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亙古亙今皆一時,君既來之當安之。”
錢浩淡淡說了一句,便又重鋪一張宣紙,再次提筆書寫起來。
古人並非愚人,就算看不出安浮生從現在而來,也能看出他與時代的格格不入。而這裡,錢浩演的書生就看出來了,但他並沒有當回事,依舊沉浸心事之中。
安浮生好似被驚醒,漸漸冷靜下來,不再大吼大叫。但他眼中仍然滿是迷茫、不安之色,不過,當他將目光投向錢浩,一顆心竟然慢慢沉靜下來。
好似過了很久,一個人提筆書寫,一個人佇立觀看。氣質相漲,琴聲清幽,令所有觀衆都驚歎不已。
“天啊,這兩個人好有氣質,真像、真像貴公子一樣!”
“完了,我背叛錦衣郎,愛上他旁邊的男神了。”
“你們不要吵,認真看啊!”
除了現場的竊竊私語,還有好事者,在貼吧爆出此事。
“男神表演,驚豔了時光!”
“噴泉廣場,不來後悔一生。”
“我什麼也不說,你們看視頻吧。”
逛貼吧的同學,開始還一臉不屑,甚至還發言吐槽,說社團文化節有什麼好看,不過業餘水平罷了。
然而,當他們點開錢浩的表演視頻,立即倒吸了一口氣。
這話劇確實粗糙,連業餘都不算,但表演的兩個人太驚豔。一古裝,一西裝;一瀟灑恣意,一溫文爾雅,堪稱男神中的男神。
除此之外,二人的表演也極具視覺衝擊力,彷彿真有其事一般。
“我的媽啊,看他們表演,我以爲我也穿越了。”
“聽說花百骨要改編電視劇,要是白子畫讓錦衣郎來演,改的再爛我也一定會看。”
“樓上別做夢了,雖然錢浩貌似演技高超,但人家劇組怎麼可能讓他演?”
一片讚譽,終於惹怒一些人,不過多數人只是暗諷兩句,畢竟錢浩名聲那麼大。在燕大,已然成第一才子,第一男神。
當然,也有人直言抨擊:
“錢浩詩詞無雙,但恕我直言,他根本不會寫劇本。你們看他演的戲,簡直漏洞百出,遺笑大方。”
這人如此嘲諷錢浩,自然有人受不了,畢竟在燕大,錢浩的腦殘粉、花癡女還是不少的。
“別逼·逼,你行你上啊?”
“呵呵,真是搞笑,錢浩演的話劇就一定是他寫的?”
“不管錦衣郎怎麼樣,你連他的一根指頭也比不上。”
“呵呵,你好。錢浩他們都是即興表演,所以閉上你無知的嘴巴吧。”
“已人肉,這人是破曉文學社的,長的醜,沒什麼名聲,居然還敢諷刺我男神。”
此人名叫胡悅,女的,一直很厭煩室友癡迷錢浩。也因此,連帶討厭上錢浩。不過,生活不是小說,她討厭錢浩,可不會跑去打錢浩的臉。
至於這次,也是室友看錢浩的表演視頻,尖叫不已,這才使她心中惱怒,發言諷刺了幾句。
而聽到吧友的諷刺、謾罵,新恨舊怨涌上來,終於讓她忍不住,又發了一個帖子:
“呵呵,錢浩除了詩詞還會什麼?他會寫小說嗎?他會寫散文嗎?他會寫劇本嗎?呵呵呵,我們社長甩他幾條街。哦,對不起,他不配和我們社長比。”
發出這個帖子,又看到吧友氣急敗壞的怒罵,她終於露出開心的笑容。然而,很快她就笑不出來,臉色陰沉如水,因爲她看到一個帖子。
“呵呵,你除了逼·逼還會什麼?你會寫詩詞嗎?你會寫詩詞嗎?你會寫詩詞嗎?呵呵呵,我們錢浩甩你幾條街。哦,對不起,你不配和我們錢浩比。”
一模一樣的口吻,格式也一樣,只不過換了幾個詞而已。
這樣的反擊讓胡悅憤怒不已,但卻讓其他的吧友開懷大笑。而錦衣衛則紛紛複製粘貼,將其發到胡悅的帖子下面。
胡悅自然不肯就此罷休,而錦衣衛也不會讓她猖狂,於是雙方罵個不休,引來不少人蔘與。
當然,此時此刻,參與的人並不多。因爲大多數人得知消息,都結伴朝噴泉廣場而去。
噴泉廣場,此時已經人山人海,人聲鼎沸。如果不是社聯出動,維護秩序,恐怕還真可能發生意外。
當然,也是因爲表演進入高、潮,觀衆們這才由動轉靜,認真觀看起來。
廣場中心,錢浩與安浮生相對而坐,表情淡然的談今論古。
忽而,錢浩做出一個請的動作,接着又連續做出端茶、淺飲等一系列優雅動作。而安浮生也很給力,其優雅完全不下錢浩。
這下子,觀衆們全都瞪大眼睛。
新來的人爲兩人的表演喝彩,因爲根本沒有茶具,可是二人居然表演的如此逼真。
原來就在的人,則爲兩人的氣質鼓掌。非腹有詩書,又怎會如此典雅?
觀衆的掌聲也好,喝彩聲爲好,全然不能影響錢浩與安浮生。
二人依舊高談闊論,一個演學富五車的書生,一個扮才華橫溢的青年。偏偏兩人又真有實學,加之是即興表演,其討論自然震驚了所有人。
而就在觀衆震驚不斷的時候,這部戲終於迎來落幕。落幕也是高、潮。
“錢兄,自此一別,恐千古隔斷,無復相見也。”
在古代生活多年的安浮生,忽然有種歸去的感覺,因此便與錢浩告別。
“你我初遇之日,我便酷愛你那首雁丘詞,可你竟然一把火燒了,說是祭奠那對雁。此事,我至今遺憾。今天我要走了,錢兄可否能讓我不留遺憾?”
錢浩默然不語,轉身走進書房,好似要爲安浮生重寫雁丘詞。
可就在此時,社聯的工作人員,突然搬了書桌以及筆墨紙硯上來。
觀衆們看見這一幕,興致更加高漲。雁丘詞,葬雁之作,到底會是怎樣的驚豔?
對於錢浩的詩詞,沒有人不期待。
然而,一旁的鄧翔等人卻一臉怒色,李珂、安浮生臉色也很難看。就是社聯的會長,也是忍不住臉色一沉。
這不是搗亂嘛,明知道這齣戲是錢浩臨時想到,居然還搬道具讓錢浩寫出雁丘詞?
這確實是搗亂,而始作俑者,就是之前打小報告的那人。而此時,他正站在旁邊,冷笑的看着錢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