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閃爍的包間之內,衆人鼓掌起鬨,都要錢浩唱《你好毒》。
錢浩無奈一笑,偷偷拭去眼角的溼潤,卻拭不去心底的難過。
他望着眼前這些人,嬰兒肥的安小洛,搞怪的朱伶、嚴潔,還有無節操的王鏡、貌似安靜的馬文傑……太多太多,一起生活一年多,可眼看就要分別。
分別,總是讓人難過。
這個時候,他的心底浮現很多東西,大一時候的軍訓,嬉鬧的班會,開心的班級聚會等等。每個人的音容笑面都那麼清晰,清晰的可以看見睫毛的顫抖,可以看見鼻子的聳動,可以看見笑容的弧度。
一剎那,他有些失神。
但耳邊的聲音把他拉回來,讓他記憶裡的他們和眼前的他們重疊,也讓故事從開始來到結束。
今天,他就要走了。
離開這座城,離開這些人。
此時此刻,他跌進悲傷之中,突然想唱一首歌。這歌叫《再見》,這個時空沒有,在那個世界是張震嶽唱的,他一直很喜歡。
“不唱那首歌,我剛又寫了一首,就唱它吧。”
一句話破口而出,他也猛地站起來,接過安小洛遞過來的麥克風。但他沒有立即唱,而是拿起一杯茶,咕嚨咕嚨喝了一大半,潤潤嗓子,這才舉起麥克風。
衆人不再鼓掌起鬨,而是或坐下來,靜靜靠在沙發上,等待錢浩開唱;或站到一旁,無聲的靠着牆,看着錢浩的臉龐。
包間裡燈光閃爍,忽明忽暗,錢浩的臉看不真切,一如記憶裡的印象。
這時,錢浩站在中央,舉起麥克風,終於輕輕開唱:
“我怕我,沒有機會;
跟你說,一聲再見。”
聲音很輕柔,但感情很深沉。沒有伴樂,只是清唱,但衆人還是聽得一震。甚至感性的姑娘,已經捂住嘴巴,眼睛再次溼潤。便是十幾個男生,也都悄然沉默,心情低落下來。
而錢浩,依舊在唱:
“因爲、也許,就再也見不到你
明天我要離開,熟悉的地方和你
要分離,我眼淚就掉下去”
唱到這裡,他的聲音變得哽咽,很隱秘,但對聲音敏感的王鏡還是聽出來。其他人雖然沒聽出來,但都紛紛眼睛溼潤。之前捂住嘴巴的幾個女生,更是低聲啜泣起來。
錢浩看在眼裡,不由閉上眼睛,這才繼續唱起來:
“我會牢牢記住你的臉
我會珍惜你給的思戀
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遠都不會抹去”
唱到這裡,紛雜的記憶再次浮現心頭,錢浩再也控制不住,眼角的淚流了出來。
眼淚很少,不成行,但是滾燙滾燙的。
女生們再也控制不住,大都捂着嘴巴哭起來,之前幾個更是眼淚漣漣。便是男生們,也都靠在沙發上,仰着頭,不願讓人看見自己的眼淚。
“我不能答應你
我是否會再回來
不回頭,不回頭的走下去”
包間外面站着一個女人,她剛纔聽到這個虛掩包間裡傳來哭聲,不由自主跑過來。一過來,她立即陷入震驚之中。
這歌,唱的真好聽,真能唱進人的心裡。也難怪她會這麼覺得,因爲她不久前才和朋友分別,從魔都來到燕京。
外面的女人捂嘴哭泣,包間裡的人何嘗不是如此。女生再也控制不住,一個個放聲大哭,就是男生都雙手捂臉,任由眼淚從指縫流出。
錢浩也好不到哪裡,聲音已經完全哽咽,但他仍舊在唱:
“我怕我沒有機會,跟你說一聲再見
因爲也許,就再也見不到你
明天我要離開,熟悉的地方和你
要分離,我眼淚就掉下去
我會牢牢記住你的臉
我會珍惜你給的思戀
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遠都不會抹去
我不能答應你,我是否會再回來
不回頭,不回頭的走下去”
再也忍不住,衆人全都哭起來,便是神經大條的朱伶和嚴潔,也都靠在一起哽咽。外面那女子也是,蹲在門邊抽泣。聲音不小,但衆人都沒發現。
“我會牢牢記住你的臉
我會珍惜你給的思戀
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遠都不會抹去
我不能答應你,我是否會再回來
不回頭,不回頭的走下去
不回頭,不回頭的走下去”
最後一段歌,錢浩差點唱不下去,因爲他仰着頭,而且聲音早已哽咽嘶啞。
一唱完,他立即放下麥克風,灌下半杯茶。與此同時,他快速揉揉臉,不想衆人看見他的樣子。
然而,他不知道,朱伶一開始就錄像了。也就是說,他的所有表現都被錄下來了。
隨着《再見》的結束,衆人慢慢平復心情。雖然還有人抽泣,但比剛纔好多了。倒是有幾個男生,因爲喝多了,放開了哭,一點也不覺得尷尬。
當然,等他們醒過來,不知道會不會無地自容。
又過了一會兒,衆人陸續借口上廁所,收拾一下心情和樣子。待回來之後,這才真正恢復正常,雖然仍舊情緒低落,但比剛纔好多了。
至於門外的女人,早已經消失。
這時,王鏡喝了一杯水,坐在錢浩身旁,小聲說道:“耗子,歌註冊一下,別被人偷走了。小心爲妙,剛纔似乎有人在外面。”
“嗯,我這就註冊。”錢浩也知道,小聲回了一句。
錢浩唱完之後,其他人陸續又唱了幾首。雖然都是一般的歌,可也唱的衆人一陣沉默。
安小洛也唱了一首,唱的很一般,但錢浩還是被逗樂了。但是很快,他就樂不出來了。
因爲安小洛唱的是《我就是愛你》,這個世界的一首歌,歌詞極爲大膽,是首適合表白的歌。可是,安小洛唱算什麼,更讓他無語的是,她居然還對着他唱。
這下子,大家哪裡還不明白,紛紛叫起來,“哦~”
女生叫的還算含蓄,男生叫的那叫一個搞怪,讓他頭疼不已。
然而,安小洛還在唱,並且走到他面前,嘟着可愛的小嘴巴,小臉微紅,好像在怪他怎麼還不迴應。
看到這一幕,衆人特別默契的拍手叫起來:“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