他這個人,會變本加厲的。”
付宵一聽,怒意又來了:“你什麼意思啊,姐夫給我錢,有你什麼事啊,你最好給我小心一點,如果再有什麼……”
“付宵!”譚諺一把抓着付宵的衣襟,往上提了提,冷冰冰的盯着他:“你最好給我小心一點,再讓我看見你對你姐姐不敬,我一定會讓你下半輩子都活在痛苦當中。”
付宵看着譚諺眼裡的冷意,不由得渾身一縮,賠笑道:“是是是,姐夫說什麼都是,我這就是跟姐姐鬧着玩,你別在意啊,那什麼,我先走了,你打擾你們了。”
付宵說着,便笑着往外走。
譚諺回眸看着付靜瑜,卻見她淚光氾濫,心不由得軟了下來:“大學時期,他就跟你要錢,一直到現在,我以爲他已經開始獨立,沒想到……”
“沒辦法,他是我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我能對他做什麼?”
此刻的付靜瑜,突然讓譚諺回想起了高中時期,那時,他也如同這般頹廢,甚至想過去死……
“所以,你去陪那些男人?那麼,你爲什麼不來找我,只要你說,錢我都可以給你。”
付靜瑜苦笑一聲:“找你?我的高中,我的大學,所有的錢都是你支付的,諺,我不想在你面前,那麼沒有尊嚴,一次又一次的找你,選擇陪酒,是被逼的,只有這樣,我才能接到更多的廣告。”
“你怎麼會這樣。”譚諺嘆息一聲,有些心疼的撫摸她的頭頂:“這樣的事情,你跟我說一樣會有,爲什麼不來找我?又爲什麼不解釋?”
原來付靜瑜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那不成才的弟弟。
她苦笑一聲:“是,找你是有用,可我們不是有君子之約嗎?我想要在幾年之內成爲能夠配得上你的人,我只能努力的往上爬,可是現在,我不想了,因爲你,已經離我越來越遠了。”
說着,付靜瑜哭着撲進譚諺的懷中:“你不愛我了,你愛上別人了,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如果一開始知道是這樣,我絕對不會這麼選擇。”
得知一切真相的譚諺,在那時,無比心疼付靜瑜。
他伸出手輕輕安撫她:“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站在門外的夏晚晚,身子彷彿輕輕一推就倒,面色蒼白如紙。
楊思明有些看不下去,輕聲說道:“走吧,這裡太壓抑,我們出去散散步。”
夏晚晚點了點頭,這個地方,她一秒鐘都呆不下去。
轉身離去後,外面,空氣清新,可是夏晚晚的心,卻無比沉重。
付靜瑜傷的是腳,一時之間很難恢復,要退出娛樂圈一段時間,如果真是這樣,譚諺會不會有些後悔給了她這個鑽戒?
楊思明打量着她的神情,故作輕鬆:“嗨,別想那麼多,譚諺會伶的清。”
夏晚晚淡淡笑了笑,說道:“是,我不多想,我回家歇着。”
楊思明略有些擔心:“你沒事吧,要不我陪你吧。”
夏晚晚搖了搖頭:“不用,我很好,譚諺選擇誰,我都不會難過。”
“真的?”
“嗯,愛情本來就是雙方的,他如果真愛付靜瑜,我拉着他也沒用,還不如趁早放手。”
“你……”
夏晚晚笑了笑,轉身離去。
可就在轉身那瞬間,她覺得渾身無比的寒冷……就像掉入了冰窖當中一樣,就連心,也跟着冰冷了起來。
她一個人獨自回了別墅,一直坐在沙發前,到了晚上,門開了。
譚諺進了門,整個房子都是黑的,他打開了開關,才發現夏晚晚坐在大廳。
他沉默了一會,問道:“吃飯了嗎?”
夏晚晚搖了搖頭。
譚諺嘆息一聲,說道:“去吃飯,別餓着自己。”
夏晚晚慢慢站起身,走向譚諺,望着他,問道:“譚諺,今天你在醫院跟付靜瑜說的一切,我都聽見了,那麼現在,你的選擇是什麼?”
譚諺皺着眉頭,似乎十分疲憊,他雙手握着夏晚晚的肩膀:“我很累了,夏晚晚,別問我這些,好嗎?”
“譚諺,從一開始我就說過,我夏晚晚就算跟你離婚,也可以過得很好,這枚鑽戒……”她說着,便要將鑽戒取下。
譚諺的神色一變,一把抓着她的手,冷聲道:“不準摘下!”
“不準摘下?”夏晚晚冷笑一聲:“不摘,難道等你來摘嗎?”
“夏晚晚!”譚諺抿着脣說道:“我現在很亂,你可不可以別逼我。”
“我沒有逼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做出一個選擇,別讓三個人都跟着難受。”說完,夏晚晚轉身走上樓,氣氛陷入了冰冷當中。
那晚,譚諺沒有上樓睡,第二天,也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